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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小豆原本還想對著自己的親叔來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結果只能滿懷憐憫地看著藍何,被人扶進門。豆芽見自己主子無精打采,氣不打一處來,瞪著傷殘的藍何嗷嗷直嚎。 助理被這扁臉加菲貓嚎得直發(fā)悚,小聲問:“這么胖的貓,萬一撞到您的傷口……” 話還沒說完,一坨巨大的陰影直朝助理的門面飛撲過去。保姆小jiejie眼明手快地過來攙扶住差點失了平衡要倒地的藍何,驚聲道:“藍總!您沒事吧!” 藍何沒倒地,當然沒事。 他扶著旁邊的墻,說:“快把豆芽弄走,我這個助理體弱多病!” 保姆小jiejie一臉羞愧地把狂暴的豆芽抱走了,順手還超級貼心地把藍小豆也捎帶上樓。 助理從地上爬起來,心有余悸地往樓上多看了兩眼。 藍何把自己放進屋里的軟沙發(fā)上,看著差點半殘的助理,愧疚道:“車子你先開回去公司吧,有什么事情再打我電話。” 助理指指樓上,憂心忡忡。 “我建議您還是住公司比較安全,那里起碼沒有這么有攻擊性的大貓?!?/br> 藍何揮揮手,說:“家里有保姆,沒問題。” 話說到這份上,助理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他扶著自己剛才被豆芽踩傷的腰,直著身開門。 藍何忽然說:“對了,這幾天要是有人來找我,你就讓他打我電話。沒有電話的一律不理?!?/br> 助理問:“萬一是客戶呢?” “客戶也不理,你就說我在家里傷得下不了地?!?/br> 助理看藍何那模樣確實也八~九不離十,也算不上欺騙了。 助理剛走,藍何正瞪著手機,忽然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出現(xiàn)在屏幕上。他的腦子里遲疑了幾秒,才接起了電話。 “藍何?!睂γ?zhèn)鱽硪宦暻謇涞慕袉尽?/br> 藍何聽得渾身都冷了幾分,人也坐直了一點。 “爸?!彼麘?。 “聽說你出了點事,怎么不跟家里說一聲?”藍時玉很少會主動給自己兒子打電話,平時日理萬機,哪有那個閑工夫管家里大大小小幾口人的小事。 藍何原來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有點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前一陣子鬧騰的事情傳到他耳朵里。結果就聽到他難得關心了他一次。 頓時心情也稍微松懈了一點下來。 “家里現(xiàn)在亂糟糟的,沒什么大事就不讓您cao心了?!?/br> 藍時玉嗯了一聲,沒有過多地糾纏這件事,說完了藍何問題,免不了又扯到藍天。 “你~媽說藍天的事情你一直在追,有什么需要疏通的,直接告訴我一聲。” 藍何一聽,不由得在心底開始琢磨——前陣子動用家里的關系去套的消息,都是他假傳圣旨干的?,F(xiàn)在難得氣氛那么好,他是不是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坦白從寬? “爸,有點事情我先跟您通個氣?!彼o自己做了一個穩(wěn)當?shù)匿亯|,希望別引起藍時玉的不滿,切了他的消息來源了就糟糕了。 “西維影業(yè)的事情,你不要再卷進去了?!彼{時玉不等他把正話說出來,先把話題給截了。 “…………”藍何低聲說:“我也沒做什么啊。只是給人指個方向?!?/br> 藍時玉沉默了很久。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身體好點了回家一趟,有些話還是當面談比較好。” 藍何收了線后大松了口氣。 半晌后,他忽然后知后覺地回過味來——他家老頭不會以為西維影業(yè)的事情是他在搞鬼吧! 陳一帆還在兢兢業(yè)業(yè)地在魏麗身上搜刮證據(jù)。一邊接連不斷地問話一邊在心底猛喊臥~槽! 魏麗知道的東西,遠超了他的預想! “所以,長寧證券和西維影業(yè)背后的資金鏈是同一家公司在cao控?” “是。不過,我和程律師說過了,證據(jù)很難找?!?/br> “借高利貸怎么可能沒有證據(jù),他們借錢出去沒有憑證嗎?” “找不到的?!?/br> “還沒找就說找不到?” “所有的憑證都是正規(guī)的,只是還款金額比正常的高出好幾倍。借款人最初的那張借據(jù)早就消失了?!?/br> “消失?你在說夢話嗎?” “正確點說,就是銷毀了,所有的借據(jù)都會很快更新,你根本找不出哪里不對?!?/br> 陳一帆覺得這種cao作模式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這個世界絕大部分人應該都是腦子正常的吧?怎么會掉進這種粗劣的陷阱里面? 魏麗深吸了口氣,說:“我就是受害者。” 陳一帆瞪大了眼睛,驚異脫口而出。 “你也借了高利貸?!” “不是我自己?!蔽蝴愽畷r眼眶就紅了。 陳一帆猝不及防地接觸到了真實,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魏麗,說:“你……你知道高利貸有多坑,你還坑那么多人?” “像我這種沒有背景的人,背上了那么大一個無底洞,你覺得我還有選擇的余地嗎?”魏麗反問。 陳一帆看著她,好半晌都沒有回過勁來。 他忽然之間就感受到了魏麗身上那股誰都無法為她扛起來的重擔。就是這個重擔逼得她無路可退。 “有點可惜,”最后陳一帆不得不把話說清楚,“老實說,你雖然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查的方向,但是這些東西并沒有多大用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