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傷口
和羿勻的相處沒有江衎想象的那么難。 他自己本就是十分孤僻的性格,娛樂圈的朋友少的可憐,也只有一兩個能說說話,好在他對名利沒有那么大的欲望,所以在工作中也很少樹敵。 生活里的他更是無趣,沒事的時候會一個人去國外旅行,可到了國外后他也不會去游玩,大多數(shù)時間是一個人呆在酒店,他拒絕人群,拒絕熱鬧。 常江曾經(jīng)想要扭轉(zhuǎn)他這種消極的生活態(tài)度,可最后還是敗在了他手上。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是一個多么討厭接觸生人的人。 可羿勻卻不讓他那么的抵觸。 反而偶爾會期待她下一節(jié)課會講些什么內(nèi)容。 江衎一想起羿勻耐心的為他一遍遍解惑的時候,就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羿老師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啊。 這一次課程約在江衎的公寓,上午九點,羿勻準(zhǔn)時敲響了江衎家的門。 江衎早就準(zhǔn)備好了,他性格雖然孤僻,但是禮貌從來都不少。 這是羿勻第一次來江衎的住所,房間里的裝飾少的可憐,每樣?xùn)|西都似乎有著實用性,沒有太多多余的裝飾,深沉的灰色是整個公寓的主調(diào)。 和她想象一樣,簡單又干凈。 就像他這個人。 江衎從廚房里把果汁和甜點端出來的時候,羿勻正仰著頭看客廳置物柜最高層的一張照片。 是江衎的全家福。 可只有兩個人,他和他父親。 江衎和他父親長得一點兒都不像,可兩個人肩并肩站在一起,卻有種說不出來的可憐的溫暖。 羿勻知道,江衎母親早逝,這么多年下來,只有他們父子相依為命。 江衎的家庭條件很不好,他之所以能夠十六歲出道并不是因為夢想,而是想要賺錢,他父親身體不好,他要支撐起這個羸弱的家。 或許是因為家庭因素造就了如今的這個江衎,給予別人所有的溫暖,留給自己全部的孤寂。 “這是我爸爸?!苯b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羿勻轉(zhuǎn)頭,看到他的臉上甚至帶了微微的笑意,但羿勻還是開口說:“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好奇心太重了?!?/br> 江衎搖搖頭說了句沒關(guān)系。 講課是在書房,羿勻有注意到,江衎的窗簾是濃厚的黑色,只要一拉上,一絲光線都透不進來。 他似乎為自己建造了一座牢籠。 皺眉,羿勻壓抑住心里異樣的悶燥,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兩個人是肩并肩挨著坐在一起的,羿勻講的認(rèn)真,江衎也學(xué)的專注。 羿勻甚至能聞到江衎身上清新的味道。 江衎做練習(xí)題的時候,羿勻就坐在他身邊看。 可看的并不是卷子。 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羿勻目光如炬的盯著他的側(cè)臉。 不似其他男明星那般的棱角凌厲,他的輪廓要溫和的多,這氣質(zhì)并不多見,如果他愿意,他能展現(xiàn)出一個完美的溫潤男人的形象。 這樣矛盾的性格和長相全部聚集在他一個人身上,形成一種別樣的魅力。 羿勻癡迷于這種魅力。 她往后看過去。 江衎今天穿了一件純白的T恤,并不是什么名牌,只是那純棉的布料軟軟的貼在他的后背上,透過這層輕薄,羿勻能看到他脊背上那條誘人的骨線和微微隆起的肌rou。 平白的讓人想起高中時候的體育課,干凈的男孩子打完球后,汗?jié)竦男7N在脊背上,隨著陽光的照射,年輕的身體似乎清晰可見。 江衎是這樣一個,永遠(yuǎn)長不大的少年人。 羿勻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她甚至可以想象到,如果在擁有這樣干凈的靈魂的軀體上,鞭打出一條條紅色的血痕,那是多美的場景。 如果可以,她想要用有柔軟布料的領(lǐng)帶綁住他兩只手腕,她希望他穿著白衫黑褲以一種虔誠的姿態(tài)跪在她面前,她將極樂意用皮鞭的滴蠟給予他無雙的快感。 他的眼睛是不能遮住的,她最期待的,就是他那雙琉璃般的琥珀色雙眸里,會流露出愛意和渴求。 他會依賴她,會渴望她,會只屬于她。 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羿勻想著,要等到一個合適的時間,他會把自己送到她面前。 今天的課是一整天的,中午的時候本是要出去找個地兒吃飯,可考慮到江衎的特殊身份,出門總是不方便的。 羿勻是客人,又從不下廚房,江衎就不一樣了,他很小的時候就會做飯,到如今已經(jīng)算是半個廚子。 他今天中午打算做烏冬面。 鍋內(nèi)加油燒熱后,下姜片蒜末炒香,放入準(zhǔn)備好好的蝦頭煸炒,油煙中很快冒出一股鮮香的味道。 羿勻站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 江衎的動作十分熟練,他一邊用木鏟把蝦頭按壓出蝦油一邊給羿勻解釋接下來就進行什么步驟。 