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那個姜賦主動來局里配合調(diào)查，按照他的說法，蘇艾昨天晚上提前下班，回家后一直到今天早上都沒有跟他聯(lián)系過，他有不在場證明，我們已經(jīng)核實過了?！毕霓o說道。

    早上接到報警后，楚行暮便讓人通知了姜賦，因為最近金岸舞廳在他們這里出現(xiàn)的頻率太高，楚行暮就留意了一下，不管是聞向秦從榮輝酒吧出來后去的地方，還是聞緹與聞向秦一同出現(xiàn)的時間地點，金岸舞廳的確是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地方。

    “蘇艾家的門鎖沒有被撬過的痕跡，家中物品沒有翻找過的痕跡，也沒有丟失什么貴重物品，客廳桌子上的杯子和酒瓶上只有蘇艾一個人的指紋，韓煬說蘇艾喝的是白酒，但她家里沒有找到白酒，好像她家里只有她一個人，找不出第二個人的痕跡，結(jié)合她留下的遺書，她自殺的可能性最大。”

    “可她自殺的原因是什么呢？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br>
    “小區(qū)內(nèi)的監(jiān)控和出入車輛排查了嗎？”

    “查過了?！?/br>
    “那蘇艾的鄰居家呢？沒有看到什么人從她家里出來？”

    “她鄰居家那天晚上剛好沒人，不過小區(qū)的保安說見過一個男人從小區(qū)后門出去了，大概是晚上九點多，經(jīng)查發(fā)現(xiàn)是姜賦，但這和蘇艾的死亡時間不符合?！?/br>
    17號那天晚上，在金岸舞廳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黃清曾經(jīng)是否去過那里？如果去過，他的目的是什么？讓他赴約的人是否就是兇手？蘇艾、柳子義在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困擾楚行暮的疑問，一直從接到這個案子至今，沒有一個有相近答案。

    因為這個案子實在太過于正常，飲酒過量、服用藥物、酒精與藥物反應、引發(fā)心臟病、心臟病致死，都很正常，僅憑一封匿名信，證明不了什么，如果不是后續(xù)柳子義車禍、蘇艾自殺，楚行暮還想不通這個案子的突破方向到底應該在哪里。

    “行了，先說到這兒?！背心嚎戳艘谎弁蟊淼臅r間，已經(jīng)十二點半了，“收拾東西放學回家，我得回去喂楚大哈了，那兔崽子指不定又咬沙發(fā)了?！?/br>
    楚行暮擺了擺手，示意大家該干嘛干嘛去，夏辭坐在原地沒有動，其他人紛紛跟倆人說再見，幾秒鐘后，會議室里又剩他們兩個了。

    “你怎么還不回去？”楚行暮轉(zhuǎn)頭問夏辭。

    夏辭抱著胳膊反問:“你怎么也不回去？”

    楚行暮雙手抱頭，靠在靠背椅上，說道:“我都快困死了，這時候吳局還要給我添堵?！?/br>
    夏辭問道:“他讓你三天內(nèi)把這個案子破了？”

    “你是誰的人??？”楚行暮半開玩笑的問道。

    夏辭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恢復常態(tài)，隨口回答:“你的人唄?！?/br>
    楚行暮跟夏辭對視了幾秒，各自把頭轉(zhuǎn)向一邊兒，相對無言的坐了一會兒，會議室的燈光在這月明星稀的夜晚好像有點多余，以至于借著燈光，夏辭也看不清楚行暮的表情。

    沒多久楚行暮起身，說道:“回吧?！?/br>
    夏辭點了點頭，楚行暮繞過會議桌走到門口的時候，夏辭忽然說道:“我不會害你的?！?/br>
    楚行暮背對著他回答:“這話我信。”

    楚行暮開門出去了，夏辭看著半掩著的門，無奈的笑了笑，他們兩個之間要是連信任都沒了，那就真的有事兒了。

    夏辭坐在會議室里看著楚行暮打著哈欠出去，然后他把手邊的調(diào)查資料捏在手里，直到那幾張人命關(guān)天的紙皺得不能再皺，他才慢慢松開了手。

    他們兩個從上警校起就在一塊兒了，一轉(zhuǎn)眼十年，破獲的案件大大小小加起來也上千件了，這么多年都把對方當成信任可靠的搭檔。

    他想起那次給副局長吳換山匯報斷手案時，吳換山最后問他的話:“小夏，你做副隊幾年了？”

    夏辭回答:“五年了?！?/br>
    他又問:“你還記得是怎么當?shù)母标爢?？?/br>
    夏辭回答：“破獲6·12大案后，您破格提拔的。”

    吳換山最后半開玩笑地問道：“打算一直這么干下去？”

    夏辭沉默了，他沒有猶豫，只是不能輕易開口，吳換山的話意味著什么，夏辭很清楚，尤其在吳換山面前，他不能輕易表態(tài)。

    當警察最怕的，就是腹背受敵。

    第二天一早，楚行暮準時準點站在辦公室大門口嚴查遲到早退紀律，邊吃早餐邊看報紙，郎朗打完卡后問道:“那記者今天寫了什么？”

    從斷手案開始，青市的早報每天都會刊登一篇相關(guān)文章，目的很明確，質(zhì)疑警方的辦案能力和效率，煽動人民群眾的心理情緒，美其名曰:督察。

    “憤青記者寫道：‘青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在最近發(fā)生的幾起命案中毫無作為，任由兇手逍遙法外，民眾人心惶惶，希望有關(guān)領(lǐng)導加緊督促，切莫讓警察繼續(xù)失信于民’，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背心嚎吭谵k公桌上讀完了報紙，拿起豆?jié){喝了幾口。

    唐哲義憤填膺地說:“我們馬不停蹄的跑了這么多天，不吃飯不睡覺也得查案，怎么到媒體記者嘴里就成毫無作為了？”

    他這幾天為了查案，一出門就是一整天，吃飯湊合，喝水湊合，找線索的過程中阻力重重，不是吃閉門羹就是被罵煩人，案子還沒查完，他心里憋著氣，連續(xù)幾天睡眠不足，眼底烏青一片，脾氣都沒以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