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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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越不會開車,從這片海灘回別墅只有一條路,如果行越是順著那條路離開,應(yīng)該是走不遠(yuǎn)的。 男生看著傅明笙的臉色,像是看出了什么,便道:“哦!天哪,他就是你的老死不相往來嗎?” 傅明笙沒有急著去追行越,他又看了眼男生,問:“你自己來的?” 男生坦然的回答:“不,是客人帶我來的?!?/br> 傅明笙朝周圍看了一眼,并沒有在男生身邊看見客人的存在,但他也不是毫無收獲,因為傅明笙的目光剛剛轉(zhuǎn)了半圈,就對上了不遠(yuǎn)處的一道幽怨目光。 傅明笙在心里嘆了口氣,只好直直朝那道目光走去。 行越看見傅明笙過來了,就又馬上移開眼神,背對著傅明笙,繼續(xù)朝更遠(yuǎn)的地方走去。 后來離開人群,傅明笙依舊保持著跟行越不到五米的距離,他沒去追,也許是因為知道行越不會跑。 可行越并不像傅明笙這么會看透別人的心思,行越每走一會兒就要回頭看上一眼,傅明笙并不避諱行越的目光,有幾次迎上的時候,反倒是行越先紅了耳廓。 直到碰見一家移動的甜筒車,行越剛點完喜歡的口味,傅明笙就從他身后遞上了現(xiàn)金,行越接過冰淇淋,看了傅明笙一眼,也沒有說話,就繼續(xù)向前走去。 等走到了停車的地方,行越才終于老老實實的停下腳步,他吃完最后一口冰淇淋,回頭對傅明笙說:“請幫我開一下車門?!?/br> 傅明笙沒有絲毫不耐煩,笑著照做,同時他還將司機的本職進行到底,接過了行越手中剩余的甜筒殼,行越不吃那層酥脆的表皮,傅明笙是知道的。 傅明笙走遠(yuǎn)了幾步,將甜筒殼扔進垃圾桶,然后又重新上了車。 三個月沒見,行越像是一點都沒變,他依舊可以肆無忌憚的將情緒寫在臉上,怒氣沖沖的看著傅明笙,直至傅明笙主動問:“生什么氣?” 行越立刻就回答:“你跟別人跨年,還教別人成語。” 行越氣呼呼的說完,又問:“你還跟他睡覺了嗎?” 傅明笙對這個問題并不敏感,自然的回答道:“我們分手了,我不能跟別人睡覺嗎?” “雖然可以——”行越瞪他一眼,接著道,“不過我會生氣,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管我生不生氣了嗎?” 傅明笙一頓,想說“我為什么要管你生不生氣”,但他一對上行越的眼睛,又像是被什么掐住喉嚨,良久,傅明笙只能狀似無意的解釋了句:“沒跟他睡?!?/br> 行越就像不信似的,眼神里的警惕一點都沒有放松,傅明笙看著有趣,便問:“要證明嗎?” 行越擰著眉毛,細(xì)細(xì)思量后才認(rèn)真道:“那我回去檢查一下?!?/br> 傅明笙笑著啟動了車子,問:“怎么檢查?” 行越就看著傅明笙,說:“你上次怎么檢查我的,你不記得了嗎?” 傅明笙愣了一下,轉(zhuǎn)彎的時候順帶看了眼行越,然后問:“我什么時候檢查你了?” 行越抓住安全帶,硬是說:“怎么沒有,上次你趁我睡覺偷偷打我,被我發(fā)現(xiàn),要檢查我的傷口?!?/br> 傅明笙微怔,然后輕笑一聲,想起來了。 “可以。”傅明笙回答的很從容,讓行越誤以為他沒有明白自己的話,于是行越又加了句,“我是說你叫我在你面前脫衣服的那次?!?/br> 傅明笙的車本來開的不快,忽然加速時行越毫無準(zhǔn)備,狠狠往后撞了一下,行越不悅的看向傅明笙,抱怨道:“我差點撞到腦袋?!?/br> 傅明笙沒有說話,也沒有哄行越,只是默默的將車速開到最快,然后用來時一半的時間回到了別墅。 行越看著把車鑰匙往鞋架上一扔就朝二樓走去的傅明笙,連忙叫住他,詢問道:“你做什么去?” “洗澡。”傅明笙停下來,回頭看著他,眸色沉的很深,“你房間的熱水器是不是壞了?” 行越一滯,緊緊閉上嘴巴。 傅明笙就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行越,道:“我問你熱水器是不是壞了?!?/br> 傅明笙稍微瞇了下眼睛,又重復(fù)了一遍:“是還是不是?” 行越只好抓緊自己的褲線,小聲說:“是?!?/br> 傅明笙就笑了一下,說:“那來我房間洗?!?/br> “……唔,那我去拿一些東西,你等我一下。”行越磕巴著說了句話,然后飛快的掠過傅明笙的身邊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行越回到房間后還順手鎖上了門,雖然就算傅明笙現(xiàn)在進來也只是把一會兒要做的事提前,但行越還是小心的偷偷把需要的東西裝進防水的小布袋。 行越敲響傅明笙的房門時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后了,傅明笙剛換上浴袍,正在用干毛巾擦拭頭發(fā)的水珠。 他見行越拘謹(jǐn)?shù)牧嘀粋€小布兜,就笑道:“我以為你的熱水器又好了。” 