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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何沉默。 程孝京慢條斯理地吃著飯, 說:“你們應該都聽了魏麗的錄音吧。我覺得她在告訴我一些事情。一些敵人知道,我們不知道的東西?!?/br> 陳一帆立刻起了興趣, 問:“什么東西?” 程孝京搖頭, 說:“太隱晦了, 我找不出頭緒,所以才會想去了解一下你們的線索。我就想著, 也許能從線索里面找出點答案。” 藍何再次那起筷子吃他的飯。 陳一帆被程孝京的話撩起了興趣,追著問道:“說說看?也許我能幫你捋捋思路?像我這種見多識廣的刑警, 經(jīng)驗豐富是最大的優(yōu)勢了?!?/br> 程孝京笑著吃飯,說:“你不怕消化不良?吃完飯一起討論吧,晚點你再送我一趟?!?/br> 藍何頓了下,說:“可能會討論得很晚, 你的生物鐘太準時了, 要不然……” “八點半走就可以。半個小時也討論不出有建設性的。”程孝京打斷了他的建議, 看樣子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 藍何點了點頭。 飯后藍何沒給陳一帆東拉西扯的機會,直接把話題且切進了主題里面。 程孝京坐在他邊上,點開了拷貝到電腦里的資料。 進去之后, 才發(fā)現(xiàn)里面的東西出奇的干凈, 程孝京皺眉,臉上露出了些許緊張。藍何湊上來問:“怎么了?” “太干凈了?!背绦⒕┲徽f了這四個字。 這話說得陳一帆也緊張了起來, 他起身跑到了程孝京另一邊,死死地盯著屏幕。 藍何忽然說:“這樣太浪費時間,剛才我趁你不在的時候,把文件打包了一份給我助理,我讓把把整理過后的資料給我們。” 程孝京立刻收了手,說:“也行,那就辛苦你助理了。” 藍何在一邊給他的助理打電話, 陳一帆一直在意他在飯桌上說的關于魏麗的事情,殷切地問:“剛才你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你覺得魏麗給你透露了什么?” 程孝京說:“如果是現(xiàn)在的話,就等于跟我懺悔了一次。什么都沒說。” 陳一帆聽得有些發(fā)愣,半晌后喃喃道:“你們做律師都喜歡說一半藏一半嗎?” 程孝京頓了下。 “藏?”他忽然咬了一下這個字眼。 陳一帆順口就接了過去,說:“是啊,就喜歡說一點大家都不關心的事情,然后把大家都關心的事情全部藏起來,讓人自己去腦補。你說要是人人都這樣,那警察得多辛苦啊,又是體力又是腦力勞動的,上面也不會給我們發(fā)補腦費啊?!?/br> 程孝京喃喃道:“藏話是沒錯……但重點是她藏了什么話?!?/br> 魏麗是個優(yōu)秀的律師,從事律師這個行業(yè)比他還要久,她知道一個案子最致命的證據(jù)是什么。她在罪犯的地盤上摸爬滾打的十年,已經(jīng)接觸到了內層,不可能能夠透露就只有這么一點東西?!?/br> 藍何收了手機,問程孝京:“一個小時,夠不夠?” “?。縗"程孝京還沉浸在關于藏了什么的思考當中,聽到藍何的問話,思維頓了下。 藍何只得重復了一遍。 程孝京低頭看了眼手表,說:“夠。” 藍何點頭,又說:“你們剛才說的是魏麗在語音里藏了什么信息嗎?” 程孝京倏然抬頭看他,問:“你有什么想法?” 藍何看了他一眼,說:“她的錄音所表達的情感太濃重了,我這種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無法跟她的想法產(chǎn)生共鳴?!?/br> 程孝京嘆氣,藍何說的沒錯。 如果只是像梅雪琪那樣的錄音,藍何或許更能抓~住點什么信息。但這種抽象的情感發(fā)泄一樣的東西…… 魏麗是故意的,她想要的效果就是正常人都看得一頭霧水,只有跟她一樣的自己才能找到正確的答案。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難得顯出了一點困擾的神色。 “有點難搞啊……” 陳一帆抱胸往后靠,像是無意識地喃喃道:“其實早前我就在想,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那么聰明的犯罪嫌疑人。能把所有的蛛絲馬跡都恰到好處地消滅得一干二凈?!?/br> “恰到好處?”程孝京忽然笑了,“那是不可能做得到的?!?/br> 陳一帆拖著嘆氣,說:“連我這個警察都不敢這么說,你小子口氣很大啊?!?/br> 程孝京挑著眉看他,眼神中透著一股自信的笑意。藍何只感覺到自己在那剎那間心臟重重地跳了下去,他心底一慌,忽然提高了聲音,大聲說:“是啊,要不然哪來那么多陳年懸案?” 陳一帆笑道:“我們藍總都這么說呢!”還給了一個“你很上道”的夸贊眼神。 藍何的心思不在他身上,自然就不可能接收地到他的贊。 程孝京深吸了口氣,喃喃道:“只是時機沒到呢。那些案子,就等著某個能夠讓它的真~相曝光的時機到來,所有的罪惡都會顯出原型?!?/br> “哇……”陳一帆露出一臉崇拜的表情。 藍何說:“所以,魏麗的這個案子,你就是在找這個時機?” 程孝京點頭,然后笑著說:“但愿我沒有錯過。” 一個小時不到,兢兢業(yè)業(yè)的助理就把他們要的東西發(fā)過來了,藍何特意把電腦先給了程孝京,讓他先感受一下。 陳一帆一點都不嫌擠地又坐了過來,挨著程孝京身邊,一起對著電腦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