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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離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又犯老毛病了,他心思太細(xì),總?cè)菀紫胩啵雭硐肴ヒ蚕氩煌ā?/br> 溫離晃了晃腦袋,暫且將這件事兒忘到了腦后。 中午,他們仨吃過飯后,挨個兒進洗手間里洗了澡,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上午太累,這短暫的午休三個小時是他們放松肌rou的必須時間,除了霍連山,其余兩個人都睡著了。 安靜的宿舍里,霍連山平躺在上鋪,眼眸閉著,但沒睡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某一刻,他的手動了動,摸向了枕頭底下。 他摸到了手機。 手機輪廓冷硬,才一觸,霍連山就從那種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中清醒了過來,他猛地抽回了手,像是被蛇蝎蟄咬一般,上調(diào)的丹鳳眼驟然睜開,死死的盯著頭頂?shù)陌肟掌?,又閉上了眼。 這回,他的兩只手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在身前,再也沒往枕頭底下摸過。 —— 五月的B市天氣漸熱,蟬鳴鳥叫此起彼伏,太陽透過繁茂的枝椏落下來,灼著靠著窗戶坐的學(xué)生。 楚青雀趴在桌上睡覺,他的頭發(fā)絲兒都烤的灼熱,講臺上的老師正講到“今年必考考點”,聲音高亢嘹亮,激動之態(tài)像是恨不得擼起袖子替他們?nèi)ジ呖?,講了一句知識點后,突然砸了砸黑板,喊:“楚青雀,起來!” 楚青雀終于被那變調(diào)的尾音吵醒,他瞇著眼睛抬起了腦袋,白瓷般的小臉蛋泛著紅,被陽光一照泛起了蜜色的光,像是西方動漫里的小王子,漂亮的一塌糊涂。 他才剛坐直,下課鈴聲就已經(jīng)急促的響了起來。 掐著時間的同學(xué)立刻站起身,頭也不回的沖出了班級,身后的同學(xué)走過來,拍了一下楚青雀的肩膀:“青雀,放學(xué)啦!” 楚青雀看向窗外,正看見大亮的天色。 眼下已經(jīng)是放學(xué)的時候了,但夏日天長,這時候的太陽依舊高高掛著,楚青雀幽幽的嘆了口氣,慢騰騰的站起來,往家走。 他出學(xué)校就看見張叔叔的車在外面等著,他走過來,張叔叔就下來給他拉車門,他進來后,張叔叔一邊開車一邊問他:“小少爺,看你不高興呢。” 楚青雀盯著膝蓋上的書本,囫圇的回了一句“高考壓力太大”。 其實楚青雀知道,他不是壓力太大,他是怕看見楚父。 之前楚父不在家的時候,他心理壓力還沒那么大,但現(xiàn)在一見到楚父,他心臟就跟著緊張的直抽抽,楚父接個電話,他害怕是當(dāng)年事情被人告密,楚父多看他兩眼,他害怕楚父是懷疑他長得不像楚家人。 好吧,他本來就不是個楚家人。 按照楚父的性格,知道了的話怕是會把他大卸八塊。 楚青雀長長嘆息,恰好他手機一跳,他拿出來一看,是劉姐發(fā)來的。 “已經(jīng)定下了,下周就去參加比賽,他實力不錯,公司運作一下,前途無量?!眲⒔阏f的是霍連山。 楚青雀心里緊繃著的心弦終于松快了些——這算是他這幾天里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車子一路開回楚家,楚青雀進門就看見家教老師已經(jīng)來了,他認(rèn)命的掏出書本,跟家教老師來了一場二次方程的誠摯探討,討的頭暈眼花,家教老師走了之后,他洗漱完就匆匆爬上了床,企圖睡死在這床上,偷得浮生半日閑,在這片刻美好夢鄉(xiāng)中,來忘記這未來的一個月的艱難生活。 結(jié)果半睡半醒間,楚青雀的手機炸響。 他迷迷糊糊地接通,就聽見了那頭傳來了溫離夾雜著些焦躁不安、猶豫試探的聲音:“青、楚青雀,你有時間嗎?山哥他訓(xùn)練時候出了意外,腿傷了——” 他話說到一半,手機被蔣洛搶過去,然后就是一陣夾雜著哭腔的哽咽尖叫:“青雀,山哥的腳踝都斷了,我們交不起住院費,你快過來啊!” 第11章 不是要給我最好的嗎? 垂死病中驚坐起,我的耳朵在哪里! “什么?”楚青雀聲線都跟著發(fā)緊,手指大力的拉了拉耳垂:“誰?” “山哥,霍連山!”蔣洛急瘋了:“你連霍連山都不記得啦!” 楚青雀倒吸一口冷氣,從床上跳起來就要往門外沖,又在擰開門把的瞬間剎住了車——他爸還在別墅里住呢! 現(xiàn)在是凌晨一點多,這么晚的時間從大門出去,肯定會驚動就住在門口房間、晚上睡覺常年不關(guān)門、有一點動靜就醒的保姆,保姆肯定會和他爸爸告狀,那他就出不去了。 可是霍連山還在等著呢。 楚青雀情急之下,掏出了自己的銀行卡,衣服都顧不上換,直接擰開了臥室里的窗戶,從窗內(nèi)跳出去,一路狂奔出了別墅。 從別墅里沖出來,打了車,一路去了溫離和蔣洛所說的醫(yī)院。 醫(yī)院是一家公立醫(yī)院,楚青雀到的時候蔣洛就等到醫(yī)院門口,見了楚青雀就哭,哭的好像要抽過去了似得,把楚青雀嚇壞了,跟在蔣洛屁股后面繳了費,提心吊膽的去了病房。 進病房的路上,楚青雀急的直跺腳,一直問蔣洛人怎么樣了,蔣洛說不出話,只是一個勁兒的推他進去。 楚青雀進門的時候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腦袋里都是霍連山腿斷了、滿臉血,腿上打著石膏的樣子,進門的時候腳底都發(fā)軟。 千萬別啊,萬一霍連山有什么事兒,他要后悔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