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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楚青雀還記掛著之前一上午沒見到人的事兒呢,他肚子里鬧著別扭,所以并沒有撲過去, 只是用腳尖踢著石頭,一路慢騰騰的走到人群里。 蔣洛正在跟溫離說話, 樹后就顯得尤為安靜,楚青雀本來想硬氣一點(diǎn),假裝看不見霍連山的,可霍連山在他即將走到的時候向他走過來兩步, 還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霍連山手掌寬大有力,還帶著灼熱的溫度,摁到頭上的時候像是給小狗捋毛一樣, 順著楚青雀的頭皮往后摁,最后摁在楚青雀的后腦上,把楚青雀的腦袋向前一壓。 楚青雀就一頭撞進(jìn)了霍連山的胸膛里。 霍連山胸口寬厚,薄薄的衣服里浸著淡淡的煙草味兒,楚青雀鼻尖是涼的,一埋進(jìn)去,鼻尖都被捂熱乎了。 霍連山的手從他的后腦上捋下來,順到了他的后背上,輕輕的拍著他的后背,像是拍貓兒一樣。 楚青雀本來是鬧著別扭的,但是被拍了兩下,他又不怨了,只是心里還有些委屈,輕輕地拿鼻尖蹭了一下霍連山的鎖骨,心不甘情不愿的哼唧了兩聲。 霍連山卻不說話,只是抱著他。 楚青雀有些好奇的昂起臉看他。 但楚青雀一抬頭,霍連山的手就摁到了他的后腦勺上,又把他的腦袋摁下來了,讓他的臉重新埋在了霍連山的鎖骨上。 霍連山的鎖骨硬邦邦的,楚青雀一吸氣,還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像是麥田被太陽曬過的香氣,楚青雀隱約間感覺到些許不對,他想抬頭,卻覺得頭上一陣輕輕的摩擦。 是霍連山的下巴在蹭他的頭頂,眷戀的,溫柔的,像是一只大型犬一樣蹭著他。 霍連山今天,好像有點(diǎn)奇怪呢。 楚青雀細(xì)軟的頭發(fā)被他蹭的都卷起來了,直到他蹭夠了,才放開他的頭。 楚青雀一抬眸,正看見霍連山的眼。 他的臉還被帽子蓋著,被口罩擋著,只有一雙眼露在外面,眼底里還帶著疲憊的紅血絲,丹鳳眼向下垂著,顯得格外倦怠。 一看就是許久沒有休息過的樣子。 楚青雀頓時心軟了,他之前埋怨霍連山不肯來見他,現(xiàn)在見了霍連山這么辛苦,又開始埋怨自己不懂事,都這么累了,還跑來接他干嘛呢。 楚青雀下意識抬頭,摸了一把霍連山的臉,但是只摸到了口罩。 “怎么了呀?!彼÷晢枺骸霸趺匆膊徽f話呢?!?/br> “回去再說?!被暨B山頓了頓,拉著他的手,轉(zhuǎn)而拉著他往路上走。 那時候校門口的家長和學(xué)生們大批量的撤走,人群擁擠,他們混在別人之中,悄悄的牽著手,楚青雀無知無覺的黏著霍連山,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掛在霍連山的身上。 他們一路上都嘰嘰喳喳的,仿佛有說不完的話,從學(xué)校到回家的小二樓,一路上都沒說完,到了二樓的時候蔣洛還要去拉著楚青雀打游戲,這回他堅(jiān)定的被楚青雀推開了。 “霍連山叫我呢。”楚青雀這么和蔣洛說。 蔣洛只好不情不愿的退開,去廚房里sao擾溫離,溫離正坐在餐桌上,手里拿著手機(jī)不知道在看什么。 蔣洛過來的時候隱約掃到了一點(diǎn),好像是個大字頭條的樣子,但他才看到一眼,就被溫離蓋下去了。 “是什么?。俊笔Y洛把腦袋往手機(jī)的方向擠,溫離沒掀開,而是聲線平靜的和他說:“山哥休息了,你吵醒他,他起來要生氣?!?/br> 蔣洛還不信,山哥連著好幾天沒在家,這個時候不跟楚青雀小別勝新婚,怎么還睡得著呢? 他骨頭里那種不怕死的基因又開始叫囂起來了,他跑到偏臥門口,還真的拉開一條門縫不怕死的往里面看。 門被拉開的時候傳出來一聲輕微的動靜,坐在椅子上的人立刻回過頭來,和蔣洛對上了眼。 趴在門縫上撅著屁股的蔣洛看了幾秒,又默默地關(guān)上了門。 還真是睡著了。 楚青雀回過頭來,有點(diǎn)茫然于蔣洛這突然襲擊的原因,但幸好,蔣洛沒有吵到霍連山。 他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床上。 霍連山正睡在床上休息,也許是真的太累了,他一到家里,話都沒說上幾句,靠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他眼下都有了淡淡的淤青。 楚青雀心疼他,就沒再鬧他,而是自己坐在書桌前,抽出來一本英文書看,順便再鞏固一下以前做的一些練習(xí)題。 那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六點(diǎn)多左右了,這個時候的六月B市還不會黑天,天邊倒是卷起了晚霞的光,金燦燦紅彤彤的,映著大半個天,微風(fēng)將簾子吹的呼呼的卷起來,霍連山睡在床上,楚青雀坐在桌旁寫字。 時光仿佛都在這一刻放慢了,怕驚動了這美好的畫卷,楚青雀做了幾道題,刷了幾個完形填空,回過頭來就看見了霍連山沉睡著的模樣。 不知道勞累了多久呢。 楚青雀一時間心軟的一塌糊涂,放下了手里的筆,悄悄蹭過去,趴在霍連山旁邊,把臉埋在霍連山的肩膀上,跟霍連山一起躺著。 就在霍連山蝸到楚青雀這里,短暫的避開鋒芒的時候,外界已經(jīng)掀起了一陣狂風(fēng)大浪。 劉姐信心滿滿準(zhǔn)備的通稿翻車了。 她先是去調(diào)取了監(jiān)控,監(jiān)控上明明白白的顯示著是王彥生自己跳下去的,從頭至尾霍連山?jīng)]動他一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