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第十六章 芝芝看見紅杏尸首那刻,臉色蒼白,耳邊的議論紛紛,像把刀狠狠插在她心口。 她失魂落魄地離開池塘邊,紅杏的死更叫芝芝覺得遍體生寒。 明眼人便能看出,紅杏那哪是沉塘而死,可又敢說。 芝芝牽動嘴角,苦澀笑著,若是紅杏是柳南之的女主。 柳南之見她主動送上門時,定是滿心歡喜。 紅杏尸首被抬走,紅杏家里人重男輕女,只當紅杏是賠錢貨,見她死,心底只覺得慶幸過幾年無需給紅杏添置嫁妝了。 自是不會來認領(lǐng)紅杏尸首,畢竟下葬得費好些銀錢。 最后還是柳夫人出了錢,紅杏這才得以下葬。 芝芝眼眶通紅,心底苦澀,或許哪日她便是這結(jié)果了。 芝芝去回了柳夫人話,愿意伺候柳南之。 柳夫人倒是沒過多意外,這世人有誰不愛慕榮華富貴的。 她拉著她的手,‘‘芝芝,日后可要好好伺候公子?!?/br> 芝芝笑著,柳南之厭惡她,就算收了她,也斷不會碰她。 無非是為了試探她是否重生。 柳南之再去請安時,便聽見自己母親滿臉笑意同他道著,“芝芝那丫頭,乖巧懂事,也算個清秀美人?!?/br> “何時送去你房里?” 柳南之挑眉,冷冷出聲,“真答應了?” 柳夫人點頭,嘆氣道,“說到底還是委屈她了?!?/br> 他垂眸,眼底是深不見底的黑,“今晚吧?!?/br> 柳夫人笑意更濃,自己這兒子若是嘗著了男歡女愛的滋味,定會有娶正妻的心思,到時給她生個外孫,她這一生也算圓滿。 芝芝得了信,被嬤嬤好一番打扮,給她看著春宮圖。 旁人瞧見都是害羞,而芝芝卻是面無表情,一頁頁翻著。 嬤嬤只覺得這姑娘日后難過了,這般沒情趣男人又怎會喜歡? 芝芝在柳南之屋里候著,她努力牽扯著嘴角掛上笑意。 若在別的府里,通房丫鬟同普通丫鬟地位差不多。 柳南之后院沒人,唯一收的通房丫鬟,不也成主子了。 在旁的丫鬟眼里,芝芝也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也幻想著自個被公子看上,芝芝深吸著氣,故作起嬌羞,一副好事砸臉的模樣。 門外腳步聲傳來,柳南之掃了芝芝眼,見她嬌羞模樣,“來了?!?/br> 芝芝愣了愣,咬著唇瓣,害羞低下頭,“奴婢,服侍公子更衣。” 柳南之收了目光,翻著書道,“不急?!?/br> 芝芝點頭,乖巧鋪著被。 待被鋪好,柳南之還在看著書。 芝芝只得站著,沒柳南之吩咐,她也不敢隨意動彈。 芝芝穿著單薄,入春的天,夜里微涼,凍的渾身冰冷。 而柳南之照舊看著書,他身邊燒著暖爐,自是不冷。 許是故意冷著芝芝,打進屋后那兩句話,就未再說過別的。 直至夜深,芝芝已經(jīng)困的要打起哈欠,柳南之這才打算入睡。 芝芝伺候他脫了衣衫,柳南之也沒叫他伺候的意思。 他出聲道,“在這候著吧?!?/br> 芝芝垂著頭,臉上有些落寞,答道,“是?!?/br> 柳南之微瞇眼,掃著芝芝,見她不像同他有深仇大恨的模樣,心里戒備放下些。 他沉思良久,以芝芝那性子,若是重生,是藏不住事了。 要不躲他躲的遠遠的,要不便是一心想了殺了她,如今這芝芝儼然一副被好事砸暈了頭的模樣。 柳南之這才躺在床上,竟覺得可笑,就算她重生,無非還是死在他手上。 想到這,柳南之輕嘆口氣,入了睡。 芝芝穿著單薄的衣衫,靠著那柱子打著瞌睡。 昏昏欲睡,芝芝就這么熬到了天亮,熬了一夜,她的臉色慘白,眼下泛著烏青。 見柳南之醒了,她急忙過去伺候,給他更衣。 芝芝心底也清楚,柳南之是不愿瞧見她這張臉的,收了個通房,日后同溫靜怡在一塊,怎么解釋。 “今晚你不用來了?!绷现崎_給他穿衣的芝芝。 芝芝心底高興,可面上卻滿是困惑不解,語氣慌張道,“公子,是奴做錯什么了?” “奴改?!敝ブサ穆曇魩е耷?,紅著眼眶。 柳南之系著衣裳扣子,眼底有了厭煩,“滾?!?/br> 芝芝被他那副吃人模樣,嚇到了般,急忙爬起,退了出去。 芝芝如今還穿著昨日那件單薄寢衣,這么被趕出來,自是惹院中丫婆側(cè)目。 丫婆們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芝芝,有的竊竊私語。 “她這模樣,一看便是被趕出來了?!?/br> “怎會呢?她不是很討公子歡心?” “討什么,耷拉著一張臉,沒什么情趣,哪有男人會喜歡?” 芝芝一副可憐樣,羞愧的跑回了房,更證實眾人猜測。 這事傳到了柳夫人那了,柳夫人起初不信,可見自個兒子已幾日未回府。 芝芝打那之后更是未踏入過西院。 柳夫人覺得奇怪,叫來芝芝詢問,芝芝道著事情原委,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柳夫人被哭的心煩,“知道了?!?/br> 芝芝身份低微,只是個丫鬟,柳夫人自是不會為她主持公道。 芝芝知曉這點,見柳夫人眼神陰沉,知趣退下。 她去看了江慕,這幾日她身處柳府抽不開身,好些日子未給他送水,送食物了。 也不知他死了沒? 女郎說的沒錯,江慕天生好命,她推門進去時,屋內(nèi)早因江慕背上的傷口生了蛆,臭味熏天。 江慕臉上沒了血色,整個人像斷了氣般,癱軟在地下。 芝芝眸光微亮,期待地將手探向江慕鼻息,可惜他命大,這樣都未死。 芝芝眼神失望,嫌棄地踹著他。 江慕眉皺著,吃痛地悶哼一聲。 她嫌棄地捂著口鼻,用腳踩向了他背后傷口。 江慕疼的大喘著氣,眼皮微動,可早已沒力氣睜開。 他已不記得自己幾日未進食,只覺得自己饑腸轆轆。 江慕嘴唇干的不行,甚至連睜眼看看將自己變成這樣的人,都做不到。 他費勁全身力氣,才吐出水一字。 可聲音極小,芝芝裝作聽不見,踩在他那張俊臉上。 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胡子拉碴,嘴唇干裂,一點也不好看。 她手里拿著水,一點點滴到地下,“大點聲?!?/br> 江慕聽見了水落地的聲音,他渙散的神智有些清醒,不由自主的張著嘴,渴望水滴到他的嘴里,哪怕只有一滴也好。 芝芝才沒那么心善,她將水順著江慕臉上灑過,灑到泥地上。 江慕感受到了水,他渴了太多天,下意識地順著水流方向去接,最后他大張嘴,喝著那泥地里的水。 他嘴角有著泥沙,芝芝嫌棄的將食物放在他身邊。 這食物自是旁人剩的,留著喂柳府里面的那幾只狼狗。 她可賞過他吃食了,想不想活全看他自己個了。 芝芝將門關(guān)上,她心里已下了打算。 如今江慕這副茍延殘喘的模樣,若是尋個愛好男色的人來。 芝芝彎起嘴角,不知以后他還能否繼續(xù)喜歡美人,若他自此愛好男色,不能為皇室傳宗接代,要他這皇帝豈不是穢亂宮闈。 自打她有將江慕賣進青樓的想法后,便一直尋覓著那些愛好男色的人。 正巧這幾日,他們這條街新搬來戶人家。 那男主人肥頭大耳,身上有著毒瘡,院里夜夜慘叫連連,因男主人身子魁梧,也沒人敢去交涉。 芝芝觀察了幾日,每逢白日從他院中走出的都是些膚色白皙的男子,身上青一塊紫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