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我們剛開始是判斷吳剛被害可能是因為他欠下了巨額的賭債又還不出來,所以被人給殺雞儆猴了??墒菦]想到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他雖然欠了債,可是卻還沒有到還債的時間。根據(jù)那個賭窩老板的交代,這人還挺有信譽的,欠的錢總是會在規(guī)定時間之前還清,久而久之的,他都成了這里的??土?!”說到這里,鄭西寧頗為無語。 這都什么人啊?輸了那么多的錢,還一個勁兒的給人送錢,這是傻還是傻? “......早上剛到的鲅魚,特別新鮮,特地給你留了兩條大的......”魚攤老板的聲音在鄭西寧的吐槽中響起。 鄭西寧:“......” 大家都是常客,為什么區(qū)別這么大? “再給我來一斤基圍蝦,還有這幾只蟹子......”明襄對老板道過謝之后,又笑瞇瞇的挑了幾樣東西讓對方一起給包起來。 “給,再來啊。”老板利落的把鲅魚給清除了內(nèi)臟之后裝好,又把明襄點名的其他東西也給裝好,一臉笑容的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錢,將口袋塞給了一直當隱形人的鄭西寧。 鄭隊長默默的接過老板遞過來的袋子,看著對方那滿臉的曖昧笑容,莫名的就有了一種成就感,這算是在下班之后的約會嗎? 真不知道他這種思想是從哪來的,誰家約會會選在菜市場?。窟@明明就是免費的幫工! 呃,其實也不免費,畢竟這些東西鄭隊長也是要吃的,跟那可憐的跑腿費用比起來,人家明醫(yī)生還虧了不少呢! “你怎么不說了?”明襄接過了老板找回來的零錢之后奇怪的問。 她聽的正起勁兒呢,這家伙怎么停了? 鄭隊長:他這是充當了一把家庭主婦做家務時候的電視機? 但是想到家庭主婦這個詞,他怎么心里還有點兒小興奮呢? “之后我們順著這條線又找到了幾個曾經(jīng)跟他一起出現(xiàn)的人,其中有個人形容了一個男人,特征跟馬保齊非常相像......”鄭隊長內(nèi)心興奮之下,又開始了充當背景電視機。 刑警直覺這種事情很奇妙,當那個人說出經(jīng)常跟吳剛出現(xiàn)的一個男人是個小眼睛的瘦光頭之后,鄭西寧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一個人,然后把手機里面那張馬保齊的照片給調(diào)了出來,讓對方辨認。 “結(jié)果就是那人還真就是馬保齊。也就是說,這個吳剛很有可能跟張正利一樣,都是做摘除器官這項工作的。只不過,兩個人所屬的組織不同......”鄭西寧微微一笑,帥的甩了身后當糊墻紙的小鮮rou十萬八千里。 第53章 “真是萬萬沒想到系列?!泵飨迓牭媚康煽诖?。 鄭西寧真不愧是被稱作錦鯉的男人, 這撞案子的能力, 簡直了,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跑到外地差別的案子都能扯出來上一件案子中的未解決事項, 果然是真的錦鯉吧? “順著這條線索, 我們開始往下挖掘, 找出了馬保齊的那條通往高句麗的走私線路, 接下來就是進行埋伏跟布控, 等待那些犯罪分子的蹤跡出現(xiàn)。”鄭西寧嘴巴里面叼著一根棒棒糖,一邊扒蝦皮一邊說。 有時候破案就是一層窗戶紙,捅破之后就會順遂的多, 馬保齊的那件案子后續(xù)也是這樣。 鑒于劉美華跟馬勇死不松口,張正利又對那條渠道毫無所知, 所以他們現(xiàn)在也只能釘死馬勇跟張正利, 而無法對馬保齊背后的犯罪集團進行破獲?,F(xiàn)在差吳剛跟李新剛的案子扯出了這件事情,簡直是意外的驚喜。 “這可真是不錯?!泵飨遒潎@道。 她將剔下來的鲅魚rou用刀剁的碎碎的, 又加入了調(diào)料跟雞蛋攪成rou糊, 揭開已經(jīng)被熱氣頂?shù)泥弁ㄠ弁ㄗ黜懙腻伾w,將這些還帶著淡淡腥氣的糊糊用勺子一點一點的挖成丸子丟進鍋里面。 找到了這個犯罪組織就意味著未來他們將無法繼續(xù)作惡,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夠逃脫悲慘的命運,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庭會因此而免于毀滅, 這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是挺不錯的,這次案件能夠破獲的話,能讓來濱城旅行的人安全不少,也算是給社會減少了一個禍害?!