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他是愿意讓小姑娘一直呆在山頂?shù)?,可如今她該多和秦子羽楚危樓刷好感度,早些恢復才是正事?/br> “以后減少接她來的次數(shù),將這些吃食補品都送下山便好?!碑敯子駥⒂萃硗硭妥?,返回接仙臺時,沈燼開口道,“她該把重心放在宗門里。” 白玉一怔,似乎沒有想到沈燼會這樣說。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虞大人可能又會忘記您?!卑子癃q豫地說道。 沈燼自嘲地笑了笑。 “她記不記得,又如何呢?”他低聲道,“我本也不是個重要的人。” 于是,而后的幾個月,虞晚晚便沒有再上過接仙臺了。 也確實如白玉所說的那樣,他們不來找她,她對二人的記憶漸漸的又便得寡淡了起來。 虞晚晚無所謂,倒是讓宗主江毅然擔憂了幾日,還以為短短兩個月而已,仙人師祖就對這孩子失去了興趣。還是每日各種仙肴美食不斷,才讓他松了口氣。 秦子羽在另一個門派,楚危樓倒是和她住在同一條路上,虞晚晚有事沒事都會去sao擾他。 小姑娘每天都開開心心不知愁滋味,倒是讓楚危樓憔悴不已。 他并不知道這一切背后的原因,只是發(fā)現(xiàn)自己面對虞晚晚時底線格外的低,這種放低底線的做法讓他有一種無法控制局面的危機感。 秦子羽更喜歡輕松隨性的生活,楚危樓則是更想要將一切都把握在手里。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頻頻失態(tài),虞晚晚每日跑過來敲門,在他眼里都像是催命符。 縱使虞晚晚并不是個調皮的孩子,她有時也就是坐會兒,啃點水果就回去了,也讓楚危樓感到心力憔悴。 這一日,虞晚晚又是自己拎著籃子過來,帶了一堆吃的。 她跟楚危樓分享美食,楚危樓從來都是拒絕的。如今習慣了,虞晚晚也不問他吃不吃了。 小姑娘不把自己當外人,她歡快地跑到里屋桌邊坐下,一邊吃一邊拍了拍椅子,反客為主地對站在門邊的楚危樓說,“坐呀。” 楚危樓生無可戀地走過來,在她對面坐下,呆滯地看著她吃東西。 “你……”楚危樓終于忍不住問道,“你為什么非要來我這……” “哎呀,花花都有些蔫了呢?!?/br> 虞晚晚從座位上下來,跑到窗邊看她給楚危樓摘的那一捧花。 仙門成立的地方,必定是靈氣充沛之處,這花朵被靈氣滋潤,擺放在水瓶里,往往一個月才會慢慢凋謝。 虞晚晚注意力集中地打量著花朵的情況,楚危樓的話就這樣又被她拋到腦后。 楚危樓深深地呼吸著,覺得自己太陽xue都在陣陣發(fā)痛。 他因為她而浪費了幾個月的時間,他覺得自己應該將這件事做個了斷。 楚危樓伸手拽回虞晚晚,認真地說,“我們得談談?!?/br> 虞晚晚這才看向他,她眨著眼睛,無辜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你不能每天都來找我了?!背钦f,“我過兩天就要離開這里,去外面修行?!?/br> “哦……”虞晚晚撓了撓頭,“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不知道?!背钦f,“可能幾個月后吧。” 他也是沒有辦法,他實在無法忍受虞晚晚的每日拜訪,打擾他修煉,才出此下策,暫且出仙門躲清凈。 楚危樓本來以為虞晚晚每天都來找他玩,那定是很喜歡他的。他說出這樣的話,她可能會難過或者傷心,哭一頓打個滾也有可能。 他甚至做好心理準備,若是她太傷心,他可以努力地嘗試安慰一下。 “哦,那好吧。”虞晚晚輕飄飄地說。 沒想到,小姑娘竟然如此淡定,淡定到楚危樓都不由得一怔。 虞晚晚很快對花沒了興趣,也沒有對他的話有其他更多的反應,她又跑回去吃水果,仍然是一副天真快樂的模樣。 倒是楚危樓面對她這樣的反應,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這一日恰巧是五月的最后一天。每月月末,江毅然都會和親信朋友小聚一下。 到他們這個水平的修士,食物對他們而言已經(jīng)可有可無了。過去楚危樓在門派的時候,他隨著江毅然和幾個掌門長老相聚,眾人喝點酒也就罷了。 如今江毅然喜愛虞晚晚,真當女兒一樣帶著她,還為了她而在小聚中增加了甜點和一些美食。 晚上,童白來接虞晚晚,她來到側殿時便看到江毅然和幾個面熟的掌門長老,而在桌子兩邊坐著的則是楚危樓和秦子羽。 秦子羽來極意宗不多,但他一向是最耐心陪虞晚晚玩的,名字又是食物,虞晚晚一眼看到他,在門口便很高興地揮手。 “青籽魚!” 秦子羽如今也不糾正她了,他也笑瞇瞇地伸出手晃了晃。 虞晚晚跑過來,自然而然在他身邊坐下。 “小虞道友是不是想我了?”秦子羽笑道,“沒有我陪你玩,你肯定很寂寞吧?!?/br> 虞晚晚頓時用力地點了點頭。 秦子羽便感到桌對面的楚危樓氣息冷了三分。 他們二人一向合不來,楚危樓不爽,秦子羽就快活了。 