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然彎腰拎出件貼著卡通貼的黑色棉服，李盛周第一次去警局那天穿的那件，他隨意翻了翻棉服的衣兜，內(nèi)側(cè)衣兜夾著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中一男一女兩個小孩手拉手，笑得很開心，李盛州小時候和成年后變化不大，倒是顧京京女大十八變。

    顧尋指指那張照片，“先帶回去。”

    離開李盛州在柏城的出租屋，二人趕去李盛州老家，人沒回老家，撲了個空。

    便利店門口，林亦然買回兩瓶水，上車，擰開瓶蓋，遞給顧尋一瓶，“你還覺得我主觀嗎？”

    “辭職、退房的行為，確實很可疑，但不能憑這點認(rèn)定他是兇手，先找到人再說?！鳖檶ず瓤谒?，啟動車子往市局開。

    林亦然雙手握著水瓶，瓶蓋拄著下巴，低聲呢喃了句“奇怪。”

    “我也奇怪，財務(wù)總監(jiān)薪水肯定不少，已經(jīng)不缺錢，李盛州為什么做鴨？還是說他只給苗蜜一人做鴨？

    如果只給苗蜜一人就更怪了，他年紀(jì)輕輕，又有學(xué)識，為什么不找同齡女性？”顧尋臨時改變路線，轉(zhuǎn)去找張瀾/瀾。

    “你的意思，他有意接近苗蜜？”林亦然偏頭看眼顧尋。

    “假設(shè)是這樣，他的目的是什么？為錢？”

    “這種情況，人活著才是搖錢樹，為錢就不會殺人?！?/br>
    “仇恨女性？”顧尋又問。

    林亦然輕輕地?fù)u了下頭，“對伴侶不忠這事，只有少數(shù)關(guān)系親密的人才會知道，李盛州和苗蜜毫無交集，更不會知道苗蜜和萬田的夫妻關(guān)系，假如他因為顧京京背叛的事受了刺激，從此仇恨背叛伴侶的女性，那應(yīng)該先對了解的人下手，而不是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陌生人。”

    顧尋長吐一口氣，“先別想了，還是找到人再說，對了，你剛才說什么奇怪？也是我想的這些？”

    林亦然這才想到剛才的疑惑，說：“顧京京為錢背叛男朋友，從這點來看李盛州算受害者，然后顧京京在元旦被殺，兇手不是李盛州，可過了九個月，李盛州又成兇手，兜兜圈圈又回到起點，你不覺得奇怪么？”

    顧尋沒往下接話，等車到路口等紅燈，他才說：“我們現(xiàn)在的思路，似乎認(rèn)定李盛州是兇手，還是先等找到人再說?！?/br>
    車速飛快，到張瀾\瀾家樓下，只用了20分鐘。

    張瀾/瀾早早到咖啡廳等候，見顧林二人，客氣道：“二位警官辛苦了，坐下休息會兒，喝杯咖啡?！?/br>
    顧尋沒時間跟她品咖啡，直接拿出李盛州照片，“這人見過嗎？”

    張瀾/瀾拿過照片仔細(xì)端詳一會兒，“沒見過?！?/br>
    “苗蜜有沒有跟你提過一個叫李盛州的人？”

    “沒有?！睆垶?瀾悠哉地抿了口咖啡“每次人員不固定，所以具體的人我們不太提，只談感受?！?/br>
    顧尋和林亦然相視一看，明白又一次撲空了。

    張瀾/瀾見兩人沒說話，主動開口說另外一件事，“最近有一件奇怪的事物，群里有人私聊我，問能不能找到苗蜜。

    我出于好奇，就問他為什么找苗蜜。

    他說苗蜜9月7號跟他借過錢，說三兩天還他，結(jié)果現(xiàn)在也沒還錢，發(fā)消息也不回復(fù)，那人把他和苗蜜的聊天記錄匯款信息都發(fā)給我?！?/br>
    張瀾/瀾翻出手機聊天記錄，遞給顧尋，“苗蜜六號遇害，七號人已經(jīng)沒了，怎么可能跟別人借錢？你們找到她手機沒？”

    顧尋垂頭把聊天記錄完整看一遍，手機還給張瀾/瀾，“沒有找到她手機?！?/br>
    “那是兇手用她手機騙錢，還是手機被路人撿到？”張瀾/瀾拿出不懂就問的精神。

    “應(yīng)該是兇手，如果手機被路人撿走，不可能模仿苗蜜的聊天語氣那么像?！?/br>
    張瀾/瀾眼睛一瞪，“這人好大膽子，殺了人還敢拿對方手機出來騙錢，你們趕快把人抓出來，為民除害?！?/br>
    “我們盡力，這是條重要線索，謝謝你。”

    張瀾/瀾笑道：“應(yīng)該的?！?/br>
    林亦然和顧尋起身要走，張瀾/瀾挽留道，“你們工作那么辛苦，喝杯咖啡再走。”

    他們時間緊迫，沒閑工夫喝咖啡，揮揮手，頭也沒回地走了。

    顧尋邊開車邊說：“被騙的網(wǎng)友，把錢打到了苗蜜賬戶上，叫人馬上去查苗蜜的銀行賬戶信息?！?/br>
    那邊很快給了回應(yīng)，林亦然聽完給顧尋復(fù)訴：“苗蜜有張招商銀行的卡，最近幾天頻繁有人往里打錢，這些錢分別來自不同的賬戶。兇手用苗蜜的手機，騙了不止一個人?！?/br>
    “錢款去向查沒？”

    “查了，前天凌晨兩點，惠民街的招商銀行ATM機取出了2萬。

    昨天凌晨一點，永寧街又取出萬，之后沒有了。

    他不敢去柜臺取，只能用ATM機一點一點取。”

    連續(xù)幾次撲空，終于找到點有用線索，顧尋精神一振，“馬上去查這兩個地點的ATM機監(jiān)控視頻?！?/br>
    等回到市局，監(jiān)控錄像已調(diào)出，兩個地點的自動取款機內(nèi)，相同的時間段，都有個穿著一身黑衣，戴著黑色口罩和帽子的人進(jìn)入，看不清臉，從身高體形來看很像李盛州。

    林亦然盯著屏，“走路的姿勢就是李盛州?！?/br>
    顧尋扭頭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可人在哪？機場火車站等地方查過了嗎？”

    林亦然：“查過了，沒有他的購票信息，看樣子他沒離開過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