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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雀殘留在他耳朵里的哽咽聲就這么被沖散了。 霍連山“砰”的一下砸進(jìn)了椅子里。 蔣洛舉著吉他,本來想邀功,但他仔細(xì)一看,又發(fā)覺他們山哥不太對,臉色慘白就算了,眼眶居然有點(diǎn)發(fā)紅。 蔣洛震驚了,連他給吉他換弦的事兒都忘了,欣喜又驚喜的看著霍連山,隱隱想拍照留念,又覺得自己可能會被打,忍住了。 溫離走過來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了這么一幕。 蔣洛手里拿著吉他,臉部像是抽搐了一樣不斷地對他做各種表情,擠眉弄眼已經(jīng)形容不了了,山哥背對著他坐在椅子上,看不到神色,但溫離直覺感覺到山哥心情很不好。 不像是以前那種渾身縈繞著低氣壓、壓抑著的暴躁,也不是那種吃虧了背地里琢磨著算計人時候的陰郁,反而像是靈魂被鎖在了□□里,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坐在那里的身體雖然還好著,但卻只是一個空殼罷了。 溫離蹙眉走過來。 山哥果然很不好。 溫離跟霍連山認(rèn)識十幾年,還是第二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的神情,一貫凌厲上挑、漫不經(jīng)心的丹鳳眼里帶著迷茫,怔怔的盯著腳下的一塊瓷磚看,雙手交握在一起,沉默的像是一尊不會呼吸的雕塑。 第一次是山哥決定退學(xué),給爺爺養(yǎng)老送終的時候。 像是走到了人生的死路一樣,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落腳。 “山哥?”溫離小聲喊了一聲,然后推了推他的肩膀:“要公布比賽結(jié)果了?!?/br> 霍連山被他一推,從混沌中回過神來,隨即緩緩地?fù)沃伪匙饋砹恕?/br> 這回連蔣洛都意識到不對勁兒了,他小聲跟溫離嘀咕了一句“山哥怎么像是老了四十歲一樣”,又想把手里的吉他遞過去,被溫離攔住了。 “是上臺定排名,不用再唱了?!睖仉x其實(shí)是不想讓蔣洛去煩霍連山,他遠(yuǎn)遠(yuǎn)地掃了一圈,問:“青雀來了嗎?” 蔣洛搖頭:“沒來?!?/br> 這個他確定,如果楚青雀來了,他肯定打老遠(yuǎn)兒就看見了。 溫離只好把肚子里的疑問和不安都壓下去,拉著蔣洛往外走。 他們雖然是霍連山的朋友,又是劉姐特批出來的練習(xí)生,能來后臺走動,但也不能太明目張膽的一直等在這里,看一眼就算了,畢竟他們也不是來參賽的,免得呆的太久給霍連山找麻煩。 蔣洛聽話的跟出來,他們倆從后臺里出來,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劉姐在走廊那頭打電話。 蔣洛和溫離對了一個眼神,倆人兒都有點(diǎn)慌。 他們倆是偷摸跑出來的,這個點(diǎn)兒應(yīng)該在練舞室里練基本功,被劉姐撞見總有點(diǎn)不好意思,溫離臉皮薄,蔣洛人慫,但路只有這一條,他們倆折返回后臺也一樣沒地兒去,只好硬著頭皮挨著墻角縮著脖子往外跑,希望劉姐專心致志打電話,不要看到他們。 “站住?!?/br> 結(jié)果倆人順著墻角才剛溜出幾步遠(yuǎn),就聽見劉姐在背后喊,蔣洛還想閉眼裝死快步往前跑,溫離卻已經(jīng)嘆息一聲放棄掙扎了。 “劉姐。”溫離轉(zhuǎn)過身來,垂著頭乖乖的喊了一聲,蔣洛不情不愿的扭過身來,也跟著喊:“劉姐?!?/br> “你們倆又不好好訓(xùn)練。”劉姐習(xí)慣性的先把他們倆批評了一通之后才問:“霍連山呢?” 剛才劉姐就是來后臺沒找到霍連山、在出來找的路上接了個電話,沒想到又碰上了蔣洛和溫離。 “山哥上臺了?!睖仉x說:“結(jié)果出來了,也不知道山哥排在第幾?!?/br> 劉姐淺淺的勾了一絲笑。 還能是第幾?霍連山現(xiàn)在這勢頭根本沒人壓得住,就算是張哥瘋了一樣買各種營銷號黑霍連山,但也根本黑不動,第一非霍連山莫屬。 除此之外,劉姐想到剛才接到的電話,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你們倆最近先不用去練舞室練舞了,我給你們準(zhǔn)備了幾個專業(yè)的樂理老師,等你們山哥這次比賽結(jié)束之后,公司決定為他辦一場演唱會,到時候你們?nèi)齻€可以以團(tuán)隊的方式去演唱?!?/br> 劉姐這話一說出來,蔣洛和溫離都被突如其來的好消息砸傻了。 天上掉金子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 蔣洛的嘴咧的都要到耳朵根兒了,反倒是溫離先清醒過來,不太相信似得問:“真的嗎,在哪兒舉辦演唱會啊?” 不是溫離不信,而是霍連山跟他們倆現(xiàn)在都不是一個等級的了。 如果說霍連山是天上掛著的星星,他們倆就是地上飛的螢火蟲,雖然他們仨還是好兄弟,但兄弟情在商業(yè)領(lǐng)域并沒有多少價值,他不覺得劉姐會因?yàn)樯礁绲谋t而給他們這么好的資源。 “在B市體育館?!眲⒔阏勂疬@些的時候眉飛色舞:“能容納三萬人的體育館,還會請來知名的歌手來站臺助唱。” 蔣洛幸福的眼淚要從嘴巴里流出來了。 溫離眉頭越蹙越緊。 不知道是不是溫離天生敏感易生疑,他總覺得劉姐好像隱瞞了點(diǎn)什么,讓他心生不安。 但劉姐顯然不會跟他解釋,隨意吩咐了一聲之后,就揮手讓他們倆馬上回公司,不要再繼續(xù)在外面晃蕩了。 溫離點(diǎn)頭應(yīng)下來,然后扯走了正不知道在想什么東西、一臉憧憬的蔣洛。 他們倆前腳剛走,后腳劉姐就踩著高跟鞋“篤篤”的進(jìn)了后臺,只不過她在進(jìn)門之前又碰見了她的死對頭——張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