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向秦讓他查，他親自查了，結(jié)果差強人意，連徐若林都不禁懷疑，那天晚上聞向秦和黃清先后出去之后，兩人到底有沒有見面？徐若林知道聞向秦的脾氣，一起長大的公子哥，除了錢財和權(quán)力，其實也應該有點兒交情，所以徐若林不敢貿(mào)然去問聞向秦，他覺得到時候不光他懷疑聞向秦，聞向秦也會反過來懷疑他，因為聞向秦讓他處理這件事，結(jié)果黃清死了。

    聞緹穿過嘈雜的人群，街對面有一家藥店，藥店的對面是醫(yī)院，他從門診部出來后，看到門口堵著一群人，女人的哭聲、男人的罵聲，以及只能自衛(wèi)的護士和醫(yī)生，如果是平時，他不會來這種醫(yī)院，是查到那瓶氯吡格雷的售出地，他才來這里的。

    醫(yī)鬧這種事如今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聞緹只是冷眼看著，他并不想發(fā)表什么看法，如果非要讓他說句話的話，他可能只會輕蔑地笑一下。

    病人死在家里，是生老病死的常事，死在醫(yī)院，就是醫(yī)療事故，家屬在家里尚且還有財產(chǎn)可爭，在醫(yī)院，沒人會去陰冷的停尸間問死者“你還有什么東西沒有交代”，而是責問醫(yī)院，我們交了那么多錢，為什么人還會死？你們得給個說法，得賠償病人家屬的損失費，人不能白死在你們醫(yī)院。

    在哄亂的人群中，聞緹注意到了一個人，那人帶著一頂很舊的帽子，警惕狐疑的在人群中張望，聞緹注意到了他的神態(tài)，那是他永遠都不會認錯的神態(tài)，那人敏銳的察覺到了聞緹的眼神，于是轉(zhuǎn)頭看向聞緹，眼中盡是陰鷙，聞緹挑釁似的直視他，那人壓低帽檐腳步飛快的離開了。

    第11章 厭世者11

    聞向秦和徐若林之間沒有全然的信任，就算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了解對方的每一個成長階段，對雙方的過往了如指掌，也無法保證他們之間到底誰會先說謊。

    聞緹問完藥的事，驅(qū)車去了一家畫室，長青街308號是畫室的地址，除了聞緹自己的房子之外，這里是他呆的時間最長的地方，從那個地方出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年了。

    聞緹從副駕駛的座位上把帶給聞若的禮物拿了出來，畫室在三樓，長青街又是個富庶街區(qū)，聞緹不想去停車場再步行回來，于是他靠在車門上給聞若打電話，姿勢妖嬈、獨領風sao，引得路過的男男女女無不把目光投向他。

    不一會兒，從大樓里出來了一個穿著正裝的男人，聞緹向他招了招手，男人便朝他走了過來。

    “辛苦管家先生了?！甭劸熜χf道，有點小孩的頑劣語氣。

    “從你學會開車到現(xiàn)在，每次來畫室的時候都是我?guī)湍阃＼嚨??！惫芗蚁壬鸁o奈搖頭，繞過聞緹去了駕駛室那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聞緹站在路邊向管家先生點頭致謝。

    隨后，聞緹進了大樓，就在聞緹進去的時候，一輛車緩緩停在了大樓對面的臨時停車位上。

    唐哲降下車窗，低頭看了一下那棟大樓的名字，給楚行暮打了電話。

    “楚隊，聞緹回了畫室，就是之前我們查到的那個，我還盯他嗎？”

    “他都去哪了？”

    “之前去了青市人民醫(yī)院，路上還看了會兒醫(yī)鬧事件，又去了醫(yī)院對面的藥店，從藥店出來后去了時代廣場，現(xiàn)在回了畫室?！碧普馨炎约嚎吹降囊还赡X兒都報告給了楚行暮。

    “下回撿要緊的說，我不想知道他上哪兒逍遙快活，再盯一個小時就回來吧?！背心赫f道。

    唐哲隔著電話聽楚行暮的話，還腦補楚行暮說話的表情，心想，他怎么每回提到聞緹都跟班主任見不得不良少年一樣？

    “楚隊，我們?yōu)槭裁匆⒙劸煱?？”楚行暮讓他盯聞緹的時候他就想問了。

    “氯吡格雷找到了，在聞緹的車里?！碧普苄睦锟┼庖幌?，楚行暮緊接著說：“你不能夾帶私人感情，覺得精神病就一定會危害社會安全，就算黃清是他殺的，沒有確鑿證據(jù)之前他還是自由的?！?/br>
    唐哲皺著眉頭，把這幾天跟著楚行暮的所見所聞串聯(lián)了一下，線索竟然真的有指向聞緹的。

    聞向秦在聞緹把藥瓶給他后就給楚行暮打電話了，他只是提及了心臟病藥的事，楚行暮問他是不是氯吡格雷，聞向秦便實話實說，并透露這個藥是聞緹給他的，所以楚行暮才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聞緹身上。

    聞緹站在畫室的窗戶前，看著對面大樓下的那輛車，對身后的人說道：“你還不走？”

    聞若把蓋在臉上的雜志拿了下來，并從沙發(fā)上坐起來，畫室一共有三個房間，一間是一個特大的教室，周末過來上課的學生都集中在大教室里，第二間是咨詢辦公室，畫室老板聞若很少出現(xiàn)在辦公室，倒是聞緹隔三差五去處理畫室的相關事務，安排學生的課程，第三間就是他們所在的房間，房間內(nèi)有一個和墻等寬的白色書架，書架上放滿了書，書架頂上放著幾盆蔥郁的綠蘿，綠蘿的藤蔓從書架頂垂到地上，聞若穿好衣服，把雜志放回了書架的最底層，轉(zhuǎn)頭對聞緹說：“馬上走，你們這是何必呢，你啊，不去娛樂圈真的可惜了?！?/br>
    聞緹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聞若，疑惑道：“娛樂圈對藝人的要求這么低嗎？而且這話你應該跟聞向秦說。”

    聞若給自己倒了杯水，端著杯子也走到了窗前，窗戶上的玻璃是單向的，只能從里面看到外面，聞若向外張望了一下，問道：“那輛黑色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