编嵨鲗廃c頭。 人販子跟器官走私無疑都是一種非常惡毒的犯罪行為, 他們成功一次往往坑害的不只是一條人命,更是一個家庭的破碎,能把這些人給繩之于法,鄭西寧感覺再累也是值得了! 不得不說,在這點上面,鄭隊長跟明醫(yī)生很有志一同的想到了一起,這大概也是兩人比較談得來的一個原因。 “那你們追查的那件電影院拋尸案有結(jié)果了嗎?”又往鍋里面扔了幾片切好的細條白菜,明襄攪了幾下差不多熟了的丸子,撒上鹽,準備關(guān)火了。 “所以才說我的運氣好啊?!编嵨鲗幫臁?/br> 他真是不好意思說自己那奇葩的錦鯉體質(zhì),只要處在案件當中就總是會有別的案子找上門,這么多年下來都已經(jīng)習慣了。但習慣歸習慣,讓他對著明襄說出來還是蠻羞恥的。 “嗯?你的錦鯉體質(zhì)再次爆發(fā)了?”明襄從碗柜里面拿出一只耳朵瓷碗,將熱氣沸騰的魚丸子滿滿的裝了一碗,放到了鄭西寧面前。 呃,很顯然,鄭隊長完全不知道他不在的時候自己的錦鯉體質(zhì)已經(jīng)被別人向明襄成功的科普過了,所以真的沒什么可羞恥的。在確定關(guān)系之前就將自己所有的‘秘密’暴露在曖昧對象面前,可喜可賀啊。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剛想伸勺子的鄭隊長大驚失色,感覺自己的最后一層遮羞布都掉下來了! “很早就知道了?!泵飨宸藗€白眼,這家伙也太后知后覺了吧? “花卷兒還是饅頭?”她又問。 “......饅頭。”鄭隊長小心翼翼的看著明襄。 這幫家伙,吐槽他錦鯉的時候不會連他那糟糕的戀愛史也一起給吐槽了吧?鄭西寧有點兒小小的憂傷。 “抱歉,只有花卷兒?!泵飨鍞偸?,表示鄭隊長的運氣很不好,她這里沒饅頭。 “那你還問?”鄭西寧一臉幽怨。 “啊,就是想捉弄你一下?!泵飨逍Σ[瞇的端著一盤花卷兒放到了桌子上面,一臉戲謔的說。 最喜歡看鄭西寧變臉了,這生動的樣子可比他平時的那張面癱臉好看多了。 鄭西寧:“......” 好吧,飼主說的算。而且這算不算是調(diào)情?他心中暗喜,感覺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又進了一步。 “快趁熱吃吧,我把這些蝦rou搞定,幫你做點兒夜宵備用。”捉弄了一下鄭西寧之后,明襄將他扒好的那些基圍蝦端到了廚房里面。 她今天不但買了基圍蝦,還買了蒜苗,正好可以做三鮮餡的小餛飩。另外家里面還有些胡蘿卜跟豬rou,也可以做成混沌。 果然還是投喂大型動物的成就感高啊,在警局上班了幾天,她冰箱里食物的更新?lián)Q代速度都快了好多,選擇進入警務系統(tǒng)果然是正確無比的決定! 吃著熱騰騰的魚丸子,啃著花卷兒的鄭西寧淚流滿面,現(xiàn)在的生活真的是太幸福了。 一幸福,鄭隊長的談興就又上來了,“查到馬保齊這條線的時候我心里面就有種感覺了,后來的事情證明我的感覺果然沒錯。吳剛這家伙,根本就是另一個張正利!” 只不過張正利是馬保齊的老東家的下線,吳剛是馬保齊新的合作者的下線而已。他買房子的錢,享受奢侈品的錢,在賭場揮霍的錢,都是來源這種罪惡的勾當。 “我認為吳剛很可能是因為身份暴露了,所以被馬保齊之前的那個組織給當成震懾對方的手段干掉了?!泵雷套痰某灾ň韮壕椭~丸子,鄭隊長說著自己的推測。 犯罪組織也是要講地盤的,雖然不至于像是國外的黑色勢力那樣按照區(qū)域劃分勢力范圍,但是起碼的,同城的犯罪組織之間也是講點兒互相尊重的,比如說同行之間很少有挖墻腳的時候,特別是這種極為危險的行當。 因為沒人能夠確定挖來的墻角將來不會給自己這面墻重重一錘子,所以說除非是前任老大掛掉了,手下才會另尋出路,否則的話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現(xiàn)占著一方資源,卻去跟另一方勾勾搭搭的,這種事情太犯忌諱。畢竟國人向來鄙視三姓家奴呂先生,而且全世界對待二五仔的態(tài)度都不是那么友善。 