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行越快速的吮吸著糖果,腮幫動來動去,鼓起來的時候像河豚,癟下去的時候像xiele氣的河豚,傅明笙忍不住朝著行越的臉頰伸出手,行越就一下停住動作,滿目警惕起來。 傅明笙笑了一下,迎著行越的目光在他的臉頰上捏了兩下,問:“化了嗎?” 行越不滿,舔了舔嘴唇,說:“馬上就化完了,你好沒好呢?” “好了?!备得黧贤崎_行越看不懂的儀器,給行越讓出一點空間,說,“下來吧?!?/br> 行越立刻翻身下床,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嚴肅道:“下次再做這種事,一定要提前告訴我?!?/br> 傅明笙摘下口罩,著實讓行越怔了一下,他的眼睛分明一點情緒都沒有,可嘴角又像是在笑。 傅明笙說:“好的。” 行越見傅明笙答應(yīng),便滿意的點頭,說:“那接下來做什么?還有幾項檢查?” 傅明笙將用過的器具整理歸位,漫不經(jīng)意道:“我回酒店,一起嗎?” 行越咽下融化后的最后一點甜味汁液,瞪著眼睛問:“檢查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 “沒有,不過我還有事,今天就到這了?!备得黧峡粗性?,平靜的說著讓他心生厭煩的話,“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我不能拒絕你?!?/br> “那不用了,我也還有事?!毙性娇雌饋聿]有聽懂傅明笙的言外之意,他從衣兜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傅明笙,說,“這個還給你,我不喜歡戴表?!?/br> 傅明笙眉色一深,接過行越不知道從哪弄來的表盒,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 “你不要擔心,我不會跟別人說的?!毙性秸J真的看著傅明笙,盡力讓他相信自己的話,但傅明笙的眼神看起來分明沒有相信行越,行越思量再三,只好皺著眉走近傅明笙,并在傅明笙做出反應(yīng)之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灰心,雖然同性戀在國內(nèi)還沒有普及,但總有一天大家會接受你們的,你……加油?!?/br> 傅明笙:“……” 行越順勢朝傅明笙擺擺手:“那我先走了,你下次記得提前一點給我打電話,不然又要浪費一碗泡面?!?/br> 空了的診療室,傅明笙對著手中的表盒,發(fā)出無語的笑聲。 馮旭在行越離開后正好打來電話,他問行越的檢查結(jié)果如何,傅明笙一手接起電話,另一只手將手表扔進垃圾桶,說:“不太好,多重人格?!?/br> 馮旭大驚:“什么!?” 傅明笙完全可以隔著話筒想象出馮旭的表情,他無奈的搖了下頭,改口道:“剛做完檢查,結(jié)果還沒出來。” “你嚇死我了!”馮旭重重喘了口氣,說,“我跟歡歡八號就走了,這之前能出結(jié)果嗎?” 傅明笙走出診療室,嘆氣道:“盡量吧?!?/br> 行越離開醫(yī)院之后就找了家飯店把早飯和午飯一起吃了,他結(jié)完賬,正準備回家,喻昕雷就又發(fā)來了消息。 【行越,今晚有夏如江的演奏會,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行越雖然跟傅明笙說自己不會帶著有色眼鏡看待這件事,但夏如江的名字還是讓行越有點別扭,行越想回復(fù)不去,可喻昕雷又興致勃勃的發(fā)來了第二條消息。 【我跟我爸說今晚去你家住了,聽完演奏會我們還可以去吃夜宵?!?/br> 行越的手指在屏幕上畫了兩個圈,最后還是不忍打消喻昕雷的積極性,答應(yīng)了喻昕雷的邀約。 喻昕雷請了晚自習的假,手里揮著兩張票就朝行越跑過來,行越一愣,只能把自己手里的票也舉起來,兩個人四目相對,沉默了三秒,然后同時笑出了聲。 對比過座位號后,行越就把那兩張位置靠后的票送給了在音樂廳外猶豫的一對情侶。 行越看見喻昕雷激動的樣子,故意問:“你聽他的鋼琴曲,一會兒可不要睡著了?!?/br> “哦!真的有可能,萬一我睡著了,你一定要叫醒我。”喻昕雷認真道,“我不想錯過夏如江彈琴的樣子?!?/br> 行越哼了一聲,抬手把喻昕雷推進演奏廳。 整場演奏會并沒有行越預(yù)想的那么無聊,直到夏如江攜所有演奏人員謝幕,會場內(nèi)都還保持著極高的氣氛。 喻昕雷雙手在胸前合十,虔誠道:“行越,我以后也想在這樣的舞臺上演講,你呢?” “我?”行越想了想,才說,“我先看病。” 喻昕雷一愣,驚訝的看向行越,行越一聳肩,說:“馮旭讓我趁休學好好治療?!?/br> “真的嗎???太好了!”喻昕雷一把抓起行越的手,“行越,你這次絕對不要放棄!” 行越有點不好意思,抽回手道:“知道了,快走吧,我家樓下的飯店十一點就關(guān)門了?!?/br> 喻昕雷跟行越笑鬧著走出音樂廳,他們有好久沒像今天這么輕松了,喻昕雷是因為親眼見到偶像,而行越是一想到過幾天還能見到傅明笙,笑容也更開朗了一點。 雖然行越不知道這種喜悅源自何處,但他確確實實在見到傅明笙后心情有了明顯的好轉(zhuǎn)。 可行越萬萬沒想到,晚上十點整,這平和寧靜的一天卻突然出現(xiàn)了意外。 