行越不安的抿了下嘴唇,不太自在的問:“你已經(jīng)洗完了嗎?” “嗯?!备得黧宵c點頭,道,“你去吧,水是熱的?!?/br> 行越指尖用了下力,關(guān)上房門,說:“好的。” 沉默良久,又道:“可是我今天來的時候,行李箱壞了一個輪子,所以我從機場出來,走了好遠(yuǎn)才打到車?!?/br> 行越的話聽起來不怎么有邏輯,不過傅明笙還是放下毛巾,耐心的低眸看向他。 行越繼續(xù)說:“那邊有一條路,需要過天橋的,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 傅明笙回答說:“看見了?!?/br> “哦,就是那個天橋,我自己走上去的?!毙性秸f,“旁邊有人問我需不需要幫忙,我沒有理他,我怕他是壞人。” “我的箱子裝了很多重物,過海關(guān)的時候都是加了錢的…”行越又抬起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繼續(xù)說,“所以我把箱子拎上去的時候,就有點抻到了?!?/br> 行越問傅明笙:“像拉傷一樣疼,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傅明笙說:“知道。” 行越點頭道:“那就好,所以你應(yīng)該也知道,我的胳膊拉傷了,就不能自己洗澡了吧?” 傅明笙一笑,從善如流道:“嗯,要我?guī)湍銌幔俊?/br> “那真是非常感謝。”行越把手里的小布袋捏的稍微變形,然后又看了一眼傅明笙,像是在確定說話的人真的是他,然后才走進浴室。 行越在浴室里換下衣服,接著把小布袋里的洗發(fā)露、護發(fā)素和沐浴露一一拿出,行越看著小布袋里的最后一樣?xùn)|西,耳根又紅了紅,然后重新護發(fā)素塞回了小布袋的最深處。 行越確定自己圍好浴袍后才推開一點門縫,用稍大的聲音說:“傅明笙,你可以進來了?!?/br> 傅明笙便放下手里的東西,應(yīng)聲走進去,他看了眼行越稍微紅起來的臉頰,故意問:“幫你干什么?” 行越兩個手指抓著浴袍的衣帶,當(dāng)著傅明笙的面松散了一點前襟,然后說:“你可以先幫我洗頭發(fā)嗎?我抬不起胳膊?!?/br> 傅明笙看起來沒什么反應(yīng),他看著行越今天看起來格外毛茸茸的腦袋,平靜道:“可以,站著還是躺著?” 行越便脫口而出,問:“你喜歡怎么樣的?” 行越看著傅明笙的表情,又連忙改口,說:“我是說,你覺得用花灑方便還是浴缸方便?” 傅明笙看了眼已經(jīng)被行越放好熱水的浴缸,輕輕一笑,道:“浴缸,去躺著吧?!?/br> 行越的腳尖就在拖鞋下緊緊蜷住,因為浴缸里放了水,他要是想進去,一定要脫下浴袍的。 不過行越也沒什么可扭捏的,他的目的本來就顯而易見,是傅明笙顧著他的面子,不愿意戳穿罷了。 行越死死抓住衣帶,然后低著頭偷偷做了一個深呼吸,他本來以為這沒什么難的,可沒想到真面對起傅明笙,就還是沒那么容易。 傅明笙低眸,看著那兩條似系不系的帶子,問:“我?guī)湍憬猓俊?/br> “不用!”行越一咬牙,然后徹底扯開了浴袍。 他快速的把浴袍脫下扔到一邊,兩只手有意無意的擋在身前,像是在讓傅明笙定奪這具身體值不值得讓他感興趣,直到傅明笙開口前,行越即使被空調(diào)吹的很冷,也沒有動一下。 “站著干什么?”傅明笙的目光分明已經(jīng)在行越身上流連過,卻還是沉著的提醒他,“進去。” 行越一聽,這才慌張的跑進浴缸里。 他并不知道自己渾圓的背影對于傅明笙來說更有吸引力,行越撅起屁股,邁開腿踏進浴缸。 一躺進浴缸,行越就連忙用小毛巾蓋在自己的腿間,他怕毛巾漂浮起來,還有意的用手在水里將其按住。 傅明笙將行越剛才穿過的浴袍卷了幾下,然后鋪在浴缸的邊緣,說:“靠這兒。” 行越就乖乖靠過去,一句話也不多說。 傅明笙將洗發(fā)露在手里搓出泡沫,然后揉在行越的頭發(fā)上,行越整個過程都閉著眼睛,不知道是怕泡沫弄進眼睛,還是怕看見傅明笙。 畢竟現(xiàn)在傅明笙身上穿著浴袍,而他是一絲不丨掛的。 行越感覺到頭發(fā)上的泡沫被沖的差不多了,就小聲提醒傅明笙:“護發(fā)素在包里,我忘了拿出來?!?/br> 傅明笙沖干凈手,很快便起身去拿。 行越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他一眼也不敢往身后看,因為傅明笙現(xiàn)在已經(jīng)打開了他的布袋,并看見了行越事先準(zhǔn)備好的東西。 “行越?!备得黧弦唤行性降拿郑性骄驼麄€人僵硬了起來,他的手在水下死死攥住毛巾,然后若無其事的問,“怎么了?” 傅明笙說:“這個牌子不好用?!?/br> 行越皺了皺眉,以為傅明笙真的只找到了護發(fā)素,便僵硬道:“你再往里面找一找,還有另一個?!?/br> “有嗎?”傅明笙拿出布袋里的東西,然后用指尖搓出一聲塑膠響,問,“超薄0.01,你讓我看的不是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