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花蕊滿目的冷漠似乎有了一絲動搖,她略顯吃驚的看著傅明笙,再仔細一點,她看的是傅明笙手里的那把槍。 “不好意思,不怎么會用槍。”傅明笙看著花蕊被他擊中的腹部,問,“還好嗎?” 花蕊再不多言,抬起手就沖向傅明笙的心口,但傅明笙卻仍然先花蕊一步,他的第四發(fā)子彈,直接擊中了花蕊僅剩的那條可以用使用的手臂。 傅明笙稍微笑了一下,說:“巧合?!?/br> 花蕊定定的看著傅明笙,半晌,才露出跟剛才一樣的笑容,甜笑道:“原來是這樣啊。” 傅明笙不太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不過如果花蕊不準備解釋,他也不會問。 “怪不得向陽那么愛你?!被ㄈ锾摕o的用一條胳膊按在自己的傷口上,說,“你可真討人喜歡。” 傅明笙依舊保持著笑容,不說話,也不迎合,花蕊只好又問:“槍是海嘯給你的嗎?” 雖然傅明笙的身手極快,但花蕊還是看見了傅明笙從病床下拿出槍的動作,傅明笙明顯是提前知道了槍的位置,可以進來這里的一共也沒幾個人,花蕊自然懷疑到了海嘯身上。 傅明笙沒說話,花蕊就一下恍然,道:“哦,是金海成啊?!?/br> “是。”傅明笙走近花蕊,然后在她面前蹲下,他面上溫和著,槍丨口卻沒有一刻離開過花蕊的額頭,“我也有個問題要問你?!?/br> 花蕊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嘻嘻道:“什么???” “你是怎么認識金向陽的?” “啊~”花蕊撒嬌似的拖了個不情愿的長音,而后又在傅明笙毫無感情的目光下,吐了吐舌頭,天真道,“不告訴你?!?/br> 花蕊看著傅明笙并沒有被激怒的表情,一瞬間很想撕開他那層偽善的皮,于是她又眨了下眼睛,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另一件事?!?/br> “不是只有你騙了我,我也騙了你呀?!被ㄈ锩佳垡粡?,說,“其實你沒有兩個小時的?!?/br> 傅明笙聽見滴的一聲,花蕊不知道什么時候用膝蓋壓住了遙控器,她用力壓下“start”旁邊的鍵子,滴的一聲后,花蕊的表情就像看戲似的滑稽起來:“你只有三分鐘了。” 花蕊的目光似乎沒有剛剛被擊中時那么憤怒了,她歪著頭,似乎終于因為受傷而失去了一點力氣:“其實這樣也很好呀?!?/br> “傅先生,就當做是新的開始——” 砰的一聲,花蕊終于支撐不住的倒在地上,她用沾滿鮮血的手掌伸向傅明笙,然后說:“我們一起去尋找樂園吧?!?/br> …… 行越站在馬路邊上,看著歐陽潯車子拋錨后跳腳的模樣,目光十分不安。 他感覺不好,卻又說不上來原因。 “這車我剛修不到一個禮拜,我就服了…行了,趕緊的吧,我這還有孩子呢?!睔W陽潯不知道跟誰打了電話,他往車邊一靠,又沖著行越擺了擺手,問,“你餓不餓?” “你的車不能用了嗎?”行越沒回答歐陽潯的問題,而是問,“我還有多久可以報案?” 歐陽潯帶著行越轉了一個多鐘頭,實話實說,他心里也開始沒底了,傅明笙實在不像是個會無故玩失蹤的人,歐陽潯皺了下眉,問:“還關機?” 行越點點頭,說:“我走了?!?/br> “你等會兒!”歐陽潯叫住行越,說,“你跟我說說,老傅最近惹沒惹著什么人?或者一直跟他關系不好,隨時可能報復他的那種?!?/br> “有吧?!毙性秸J真的回答了歐陽潯的問題,說,“有人要逼他跳樓,他把那個人送進了警察局。” “你說周真?不可能,下午剛跟那邊通完電話,他在看守所里老實待著呢?!睔W陽潯說,“那孫利忍也關著呢,除了他倆,你再想想?!?/br> 行越本來沒有頭緒,一聽歐陽潯這么說,又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勁。 周真在天臺上被抓走的那天情緒分明十分激動,他差點就當著傅明笙的面跳了樓,可如今面對警察的調查,又忽然冷靜下來。 周真不但如實的交代了自己的罪行,甚至還“無意”的牽引出了當年金向陽的事,他條理清晰,邏輯通順,絲毫不像是個會隨時情緒失控的人。 再之后,傅明笙就被警察叫去配合調查了。 行越現在想想,發(fā)覺昨天的事也存在著一絲奇妙的巧合。傅明笙剛洗清“殺害金向陽”的欲加之罪,網上就開始大規(guī)模的傳播一封寫給傅明笙的信。 行越脊背一涼,立刻對歐陽潯說:“你有辦法讓我見到周真嗎?” “啊?”歐陽潯滿臉疑惑,問,“現在啊,你不等老傅了?” “我跟你說不明白,傅明笙不會讓我這樣著急的等他!”