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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辛爽朗一笑,從袋子里拿了一顆糖,撥開糖衣,塞進嘴里,覺著味道還挺好。 眾人相繼無言。 片刻后,小云的母親首先打破了沉默:“我喊你....小辛吧。小辛吶,不知這話當說不當說,老束這些年其實也不曾忘記過你。他每逢過年的時候,都會比往常更沉默,家里也始終都擺著你的碗筷。他曾和我說過,他對不起你,但是這輩子應(yīng)當沒什么機會補償你了?!?/br> 束辛聽到這一席話,鼻頭一酸,但眼淚卻已經(jīng)掉不下來了。 這些年所承受的委屈,已經(jīng)不能再輕易地放下,那些所謂的愧疚又算得了什么? 院門突然被人打開。束建國從外面進了來。 他意外地看見院子里坐著一個年輕人,當年輕人站起來回頭看向自己時,手中的包蹙然掉落在了地上。 “你……。” 束辛凝視著束建國,心中暗道:“難道,你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冷漠的父親么?” 束辛和束建國在屋內(nèi)說了一些話,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出了門。 束云牽著束辛的手,送他離開了小巷。 一直到上了車,束辛始終都沒有回頭再看父親一眼,即使他知道,束建國就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看著自己。 束建國回到家中后,小云的母親正在擺弄碗筷:“孩子走了么?” 束建國沉默地點頭:“嗯?!?/br> “你也不留他住兩天……?!?/br> 束云的母親是個麻利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和白茗芝的過往,也知道束辛這些年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這么多年來,她和束建國相敬如賓,兩人話雖少,但是她自問是一個好妻子,也明白,丈夫的心中有一顆沉重的大石頭。 這塊石頭,她搬不動,也不想搬動。 束建國作為父親來說,確實太過狠心,但是對于她來說,卻是極其溫柔,特別是對于束云。 “這孩子,十幾年前就不再是我的兒子了。”束建國長嘆一聲。 他的背影在泛黃的燈光下,顯得愈加佝僂。 束辛這一趟并不是一無所獲,束建國知道是白茗芝害了束辛,他雖然對兒子冷漠,但為人父的良知還在。 這些年,他悄悄收集了許多白茗芝的罪證,還有當時束辛的醫(yī)學證明。 但是這份資料的用途,束建國自己最清楚不過,他為兒子是幾分,為自己是幾分,他最清楚不過。 他一輩子也不會說出口,更說不出口,為了自己的前程,他幾乎毀了這個孩子的一生,后來更加是不聞不問。這個世界上最陰暗的人性,在他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以至于剛才,“對不起”三個字他都沒臉說出口。 . “這份資料是我收集的,有你當時的醫(yī)學證明,還有家中的藥物殘渣。其他的事情我雖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如果需要我作證的華,你知會我一聲,我會去的!” 束辛聽著束建國在耳邊絮絮叨叨的聲音,默默將資料收好,起身離開,沒有絲毫留戀。 束建國看著束辛離去的背影,那些父親該說的話,他一字都說不出口。 其實他很想問問束辛,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對象? 今晚的月光格外的冷,他仰頭看著天上的殘月,默默流下了眼淚。 . 那些被遺忘的真相隨著手里的證據(jù)一浮現(xiàn)。 白茗芝當年和那位干部在家中偷情,正好被束辛撞見。 束辛年紀雖然小,但是也隱約懂得其中發(fā)生的奧秘,白茗芝為了堵住繼子的口,找了一個懂行的人,在束辛喝水的杯子里加了副藥。 束辛年紀小,身子哪里受的住這種傷害。 束建國隱約知道些內(nèi)幕,但當時需要白茗芝幫自己調(diào)職,所以將事情壓下來。 束辛出院后,他將兒子送回到了父母的家中,不聞不問十幾年。 束辛的經(jīng)歷實在讓人寒心,九龍市警局的辦案人員在收集到白茗芝的罪證后,立刻前去拿人審問。 而束辛只是默然轉(zhuǎn)身,順子已經(jīng)在門外等候。 順子:“該出發(fā)了?!?/br> 束辛點了點頭。 車子從警局開到了郊區(qū)的一處被嚴密封鎖的單位,一架直升機正停在大院的正中央。 木慧蘭從直升機上走了下來,她凝視著束辛的雙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很勇敢?!?/br> 束辛笑著看向木慧蘭,點頭示意。 木慧蘭欲言又止的片刻后,擺了擺手,和束辛一起上了飛機。 飛機上,木慧蘭和束辛各坐一邊,誰也沒有先開口。 沉默一直持續(xù)到出了華國境內(nèi),束辛用手機寫下:“蘭姨,如果我有去無回,請你替我?guī)图緵鲈僬覀€伴侶?!?/br> “哦?”木慧蘭笑了,“這種事干嘛委托我?” “因為你很嚴厲,相信你能把得住關(guān)?!?/br> 木慧蘭哭笑不得,她砸了砸嘴,凝視著束辛,“你在諷刺我?” 束辛聳了聳肩,寫下:“哪兒敢?!?/br> 木慧蘭垂眸,沉凝了片刻后,說道:“等你做完手術(shù)后,就別叫我蘭姨了?!?/br> 木慧蘭笑眼看著束辛,“改口叫姑姑。” 說完,她掏出手機,給愛德華醫(yī)生發(fā)了一條訊息,“老家伙,你可得保住我侄媳婦的命!結(jié)果如何不重要,但是人不能出任何問題。要是他下不了手術(shù)臺,你就跟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