偏偏馬保齊當初也不知道是腦子被門擠了還是想錢想瘋了,搞出來了一個一仆二主事件,還利用前者的渠道為后者牟利,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個犯罪組織的老大肯定恨死他了!對于那個踩著自己上位的犯罪組織就更不用說,有機會把對方給拔掉那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而犯罪分子查犯罪分子,說句不好聽的,那大概是要比警察查犯罪分子要方便快捷一些,循著馬保齊留下的蛛絲馬跡去找另一個犯罪組織可比警方的一籌莫展強多了。在這個過程中要說他們查到吳剛就是另外一個器官販賣集團的刀手,那么就算是為了給對方添堵也是會把這人給干掉的。因為除了這個理由,警方真的是找不出還有什么能讓吳剛被人給挑斷手筋,這根本就是個震懾! “如果真的是他們干的話,那我只能說干這事兒的人要比馬保齊聰明多了,也有節(jié)制多了?!编嵨鲗幐锌?。 “因為他們沒有把受害人的器官給挖掉?”明襄端著調(diào)好的餡料跟混沌皮坐到桌子前面,開始包餛飩。 “沒錯?!编嵨鲗幮α似饋?。 跟馬保齊做個陷阱都要先把受害人身上可以利用的地方榨的干干凈凈的行為相比,要是這件案子真的是器官販賣組織做的,那對方的難纏程度一定要比馬保齊高得多。 畢竟他懂得克制自己的貪心,也懂得避免自己露出破綻,如果警方?jīng)]有查到馬保齊這條線的話,很可能就錯過了他們的蹤跡。加上還有個另外一個被挖了眼睛的受害人跟截然不同的處理傷口方式,真的是很難把兩個案子給聯(lián)想到一起,更大的可能性就是認為這是一起模仿作案跟原版的關(guān)系而已,從而分成兩件案子來處理。這么一來,既分散了警方的注意力,又拖延了案件的時間,將案件破獲的難度增高,等到時間長了,所有的線索消失的差不多了,案子就成為了懸案,動手的犯罪嫌疑人也就順理成章的達到了逃脫法律制裁的目的。 可惜,接手這案子的是錦鯉鄭隊長。這哥們不僅運氣好,智商跟行動力在一群警察精英里面也是屬于爆表的那種。這樣的人死摳一件案子,連番行動之下,就將一些出人意料之外的事情給挖了出來,那就只能算是犯罪分子倒霉了。 “李新剛被摘除了眼球很好的誤導了我們的調(diào)查方向,但實際上,正如你之前判斷的,這其實就是一種混淆視線的方式而已?!编嵨鲗幮α似饋?。 雖然現(xiàn)在很多事情還只是他們的推斷跟猜測,但是這些東西也是建立在諸多證據(jù)之上,而不是毫無理由的胡思亂想。而且說是猜測,也只是在犯罪動機上面的猜測,無論是吳剛還是李新剛的死亡,各種證據(jù)都已經(jīng)隱隱約約指向了那個犯罪集團。 “之前我們在對李新剛的調(diào)查中發(fā)現(xiàn),他在死前一段時間情緒有些不穩(wěn)定,工作上面經(jīng)常出現(xiàn)紕漏。為了這個,他辦公室的同事頗有些不滿,總是給人擦屁股實在不是一件會讓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彼又f。 第54章 辦公室文化這種東西, 那真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的事情,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一個總是給人添麻煩的工作伙伴絕對是不受歡迎的。 李新剛平時沉默寡言,跟同事之間的交往本來就不深,再加上那段時間總是出差錯, 情況可想而知。這也是為什么他們在調(diào)查對方的時候能夠那么輕易得到結(jié)果的原因,因為這家伙給他的同事們留下的垃圾工作實在是太多了, 想忘都忘不掉。 “那你覺得會是什么原因讓他成為了受害人?”明襄好奇的問。 塞上餡料, 一卷一捏,一個餛飩飛速成型,落到四層裝的餃子盒里面。 “這個還在調(diào)查當中,要是我們知道的話,早就能給那幫子殺人兇手定罪了。”說到這個,鄭西寧嘆了一口氣。 明襄提出的這個問題恰好也是他們想要知道的,這么一個老實本分,平時又沉默寡言的人到底是因為什么而被殺的呢? 他又不像是吳剛,有那么一個副業(yè),被人查出來慘遭毒手??梢哉f這個毫無破綻的受害人真是讓人傷透了腦筋。 “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他為什么會被挖眼睛?”明襄也覺得這事太難辦。 