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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著急,沖進電梯的時候用手指頭使勁兒戳電梯按鍵,在電梯緩緩關門的時候,楚青雀一抬起眼眸,就透過逐漸變小的縫隙,看見霍連山不知什么時候又從病房里出來,站在醫(yī)院病房的走廊里,遙遙的望過來。 隔著人群和走廊,清晨的陽光散落在霍連山的黑發(fā)間,離得那么遠,楚青雀卻覺得霍連山的眼像是透過所有人,定定的望到他身上一樣,一種莫名的被“視線拴住”的感覺讓楚青雀不自在的撓了撓耳朵。 很快,電梯關門,那種感覺也跟著消失,楚青雀沖出醫(yī)院,打車回了別墅。 就在剛剛,保姆給他打電話,說他爸爸讓他馬上回家。 他到家的時候,正看見楚父在打電話。 楚父不管什么時候、在家還是公司,永遠都是西裝革履,楚青雀都沒見過楚父穿睡衣的模樣,楚青雀急急跑進來時,楚父正掛斷電話,微微蹙眉的看過來。 楚青雀連忙站住腳步,剛喘下一口氣,就聽見楚父說:“我現在有急事要出國一趟,你這兩天好好回學校復習,不要再逃課出去胡鬧了。” 楚青雀一臉乖巧的站著,心里卻松了一口氣。 楚父叮囑了幾句話就離開了,他離開后,楚青雀回到自己的臥室里,坐到書桌前,拿出了mama的戒指看,一邊看,一邊想,是時候了。 他得趁爸爸離開的這段時間做點準備。 既然決定要跟霍連山攤牌,那肯定就瞞不住爸爸了,沒人比他更了解他的父親了,楚父把他趕出楚家都是輕的。 被愚弄了十幾年、以及偌大家業(yè)差點托付給別人的憤怒,足夠楚父翻臉。 他得想辦法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第15章 前仇舊恨 楚青雀暗暗盤算了一下自己名下的資產,他手上的現金只有長輩給的壓歲錢和零花錢,加起來零零碎碎幾十萬。 名下的大部分資產都是mama留給他的,除了公司股份、還有一些不動產,酒店或者是□□,以及流動資金上千萬,這些東西這些年都由專門的人來打理,并且在一個月前,隨著mama給他的那封信一起來到了他的手里。 這些都是mama當年嫁到楚家的嫁妝以及mama這么多年來的投資,mama去世之后,全都轉給了他,一分沒有給爸爸。 有這些東西,他以后也差不到哪兒去。 至于楚家的資產,都握在爸爸手里,楚青雀手上倒是一分都沒有。 楚青雀又想了想往后的路,現在他正面臨高考,霍連山正準備比賽,一切都到了關鍵時刻,在這個時候挑破這個天大的秘密的話...實在不是什么好選擇。 他又往后挪了一點時間,決定在他高考之后、霍連山正式出道之后再說。 但是還有一件事,他必須得想辦法做到——他不想讓別人知道m(xù)ama做過那些事。 他可以從楚家出去,可以將楚家所有東西都還回去,甚至可以拿自己的所有錢去補償霍連山,他知道一切都是mama的錯,但他...還是自私的想保住mama的名聲,不想讓mama被人唾罵。 楚青雀的手無意識的往下摸,他摸到手機堅硬的輪廓,想,事情的關鍵還是在霍連山的身上。 如果能得到霍連山的原諒,事情應該會比較順利。 楚青雀想了又想,覺得還是得從感情層面出發(fā),他決定這一個月里,要努力的對霍連山好,等到時候他主動坦白,霍連山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應該能原諒他mama...吧? 恰好這時手機一顫,鈴聲在安靜的臥室里炸響。 楚青雀被嚇了一跳,他掏出手機來看,發(fā)現是溫離。 楚青雀接通,就聽見了溫離在電話那頭問:“青雀,你晚上有時間嗎?來我家一起吃飯啊?!?/br> 頓了頓,溫離又說:“山哥也來。” 楚青雀心里一喜,連忙答應,他現在恨不得天天跟霍連山黏在一起。 溫離和他說了地址和時間后就掛斷了電話,楚青雀思來想去,給霍連山打過去了一個電話,他打過去的時候發(fā)現沒打通,這才發(fā)覺霍連山還在他的黑名單里,他趕忙把人拉回來,又記起來之前霍連山質問他的事兒,楚青雀小臉一紅,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耳朵,沒好意思打電話,而是翻開短信頁面,開始發(fā)短信。 —— 霜晨練習生宿舍里。 霍連山自己從醫(yī)院回來后,直接回到了宿舍,準備洗漱休息一下,去去身上的病氣,然后回家去看他爺爺一趟。 霍連山到宿舍里的時候,宿舍里空無一人,蔣洛和溫離這個時候應該在練舞房里訓練,霍連山走進洗手間洗了個澡,順便摘下了左腳上的繃帶。 腳上的傷痕已經開始結痂,年輕的身體很快就能將這一點傷痕鋪平,好似從沒發(fā)生過一樣,只是那道傷帶來的一切都被霍連山壓在心底,不為外人所知。 霍連山洗完澡穿衣服準備出門的時候,卻聽見了手機鈴響的聲音。 他穿衣的動作一頓。 霍連山從沒想過,有一天他居然能會因為一個手機鈴聲而渾身緊繃,他的身體頓了幾秒,才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拿起手機。 手機屏幕上閃爍著“劉姐”兩個字。 霍連山緊繃的后背驟然松弛下來,他挺拔的骨骼都有一瞬間的頹然,下一秒,霍連山猛地將手臂上的半截袖套在身上,垂著眼眸,沒什么表情的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