行越站在路邊,看見夏如江在跟一個陌生的男人擁抱,接吻,然后道別。 喻昕雷買好奶茶回來,正好看見行越黑下去的臉色,他疑惑的看向開走的出租車,問:“怎么了?” “喻昕雷,你先回我家吧。”行越把自己小區(qū)的鑰匙和門卡都給了喻昕雷,然后解釋道,“我有點事,晚點回去?!?/br> 行越說完就上了身邊的另一輛出租車,他指著還沒消失在盡頭的車,對司機說:“麻煩跟一下那輛車,我的東西落在上面了。” 司機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就跟了上去,行越打開手機地圖,一邊觀察著行駛路線,一邊不停的調(diào)整地圖大小。 行越想通過夏如江的路線判斷他的終點是不是傅明笙的酒店,可這附近的建筑太多,行越始終不敢貿(mào)然下結(jié)論,最終只能在夏如江走進酒店后一陣風似的從他身邊跑過去。 行越不顧電梯內(nèi)客人異樣的眼神,死死按住關(guān)門按鈕,之后又把六層到十二層全部按了一遍。 行越根本沒空理會電梯內(nèi)的批評聲,六層的電梯門一開,他就直接沖了出去。 行越站在鋪滿柔軟地毯的走廊上,用力按著608的門鈴,直到傅明笙來開門,他的手都還在門鈴上沒有松開。 行越一下閃身進入房間內(nèi),然后回身落上防盜鎖,沒給傅明笙留一點思考的余地,他一雙明亮的眼睛里透著憤怒,行越問傅明笙:“傅明笙,你知不知道夏如江出軌了?” 即便是如傅明笙般不太容易變化神色的人,此刻也從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詫異,行越只當傅明笙是被自己的話嚇到,繼續(xù)道:“我剛才看見他和別的男人接吻了,我知道你馬上要見他,你要小心,不要被騙了!” 傅明笙不知道行越還會做出多少不分輕重的事,但相比于剛回國時的見面,他的耐心確實有了明顯的變化。 傅明笙看著比自己更像是遭遇了出軌的人,只好道:“先進來?!?/br> “不用,我得在夏如江來之前離開。”行越認真道,“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我來通風報信了?!?/br> 傅明笙偏過頭,好笑道:“為什么不能?” “不方便,我也是有身份的人。”行越別扭的皺眉,說,“反正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那我走了。” 行越回身,正要開門,門鈴就又一次被按響。 行越眼睛一瞪,rou眼可見的驚慌失措,他一下跑到傅明笙身后,抓著傅明笙的衣擺,小聲問:“怎么辦?” 傅明笙垂眸,低笑一聲,然后不顧行越的阻攔,伸手拉開門鎖。 “抱歉打擾到您,有客人投訴剛才在電梯把所有樓層按了一遍的先生進了您的房間?!?/br> 傅明笙聽見身后的響聲,他抿著唇角,閉了閉眼,而后溫聲道:“是我按的,不好意思,如果有人需要賠償,可以聯(lián)系我?!?/br> “啊…”酒店經(jīng)理的臉色僵了僵,但很快,又禮貌道,“那請您下次不要這樣做了,謝謝您的配合?!?/br> 傅明笙用不算輕的聲音關(guān)上房門,縮在陽臺的行越渾身抖了一下,他挪了挪腳步,試圖從門框看一眼傅明笙的表情。 “過來。”傅明笙朝不知所蹤的人發(fā)出溫柔的命令,而對方也不敢不應(yīng)答,之后能輕輕推開套房陽臺的門,乖乖走進傅明笙的視線。 “哈哈,我還以為是夏如江?!毙性竭诉约旱囊陆?,硬著頭皮說,“還好我拖夠了時間,那我真的走了?!?/br> 傅明笙坐在沙發(fā),緩緩的倒上一杯紅酒,看著已經(jīng)背過身的人,坦然道:“我們分手了。” “……”行越剛邁出不到一米遠的腳步原地僵住,他帶著自我配音的效果,把頭吱嘎一聲轉(zhuǎn)向傅明笙。 傅明笙晃了晃酒杯,說:“你碰見他那天,我們就分手了。” 行越一下慌了起來:“因為我?還是因為手表?” 傅明笙看了眼行越,然后抿下一口紅酒,說:“是我跟他分手?!?/br> “……為什么?”行越覺得匪夷所思,他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十八九歲的男孩子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懂,那天兩人開門的狀態(tài),明顯是要做什么事。 “膩了?!备得黧系目粗性?,問,“能理解嗎?” 行越咽了下口水,磕巴道:“這、這有什么不理解的,我們班的同學,談一兩年戀愛也會膩?!?/br> “一兩年?”傅明笙笑了笑,說,“從見面算起,大概有五個月?!?/br> “五個月???”行越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他瞪著眼睛震驚道,“你、你每次都這樣嗎?” “也不是?!备得黧贤高^紅酒杯看著行越,等酒杯放下,他的眼神就憑空染上一絲迷離,“有過一次時間長的?!?/br> 行越不信,像是要抓住傅明笙話中的漏洞似的,問:“真的嗎?有多長?” 傅明笙又笑著喝下一口紅酒,問:“想知道嗎?” 行越不愿意點頭,但也不想否認,他直愣愣的看著傅明笙,直到傅明笙說:“想知道的話,今晚留下來治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