大多數(shù)案件的受害人死亡的理由都是在兇手落網(wǎng)之后才會被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兇手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 只是有個大概的方向而已, 想要準確定位李新剛的被害動機真的是個高難度的工作。 而反過來找出他是因為什么死的,就能鎖定兇手,這是個矛盾的雙向問題。 “一般來說,這種挖掉眼睛的行為都代表著儀式感, 兇手想要借助被挖掉的眼睛來表明死者看到了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或者是他有眼無珠的做了什么事情。但問題是這很可能是一種混淆手段,我們并不能準確的判斷出李新剛到底符不符合這種情況。畢竟李新剛眼睛周圍的傷勢只是確保了他的眼球整個被挖出來,眼.角.膜這種東西,鬼才知道破沒被破壞!”鄭西寧嘆了一口氣。 警察警察,就是要警覺察覺,但現(xiàn)在這活在那個亂成一團的情況讓他們怎么察覺? 這個兇手其實相當?shù)臅煜暰€,因為他們現(xiàn)在確實是無法從傷口處判斷出死者的眼.角.膜是否被取走了,這跟吳剛的那個手筋被挑斷,胃部也被刺了好幾刀的死法差異性極大。如果不是明襄從兇手的習慣推測出來這是同一個人的話,他們早就被誤導到另外一條路上面去了。但現(xiàn)在的情況依然令人感覺迷霧重重。 “我們現(xiàn)在只能從讓李新剛煩躁的事情下手,老吳那邊還在查閱李新剛所有能夠查到的記錄,試圖從中找出來一些蛛絲馬跡。另外就是從他的生活入手,查找那些接近過他的人,看看誰能在他的死亡時間上面相符合。”他搖了搖頭,表示這工作的難度真的是太高了。 簡直宛如大海撈針!因為李新剛這個人實在是太宅了!給他足夠的食物,這家伙可以一個假期不出門,這種深藏功與名的能力也是讓人驚嘆。 “他會不會也跟這個犯罪集團有什么關(guān)系?”明襄突發(fā)奇想的問。 電視上面不都是這么演的嗎?這種類型的連環(huán)殺人案往往有著極為確定的目的,如果李新剛不僅僅是無辜的受害人的話,那么事情就說的通了。 “我們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但這個人的生活實在是太無聊了,要么工作,要么宅的要死,就連通訊記錄都少的可憐......”鄭西寧簡直無力吐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都什么時代了居然還有這種人?每個月的電話費用就是最低的套餐消費,還是古早版本的十幾塊錢,通訊錄上面的呼出少的可憐,基本上都是呼入。還都是他老媽跟領導的,除了固定時間的聯(lián)系就是工作上面的吩咐,這人的生活該是多么的了無生趣?。?/br> 即使是社交活動不多的鄭西寧都會經(jīng)常跟同事們出去聚餐聯(lián)絡一下感情,可是這個人去從不出席單位的活動,就連年尾聚會都是露個面、吃點東西就跑,后續(xù)的卡拉ok什么的想都不用想,根本就不會出現(xiàn)他的影蹤! 他們倒是有向這個方向懷疑過,因為這個人簡直是太‘干凈’了,干凈的都不太正常了。但問題在于大家明明知道這個人不對勁兒,可就是找不到哪里不對勁兒,這種感覺真的是很令人煩躁。 “你這么一說,我突然就想起來了一個人來?!泵飨逭A苏Q劬φf。 這種模式,聽起來好耳熟啊。 “誰?”鄭隊長已經(jīng)把幾個小小的花卷兒都給掃蕩干凈,現(xiàn)在正等著正餐之后的投喂呢。 “馬保齊啊。他當初的電話不也是這樣的嗎?生活信息少的可憐,然后你知道的?!泵飨迮呐氖稚蠚埩舻酿Q飩皮面粉,打開冰箱,拿出一只小盒子。 然后一臉鄭重的打開,取出了兩根細細的風干腸,仔細的切成薄片。 這種東西,就是應該一片一片的吃才能最大的體會其中的美味??! “馬保齊?”鄭西寧一愣,隨即了悟明襄的意思。 “他們的情況確實是有點兒像,都屬于那種表面上生活很簡單的人。不同的是馬保齊是表面簡單,私底下復雜,而李新剛在沒有調(diào)查明白他的死因之前是無法判斷這人是真的無辜還是偽裝出來的簡單?!编嵨鲗幷f著說著又開始想要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