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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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越,傅醫(yī)生的電話,你接不接?”喻昕雷把行越響了半天的手機(jī)舉到他面前,問。 “嗯…”行越聽見是傅明笙的來電,通紅的眼睛睜大了一點,他接過手機(jī),劃開接聽鍵,問,“傅明笙?” 傅明笙聽著行越明顯跟平時不同的語氣,皺了下眉,問:“你在干什么?” “…不告訴你。”行越大著膽子對著話筒哼了一聲,然后又說,“你有沒有看到微信?我說今晚不回去了,不過你不要動我的小熊睡衣,我沒有占用你的地方……” “行越,你喝酒……” “噓!安靜,我要睡覺了!”行越把手機(jī)從耳邊移動到嘴邊,然后貼著話筒輕輕說了句,“晚安。” 傅明笙的第一通電話就這樣被掛斷了。 行越把手機(jī)扔在一旁,徹底趴到了茶幾上,他確實是喝醉了,但喻昕雷還沒有,于是當(dāng)傅明笙打來第二通電話時,喻昕雷替行越解釋了現(xiàn)在的情況。 喻昕雷說:“行越家的單元在里面,要不要我去接…” 傅明笙披上衣服,不等喻昕雷說完,便道:“不用,我去過。” 喻昕雷聞言,目光短暫的僵滯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掛斷了電話。 喻昕雷拍了兩下行越,問:“行越,你沒有過敏吧?” 行越趴在桌子上搖搖頭,含糊不清道:“沒有,我沒事,你還喝不喝了?” 喻昕雷無奈,撿起空易拉罐扔進(jìn)垃圾袋,說:“再喝你就真要進(jìn)醫(yī)院了?!?/br> “唔…那你心情好一點了嗎?”行越迷迷糊糊的碰了一下自己的杯子,說,“我覺得我還可以再喝一點……” 喻昕雷自己也有點暈,他的酒量比行越好,但也僅僅是比行越好,此刻喻昕雷看著行越眼睛都睜不開卻還想安慰自己的模樣,前些天的芥蒂瞬間放下大半,他推了一把行越的胳膊,說:“你可真麻煩,快讓讓,收拾完我要走了。” 行越聞言,真的動了一下給喻昕雷讓出位置。 行越最后的記憶就到這里,包括喻昕雷的離開和傅明笙的到來,在第二天醒來時,全部被行越遺忘在了醉酒的夜晚。 可那也是明天的事了,今夜到此,還沒有結(jié)束。 傅明笙抵達(dá)行越住處的時候,喻昕雷已經(jīng)離開了一會兒,他把行越家大門的密碼告訴傅明笙,就自己先走了。 傅明笙在開門前還給行越打了電話,鑒于三聲鈴響內(nèi)無人接聽,傅明笙便直接按下了密碼。 剛一進(jìn)屋,傅明笙就聞到了淡淡的果酒味,房間雖然已經(jīng)被喻昕雷打掃過,但氣味卻不能一并帶走,此刻傅明笙看著干凈的桌面,并不能確定行越到底喝了多少酒。 不過以行越目前雙頰微紅,從臂彎中抬起半個腦袋,花了好幾秒的時間才認(rèn)出傅明笙的情況來看,至少照片中的那兩罐酒是跑不掉了。 行越揉了揉眼睛,看著模糊的人影逐漸重疊,然后慢慢問:“你怎么來了?” 至此,傅明笙還只認(rèn)為行越只是醉酒,意識總歸清醒,于是傅明笙拉起行越的一條胳膊,檢查他過敏的情況,并沒有回答他的話。 行越看起來對傅明笙粗魯?shù)呐e動十分不滿,他一把抽回手臂,歪斜著身體警惕的看向傅明笙,問:“你做什么呢?” 傅明笙蹲在行越面前,聲音沉穩(wěn)有力:“看你過沒過敏,手給我。” “哦,那你看吧。”行越這樣說完,卻沒有把手遞給傅明笙,他吃力的正了正身子,然后刺啦一聲——扯開了自己的領(lǐng)口。 傅明笙:“……” 行越把衣領(lǐng)一路撕到胸口以下,雪白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紅,行越又把身體往前湊了湊,說:“你快看啊,過敏了沒有?” 傅明笙目光深邃,說:“看不清,都脫了吧?!?/br> 行越一怔,不悅的看向傅明笙,嘟囔道:“你可真麻煩……” 然后行越就把手搭上了褲腰。 “行越。”傅明笙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在這樣一個夜晚挑戰(zhàn)自己的忍耐極限,他意識到行越要做的事,少見的在對方主動脫衣服時打斷對方的動作,傅明笙清冷的聲音像是提醒行越,更像說服自己,“沒過敏,不用脫了。” 行越被制止住動作時遲疑了片刻,等大腦終于把這句話理解明白,才緩慢的收回手臂,說:“好吧,那我想睡覺了。” 傅明笙收回停留在行越胸膛的目光,起身說:“回你房間?!?/br> 行越聽話的跟著站起來,自己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等好不容易找到臥室的方向,才暈暈乎乎的走了過去。 