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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被暨B山站在花叢外面,凌厲的丹鳳眼微微一彎,隔著口罩沖他笑了一下:“很快就回來。” 楚青雀不疑有他,一句“你記得給我?guī)Р葺貋怼倍嫉搅撕韲悼诹耍蟊惩蝗槐粶仉x推了一下,推得他向前走了一步。 楚青雀奇跡般的懂了溫離是什么意思。 他順勢扔下小鏟子,從花田里跳出來,噠噠的蹦到霍連山旁邊,一頭撞上霍連山的肩膀。 “帶我一起去嘛?!背嗳赴褐樃f:“忙完了咱們一起回來?!?/br> 霍連山伸手,溫柔的拂過他的頭頂,說出來的話卻不容拒絕:“很快就回來,你在家里等我?!?/br> 楚青雀顯然是撼動不了霍連山的想法的,霍連山不想讓他跟著,他怎么磨,霍連山都不會同意。 在和霍連山對視的幾秒鐘里,楚青雀很快就敗下陣來。 他不甘心的垂下小腦袋,把臉在霍連山的肩膀上蹭了兩下,像是小貓兒一樣黏人:“真的很快回來?!?/br> “嗯?!被暨B山揉了揉他的頭發(fā),低頭在他的臉上吻了一下。 楚青雀瞬間紅了大半張臉,被迷得什么都不記得了,等霍連山走了,他迷迷糊糊地轉過身,就看見溫離束手站在一邊,用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他。 楚青雀本來就不好意思,被他這么一看,頓時就更不好意思了,他紅著臉,扒拉著頭發(fā),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我跟他講了讓他很快回來的啦,他答應我了?!?/br> 溫離輕輕的嘆了口氣:“我怕山哥想不通?!?/br> 霍連山公司出事兒的消息也隱瞞不了多久,他們一群人又不是與世隔絕,之前只是怕影響楚青雀高考,高考完了之后,楚青雀自然也就知道了。 “他不會受委屈?!背嗳笇暨B山有一種盲目的自信,霍連山會審時度勢,也會暫避鋒芒,但卻不是一味退讓的人,他有自己的法子去處理。 就算是他真的為那個人的事情覺得愧疚,但也不會把別人的罪責攬在自己身上。 溫離蹲下身,撿起了地上的一枝斷枝,捏在手心里往垃圾桶走,他走了兩步,發(fā)現楚青雀已經挪到大門口去了, 楚青雀身子縮在門后面,腦袋探出門外,小心翼翼的看,看一會兒還要把腦袋縮回來,然后再往門外探個腦袋看。 楚青雀在某些時候是真的聽霍連山的話,霍連山叫他好好待著,他就絕不會偷跑出去,就算是出去,也只是偷偷摸摸的把腦袋冒出來,看上一眼,然后再縮回去。 “霍連山走了。”楚青雀縮回腦袋后,又跑回到了溫離旁邊,剛才他反駁溫離的時候反駁的振振有詞,現在霍連山走了,楚青雀反倒惴惴不安,他亦步亦趨的跟在溫離后面,想說什么,但卻又不說,不問,就像是一只小尾巴一樣跟著,溫離看的直嘆氣,回過頭來,跟楚青雀說:“好了,山哥會沒事的?!?/br> 短短幾分鐘間,他們倆把“安慰者”和“被安慰者”的身份來回互換了好幾遍。 楚青雀悶悶的不說話,自己又蹲到了花叢里面,拿著小鏟子,輕輕地鏟他面前的土。 土層很軟,鏟子一鏟過去,松軟的土就堆到了鏟子上,楚青雀手腕一抖,一層層的土就這樣落下來,又灑到地上,重新覆蓋到花莖上。 從昨天到現在,雖然他們誰都沒聊過,但是楚青雀心里自己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之前他一時惱火,和那三個人解除合約。 楚青雀從沒想過,原來他當時一時憤慨做下的選擇,在很久之后的現在,會引起這么大的風浪。 他心里比霍連山還要難過。 事情過去了之后,再回想起來當時發(fā)生的事情的時候,楚青雀也覺得那時候的自己有些沖動。 鏟子冷不丁戳到了旁邊的一朵花,楚青雀趕忙心虛的把鏟子收回來,希望沒被溫離看到,然后從花園里爬起來,偷偷跑回到臥室里面,拿出了手機。 他猶豫再三,給劉姐發(fā)去了微信。 霍連山不肯和他說,他只能去問劉姐。 劉姐那邊消息回得很快,大意就是現在輿論已經不可控了,雪崩之下沒有誰能扛得住,讓霍連山道歉也只是一時的辦法,他們要為所有人的情緒買單。 楚青雀乍一看到“道歉”兩個字,整個人都被怒的跳起來了,噼里啪啦的打過去一大串字過去,大意就是霍連山明明什么都沒做,為什么還要他來道歉。 劉姐那邊過了許久,回了楚青雀一個幾條十幾秒的語音來。 楚青雀點開,就聽見那邊傳來了疲憊的聲音。 “小少爺,我知道他是無辜的,我們都知道他是無辜的,但我們知道沒用,觀眾不認為他無辜,那他就是有罪,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我們也不想讓連山道歉,可是他不道歉,這件事就過不去,誰讓人家拿出一條命來了呢?我們總不能也讓連山去跳樓來證明他的清白,這已經是挽回霍連山的口碑的最好方案了?!?/br> “公司那邊我們也一直在聯系,但是公司現在也拿不出更好地解決方案,這次翻車我們誰都沒有想到,大家都很著急,公司高層也很不滿。” “小少爺,我們現在...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br> 說是道歉,其實也算是單方面的開脫,他們得拿出來一個“愧疚”的態(tài)度來,才能安撫那些暴躁的討伐者,然后才能想辦法穩(wěn)住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