如果常江在一邊看著,一定會驚訝于,明明是剛認(rèn)識不久的兩個人,甚至是兩個性格都不同尋常的人,卻熟悉的認(rèn)識了二十年。 把蝦身煎至七成熟撈出后,再把之前焯魷魚的湯汁澆進去,接著放入咖喱和香菇片,開大火煮開湯汁,加入兩人份的烏冬面中小火煮開。 江衎不時的用鍋鏟攪拌,說:“這樣湯汁會變的濃稠一些?!?/br> 等到最后,放入焯好的魷魚和煎好的蝦,兩分鐘出鍋后撒上蔥花。 一道完美的海鮮烏冬面。 羿勻吃了一口,滿嘴生香,她一抬頭,對面的江衎一臉緊張的問她:“羿老師,好吃嗎?” 就好像在問——老師,我這道題有沒有做對。 可愛的不得了。 羿勻故意皺了皺眉,等到江衎的情緒緊張到一個巔峰,她才點了點頭,笑著說:“等你不做演員了,可以去開一家烏冬面館?!?/br> 對面那人的表情明顯放松了下來,眼睛的溫柔笑意多到要溢出來,嘴角彎起的弧度內(nèi)斂可愛。 羿勻一愣,也相處了一個多月,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江衎在她面前露出這樣毫無防備的笑。 好看到,想要吻他。 可他仍舊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天真且饒有興趣的同羿勻說起他還擅長做什么菜色。 真是過分啊,羿勻心想,憑什么只有她一個人受折磨。 太不公平了。 早晚有一天,她也要讓他嘗嘗這種難捱的痛楚。 洗碗的時候發(fā)生了一個小意外,江衎的右手手腕上方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劃出一條淺淺的血印,直到洗潔精的泡沫滲進去的時候他才發(fā)覺。 羿勻主動請纓幫他處理。 看著那條泛紅的傷口,她努力把自己的表情克制到正常的樣子,現(xiàn)在她不能露出驚喜的表情。 但是,這未免也太誘人了。 他皮膚本就是偏白,倒不是那種病態(tài)的蒼白,反而是帶著通透健康的,又嫩又細(xì),好像稍微一使勁就會留下一道淤青。 在這樣漂亮的皮膚上橫著一道血紅的傷口,不但沒有破壞他的美感,而是有股紅梅踏雪的妖冶。 如果不是怕嚇到他,羿勻是那么的想要舔干凈那道血痕,她甚至想要這道傷口再深一些,她可以用手壓上去,聽他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他可能會痛到眼角發(fā)紅,甚至,如果他能哭出來,那才是他最美好的樣子。 這么想著的時候,羿勻有些控制不住,按壓酒精棉棒的力道突然變大。 江衎的眉頭皺了皺,發(fā)出輕微的“嘶”聲,試探性的喊雙目無視的羿勻:“...羿老師?” 羿勻猛地抬頭,從幻想中拔出來,勉強露出正常的表情,帶著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大力氣了?” 江衎搖了搖頭:“沒事兒?!?/br> 下午五點的時候羿勻離開,江衎起先堅持要送她,可羿勻再叁拒絕,說自己還有其他的事情后他才放棄。 可臨走前他還是固執(zhí)的給她打包了一塊小蛋糕。 這是他的習(xí)慣,每次羿勻授完課后他總是會送她一些小禮物。 不貴重,但心意十足。 打車到十熠工作室,大多數(shù)人都在忙著,她徑直走到最里面的辦公室。 皮熠安不在,只有時爾半坐在辦公桌上,一手端著咖啡,一手拿著手機,皺著眉頭在講電話。 看見她來了后眨了眨眼,羿勻點了點頭后自己做到一邊等著。 十分鐘后時爾的電話才結(jié)束,她一邊從冰箱里給羿勻拿飲料一邊問:“你這些天都去忙什么了啊,我這邊還等著你給員工培訓(xùn)呢?!?/br> 羿勻微微笑了,眼眸里的光亮的過分:“可能是在...訓(xùn)練寵物吧。” “什么?”時爾沒有聽清。 羿勻聳聳肩,接過時爾遞給她的杯子,說:“沒什么,皮皮去哪兒了?” 時爾翻了個白眼:“她還能干嘛,她們家小的那個休假了,她得回去陪著。” 閑聊一會兒后才說正事兒,羿勻從包里找資料時,眼尖的時爾準(zhǔn)確的從里邊發(fā)現(xiàn)了一件男人的衣服。 她手快,一下子就扯出來。 夸張的抖動著那件白襯衫,“說吧,這誰的?” 羿勻神色不變,理直氣壯的撒謊:“我買來送我爸的?!?/br> “你騙鬼呢!”時爾說:“連吊牌和包裝袋都沒有,明顯是穿過的啊。” 羿勻低著頭笑,憑時爾怎么逼問都再也不說一句話。 和時爾一起吃了晚飯后,她到家已經(jīng)快十點鐘。 吃烤rou吃的一聲味道,她先脫了衣服去洗澡。 半小時后,她清洗完畢,在穿睡裙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放下了。 從包里把那件白襯衫拿出來,她小心翼翼的把它貼近自己的身體,緩緩的穿上,她聞了聞領(lǐng)口的味道。 沉沉的喘了一口氣。 果然啊,是他身上的清新的香味。 穿著這件襯衫窩在被子里,她睡得無比安穩(wěn)。 幸好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了這件衣服,不然,她今晚要怎么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