行越倒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覺得實在很悶,于是行越一生氣,就徹底扯開了自己的上衣—— 傅明笙安靜的坐在客廳,這是他第二次來行越家,以往有人主動邀他做客,都會事先做好準(zhǔn)備,因為傅明笙既不喜歡等待,也不喜歡麻煩。 傅明笙又坐了一會兒,中間想起行越剛才發(fā)的照片,他覺得應(yīng)該不會有人真的這樣無聊,于是傅明笙為了確認(rèn)一件幼稚的事,又做了一件更匪夷的事。 他離開客廳,走到冰箱前,一手拉開冰箱,另一只手拿起一顆被標(biāo)注上“5”的雞蛋。 傅明笙放下“5”,再拿起“6”,最后他挑選了最末尾的一個數(shù)字,然后開火倒油,給自己煎著吃了。 “你在做什么呢?”行越的聲音響起時,傅明笙正好咽下最后一口雞蛋,他平靜的放下叉子,然后回頭對行越說,“吃飯?!?/br> 行越的臉還是紅的,頭發(fā)也比剛才更加凌亂,不過這都不是傅明笙現(xiàn)在注意的重點,傅明笙注意的,是行越此刻已經(jīng)徹底不見了上衣的上半身。 行越對于傅明笙的目光不為所動,他又靠近了傅明笙一步,說:“我睡不著,我們能不能聊聊天?” 傅明笙不說話,行越就又走近一步,他很快就走到傅明笙面前,然后將熾熱的臉頰貼上傅明笙微涼的胸膛,說:“你的心跳可真快?!?/br> 傅明笙退后一步,為了不讓行越再覬覦自己的心跳,也不顧他是不是趔趄了一步,直接拉過他的肩膀,徹底改變了行越的方向。 行越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再睜開眼睛就已經(jīng)被放到了床上,行越迷茫的看著傅明笙,問:“你抱我進(jìn)來的嗎?” 傅明笙拽了一下自己被弄亂的衣擺,說:“沒有,你自己爬進(jìn)來的?!?/br> 行越看起來不太高興,他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傅明笙的胳膊,說:“那你不能抱一下我嗎?” 傅明笙偏過頭,瞇起眼睛,問:“怎么抱?” “你躺上來?!毙性接昧烁得黧弦幌?,然后指著自己旁邊的位置,說,“我想枕你的胳膊。” 傅明笙下意識在心里發(fā)出不屑的輕笑,他從未施舍過這樣的溫柔給任何一任床伴。 可行越不是床伴,于是他現(xiàn)在安穩(wěn)的躺進(jìn)了傅明笙的懷里。 行越枕著傅明笙的胳膊,閉著眼睛靠近他,說:“我今天跟袁奕恒討論了一件事,可是沒有結(jié)果,你幫我聽聽嗎?” “不幫?!备得黧嫌X得自己的一條手臂已經(jīng)是極限,再多給行越一些特權(quán),這個人恐怕要得寸進(jìn)尺了。 好在行越很知分寸,毛茸茸的腦袋動了一下,說:“好吧,我想你也不知道,那你有沒有什么要問我的?” 傅明笙定了定神,低頭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人,他本來毫不在意,但行越迷醉的模樣又很難讓人不想趁火打劫,傅明笙動了動唇,問:“昨天為什么跟歐陽潯生氣?” 行越在腦袋里緩慢的回憶了一下歐陽潯是誰,然后才回答說:“因為他把你去找杜遠(yuǎn)箏的原因告訴我了。” 傅明笙嗯了一聲,問:“然后呢?” “我覺得你有一點太過分了,你去找杜遠(yuǎn)箏,居然不是為了幫他,只是為了調(diào)查他?!毙性秸f話時,開合的嘴唇隔著襯衫碰到傅明笙的側(cè)腰,傅明笙剛躲了一下,就被行越抓著衣服狠狠拽了回來。 行越:“你還跟歐陽潯交換了條件,你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給我看病也有目的。” 傅明笙看著把臉埋在自己身上的人,舒緩著語氣問:“那怎么又肯跟我回去了?” 行越的睫毛刷刷眨了兩下,他先抬頭看了一眼傅明笙,然后又低頭徹底閉上眼睛。 行越困倦著說:“因為我反思了一下,我對你也不是完全沒有目的,所以就原諒你了?!?/br> 傅明笙被逗笑了,問:“你對我有什么目的?” “這就要從我剛才提的事說起了?!毙性秸J(rèn)真的分析道,“因為如果那件事成立,答案會有一點不一樣?!?/br> 行越不知道從哪摸到傅明笙的手指,他圈住傅明笙的食指握在手心,問:“你要不要聽聽?” 傅明笙試著往回抽了一下手指,結(jié)果行越一下就松手了,傅明笙眉色深著,只能自己把手指送了回去。 行越繼續(xù)小聲地說話:“好吧,既然你要聽,我可以告訴你。是袁奕恒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想了一下,還沒有想出答案,所以問問你,你覺得呢?” “……”傅明笙說,“為什么問我?” 行越:“因為我還小,不知道答案也很正常??赡愣歼@么大歲數(shù)了,要是還不知道,豈不是傻子?” 傅·老父親·傻子·明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