行越追問道,“你到底有沒有辦法?” 歐陽潯也不知道自己中的什么邪,被行越說了幾句,就也覺得這事跟周真脫不了干系了,他的車還在馬路邊停著,但人已經跟行越坐上了去往鄰市的車。 歐陽潯費勁巴力的用他那僅有的人脈,果然讓行越在四小時后見到了周真。 周真見到行越并不意外,他看著行越,就像要吞噬掉他似的,跟在天臺上發(fā)瘋的根本不是一個人。 “傅明笙在哪?” 行越沒有什么審問的經驗,他一開口,只想問出自己要的答案。 周真沒什么所謂的聳了下肩膀,說:“我怎么知道?!?/br> 行越眼睛紅著,近看還有一點紅血絲,除了出差不敢睡覺的那晚,行越已經很久沒有熬過夜了。 跟傅明笙在一起之后,行越的失眠就沒再犯過,傅明笙好像有獨特的哄人睡覺的方法,總能讓不想入睡的人乖乖合上眼睛。 可是現在,行越又要失眠了。 如果他沒有在傅明笙的懷里安心的睡到天亮過,他就可以一直忍耐失眠帶來的痛苦和折磨,可偏偏傅明笙給過行越那樣的溫暖,于是行越一晚也不想將就了。 直到找到傅明笙,行越一秒鐘也不會睡。 而周真則是一直在等待行越的到來,因為一旦行越來了,就說明他們的計劃成功了一半。 行越跟周真的會面時間并不長,行越隨后又問了周真“你們想對傅明笙做什么”和“你們是變態(tài)協會嗎”,不過都被周真一笑帶過了。 但行越卻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現在可以確定,這件事跟周真脫不了干系。 歐陽潯聽著行越沒什么根據的分析,問:“什么叫成功了一半?” 行越依舊不回答歐陽潯的問題,他又拿出手機,問歐陽潯:“你能幫我找到這個人嗎?” 歐陽潯面露為難,對著行越偷拍的照片說:“這真不行,一個是不合規(guī)矩,再一個……這也不像個中國人啊,他什么國籍?” 行越還是不想跟歐陽潯多說無意義的話,他猜整件事朱月至多是cao控者,至少是知情者,所以萬一朱月還沒有離開中國,行越必須立刻見他一面。 “哦。”行越并不強迫歐陽潯,他收起手機,說,“那我回去了。” 歐陽潯摸摸自己比行越喪失了五個彈力指數的皮膚,哀聲道:“走吧,沒事,我不累,你別放在心上?!?/br> 行越折騰了半宿,回到市里的時候已經六點多了,歐陽潯跟司機說了傅明笙家的位置,結果卻被行越及時打斷。 行越重新說了個地址,歐陽潯琢磨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怎么有點耳熟呢?” 行越沒跟歐陽潯解釋很多,是等到了地方歐陽潯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第一次接到文昊的報案時,行越那張個人信息表的家庭住址。 行越連續(xù)的按著門鈴,中間還穿拆著巨大的敲門聲,阿姨來開門的時候,驚訝比昨天只多不少:“越越,你怎么又回來了?” 行越沒空理她話里的邏輯問題,直接問:“行言凱在哪?” “還沒回來?!?/br> 行越一皺眉,問:“從昨晚到現在?” 阿姨說是,行越心里又沉了沉,問:“那行瑞書呢?” “哦,瑞書已經醒了,剛去洗……” 行越不等阿姨把話說完,就自己沖上了二樓,他直接進了行瑞書的房間,然后把人從行瑞書的洗漱室抓了出來。 行瑞書剛擦完臉,額角的碎發(fā)還帶著水珠,他莫名其妙的看著突然兇神惡煞沖進來的人,問:“行越,你有病吧?” 行越抓著行瑞書的領口,用力把他按到床上,他畢竟還是比行瑞書大了一歲,力氣占優(yōu),行瑞書反抗不了,只能瞪著他問:“你抽什么瘋?” “你今天不去學校?!毙性揭蛔忠痪涞?,“別告訴你媽,聽懂了嗎?” “什么時候輪到你管我去不去學……” “傅明笙出事了?!毙性降吐曉谛腥饡呎f,“你幫我?!?/br> 行越提前去了別墅外面等行瑞書,幾分鐘后,行瑞書就背著書包走出來了,他看了眼站在角落的行越,然后扭頭拍了拍司機的車門,說:“叔,你今天送璐璐就行了,我跟同學一起走。” 行瑞書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行越,兩個人分道而行,然后在二百米處重新碰面。 行瑞書的書包搭在肩膀,他看著行越,問:“到底怎么回事?” 行越問:“你是不是會查ip地址?” 行瑞書張了張嘴,說:“啊?!?/br> 行越把朱月的twitter賬號和照片一并發(fā)給行瑞書,然后說:“我要知道這個人在哪,你能找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