他笑瞇瞇地說,“正好下面幾個月我很閑,我多來找你玩好不好?” “當然好啦?!庇萃硗黹_心地說。 見到此狀,江毅然不由笑道,“你慣會討女子歡心,連小晚都親近你,不錯。若是你有空便多過來吧,帶孩子好過禍害我門下女弟子。” “江叔叔。”秦子羽無奈地喚道。 不過說來也怪,他這才恍然發(fā)現(xiàn)這幾個月自己似乎還真沒和姑娘幽會過,連周掌門都夸他懂事了。 虞晚晚吃著東西,江毅然和其他掌門長老們聊著修仙界的大小事。 秦子羽和楚危樓本也是小輩,陪在身邊漲漲經(jīng)驗而已。本來便隱隱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如今多了虞晚晚,似乎這股子較勁兒也有些藏不住了。 聊到一半,江毅然看向楚危樓,他道,“危樓,你此次出門修行何時才回來?” 楚危樓沉默半響,他低聲道,“我再想想?!?/br> “嗯。離開門派前與我說一聲便好?!苯闳挥挚聪蚯刈佑穑澳銊倓偹f接下來幾個月要多拜訪可是真的?若是真心,我讓人給你收拾出來一個住處,正好老夫也想看看你修為精進多少了?!?/br> “是,江叔叔您讓人收拾一下吧?!鼻刈佑鹦Φ?,“我要多住幾日,您可別煩我。” 秦子羽順便又多聊了幾句,他一向嘴甜,幾句話便讓江毅然心情大好,朗聲笑了起來。 虞晚晚吃完了東西,就有點坐不住了,在座位上直晃腿,身體也有點搖搖晃晃的,一看便已經(jīng)到了忍耐的邊緣。 秦子羽注意到了,便對江毅然說,“叔叔,我先帶她出去透透氣,我也有點想出去走走了?!?/br> “去吧?!?/br> 得到江毅然的許可,秦子羽頓時露出笑容,他伸手揉了揉虞晚晚的頭,帶她離開了側殿。 虞晚晚著急離開,臨走時一個勁兒地拉著秦子羽的袖子,一眼都沒注意別人,二人看起來關系十分熟稔。 他們一走,江毅然就注意到楚危樓神情低沉了許多,青年靠在椅背上,整個人的情緒都越來越冷,心情不好到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得到。 江毅然有些無奈,他這個弟子一向孤僻冷淡,誰能想竟然也有赤子一面,像是小孩子一樣,因為虞晚晚親近秦子羽而不開心呢? 桌邊還有其他長老掌門等長輩,江毅然不愿指出拂他的面子,便開口道,“危樓,若是累了,你也先回去吧。” 楚危樓本也沒有什么心思坐在這里,聽到江毅然的話,他便低頭行禮,而后轉身離開。 走出大殿時,他便聽到殿前空地傳來小姑娘開心的笑聲,是秦子羽捏了個飛來飛去變換光芒的符箓給她當風箏玩,二人其樂融融。 楚危樓一向是個獨來獨往的人,也從不在意其他人如何。這段時間虞晚晚來找他時,他都壓力極大,很難自處。 可如今看到這樣一幕,不知為何,楚危樓的心中反而愈發(fā)難隱煩躁與苦澀。 當晚,秦子羽便宿在后山一個空院里。 他在床榻上打坐,剛閉上眼睛,打算運轉個小周天,便感覺到有人從黑暗里緩步走了出來。 秦子羽睜開眼睛,就看到楚危樓站在陰影中,一雙眼眸如同閃著寒光的刀刃,冰冷又危險地注視著他,看得秦子羽寒毛都要立起來了。 他不由得開口道,“楚危樓,你有毛病嗎?” “好久沒切磋了?!背敲鏌o表情地說,“過兩招?!?/br> 秦子羽:…… 秦子羽:“你就是嫉妒我招人喜歡?!?/br> 第14章 014 第二天一早,和虞晚晚住在同院的姑娘們照例去仙門各處工作。 虞晚晚正在打掃院子,便聽到院門外人敲門。 她抬起頭,就看到秦子羽靠在門邊,搖著扇子,笑瞇瞇地看著她。 一般而言,除了普通的外門內門弟子有弟子服的要求,修為更高的精英弟子和各個長老的親傳弟子都可以隨意選擇自己的服飾。 只不過,修士一般都有自己的打扮喜好,比如楚危樓,他為人干凈冷冽,束高馬尾簡潔方便,又不喜張揚,所以束發(fā)黑衣,很適合他。 其他修仙者也是如此,喜歡一種裝束基本就不會有大的變動,畢竟大多數(shù)修士都是修為越高越清心寡欲,對身外之物沒那么在意。 可秦子羽不是如此。不知他平日如何,單看他來找虞晚晚的這么多次,每一次穿的衣著服飾都各不相同。 有時候他穿清雅白袍,有時候是莊重黑紫色,有一次他甚至穿了紅衣,被江毅然看到了還訓了兩句。 今天又是如此,秦子羽今日披發(fā),身穿黑色廣袖長袍,上繡金線暗紋,十分富麗堂皇,頗有人類帝王的風格。 只不過,這么威嚴霸氣的服裝,他還敞開了衣領,頓時衣袍的霸氣之意在他的輕浮隨性中稀釋了不少。 “青籽魚!”虞晚晚高興地說,“你怎么來了?” “當然是來找你?!鼻刈佑鹦Φ?,“小虞姑娘吃飯了嗎?” 虞晚晚其實是和大家一起吃了的,但她覺得自己還能再吃一點,頓時高興地跑了過去。 他們來到主峰峰頂,這里除了正殿之外,旁邊就是宗主生活的殿宇。虞晚晚對這里很熟悉了,她如今總是來這里吃喝。 進到主廳里,虞晚晚每日必喝的補藥就在桌上冒著熱氣,旁邊坐著江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