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翊沒料到這老刑警此刻還不忘普法，一時有些尷尬：“是。您說得對。”

    “不過我想說的，是另一件事?！?/br>
    趙翊把他想到的疑點對顧警官詳細(xì)說了一遍，顧警官沉吟片刻：“有沒有其它證據(jù)？”

    趙翊搖頭：“暫時沒有。可是你們可以找人回來先問問看。”

    顧警官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問有用？”

    趙翊想了想：“我聽說你們刑警問話很有技巧。實在不行的話——兵不厭詐嘛！”

    這時一個小警察推門進(jìn)來，湊到顧警官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趙翊只聽到他似乎提到了“慕容遲蔚”的名字。

    顧警官聽完，若有所思地看了趙翊一會兒：“你倆還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

    這是端木雁第一次來刑警隊，也是第一次進(jìn)審訊室。

    端木大小姐大概很不適應(yīng)自己已經(jīng)坐在了椅子上卻沒有人來詢問她是要喝咖啡還是茶，頗有些不滿地四下張望了一下，皺了皺眉。

    顧警官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手里捏了一疊A4紙，不知道是些什么文件。

    “端木雁，我們請你過來，是因為不久前一起謀殺未遂事件的調(diào)查，需要你的配合。”

    端木雁略顯緊張地坐正了下身體，沒有開口。

    “你認(rèn)識慕容遲蔚？”

    端木雁點點頭。

    “你跟她是什么關(guān)系？”

    端木雁遲疑著開口：“算是……熟人吧，就是那種雖然不親近，但社交場合總會遇見?！?/br>
    “你討厭她？”

    端木雁抿抿嘴：“不是秘密?！?/br>
    “因為南宮靖？”

    端木雁苦笑一聲：“是啊，阿靖……我從很早之前就一直喜歡南宮靖，可惜他愛得人不是我?！?/br>
    她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偏偏有人不懂珍惜。”

    “所以你更加痛恨慕容遲蔚？”

    端木雁戒備地看著顧警官：“警官先生，您在暗示什么嗎？你們不會以為我為了這樣爭風(fēng)吃醋的小事就要去謀殺一個人吧？”

    顧警官眼神銳利：“那我就直奔主題了。林大東你認(rèn)識嗎？”

    端木雁茫然地看著顧警官。

    顧警官：“他的大名確實比較不為人知。那‘黑皮’這個名字對你而言是不是更耳熟？”

    端木雁微微色變，但十分謹(jǐn)慎地保持了沉默。

    顧警官從一疊文件中抽出一份甩在她面前：“我們已經(jīng)正式拘捕了林大東——也就是黑皮。他已經(jīng)全都交代了！”

    顧警官死死盯著她，聲音堅定有力，字字鏗鏘：“林大東是你父親端木長榮在黑市上重金雇傭的職業(yè)殺手。端木長榮為了在生意上戰(zhàn)勝競爭對手慕容明，企圖用威脅他女兒慕容遲蔚的方式來要挾對方，為此他雇傭了林大東幫他實施計劃?！?/br>
    “林大東也確實依照吩咐往慕容遲蔚常喝的水里下了毒，可惜過程中出了些意外，慕容遲蔚的一個朋友誤飲下那瓶水，中毒進(jìn)了醫(yī)院?！?/br>
    “事后，端木長榮對林大東辦事結(jié)果不滿意，同時因著打草驚蛇，他也開始害怕自己被人從幕后揪出來，于是中止了合作關(guān)系?！?/br>
    “這時，另一個人聯(lián)系了林大東，希望他繼續(xù)以慕容遲蔚為目標(biāo)，進(jìn)行一次暗殺?！?/br>
    “之前端木長榮想要的只是威脅，還刻意強調(diào)毒/藥的用量，確保不致命?！?/br>
    “可這一次，買家想要的是慕容遲蔚的命。”

    端木雁一張明艷動人的面孔上已經(jīng)沒有了血色，她怔怔看著顧警官，嘴唇開合幾下，沒說出話。

    “那個人，就是你?！?/br>
    “端木雁，你早就對慕容遲蔚懷恨在心，最近聽說她和南宮靖分手，你本來應(yīng)該是很開心，可是，南宮靖卻失蹤不能從戀情中走出來，所以慕容遲蔚的存在讓你更痛恨吧?！?/br>
    “也許，原本你心里的恨意不足以讓你真的就此要了她的性命?？墒?，你意外發(fā)現(xiàn)了端木長榮聯(lián)系殺手的事情，讓你覺得這是一個契機?！?/br>
    端木雁深深吸了口氣，抬眼看著顧警官，眼里閃動著深刻的恨意：“是的，是我偷偷聯(lián)系了黑皮。”

    “那天我無意中在書房外聽到了我爸的計劃，也就暗暗留了個心眼，看他是怎么跟殺手聯(lián)系的?！?/br>
    “后來，黑皮任務(wù)失敗，我爸跟他中止了合作。我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契機，就私自聯(lián)系了他?！?/br>
    端木雁閉了閉眼，聲音開始不自覺提高：

    “慕容遲蔚是天底下最讓人討厭的人！我們出身差不多，都是世家豪門出來的，我天天被父母約束，按月領(lǐng)零用，雖然衣食無憂，可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毫無自由；她卻拿著沒有限額的黑卡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每天還要去家里公司裝樣子，她卻可以頂著個總裁名頭不用做任何事，每月等著分紅就好?！?/br>
    “憑什么她可以活的那么肆無忌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出席各種活動，不論是衣服還是珠寶，她永遠(yuǎn)壓我一頭，追捧她的人永遠(yuǎn)比我多，只要她在場，永遠(yuǎn)是最受矚目的那個。就連阿靖也……”

    “我一直愛著南宮靖，從很早開始?？上О⒕傅难劾飶膩頉]有我！”

    “他說他喜歡她。說她有個性，她眼里有一種跟其他千金小姐們都不一樣的生命力?！?/br>
    “我那樣珍視的人，她居然不放在眼里，說甩就甩了，呵呵，她還真是有個性?？砂⒕改兀烤退惚凰α艘策€是對她戀戀不忘，不論我怎么努力都不能占據(jù)他的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