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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彼此間對望,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一如當年初見的模樣。 結(jié)婚那天,梁雨依舊穿著那件衣角金線繡的富貴牡丹花的衣裳,十五年的夙愿終于成真。 也許是上天垂簾的原因, 梁雨和束建國結(jié)婚后的第一年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這對于這對高齡夫婦來說簡直是個天大的喜訊。 束建國給這個孩子取名為“辛”,寓意著他與梁雨的愛情之艱辛,也寓意著孩子的來之不易。 五年后的一天,梁雨帶著五歲大的束辛乘坐大巴回城里探親。沒想到在回鄉(xiāng)的途中, 因為暴雨路滑的原因慘遭車禍, 車子翻到了山溝里, 車上的23人除束辛以外,無一人生還! 束辛依稀記得,是母親用自己的身軀緊緊護自己,才能讓自己幸運地活了下來。 梁雨的逝世對于束建國來說簡直如天塌下來一般, 若不是當時有了束辛,束建國寧愿隨梁雨一同離開這個世界。 接下來的日子里,束建國的意志日漸消沉, 整日抱著酒瓶渡日。 束建國出現(xiàn)在麥地里的次數(shù)愈來愈少,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次數(shù)卻越來越多。 . 村里的人在勸束建國幾次后,見他依舊死性不改,也懶得再管。只是可憐了孩子,這么小就必須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一直持續(xù)了半年的時間,日漸破敗的束家來了一位客人,那人說是束建國小時的玩伴,說起來還算是青梅竹馬的關系。 . 再度見到束建國的時候,白茗芝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多年前的錯過令彼此都唏噓不已,束建國叫出了躲在身后唯唯諾諾的束辛。 頓時一根刺正中心臟,白茗芝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面前的孩子正用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自己,一副水靈靈的模樣,和記憶中束建國年少時的樣子竟重合了起來。 白茗芝的眼圈瞬間濕潤了,望著這個孩子,心中百轉(zhuǎn)千回。有那么一刻,她竟然覺得自己就應該是這個孩子的母親,母性的本能在當下無限度的放大。 但是下一秒她突然清醒了,面前的這個孩子,并不是她的孩子! 從來都不是! 她的孩子早在幾年前的夜晚化為烏有,她一輩子都不能再當母親了,還成了一個人人不要的棄婦。她的心中瞬間燃起了一把無名火。 如果當年束建國不下鄉(xiāng),那與他結(jié)婚的一定是自己,如果當初自己與束建國結(jié)婚了,自己也不會被迫嫁給那個日夜施暴的人,更不會像現(xiàn)在一般走投無路,到處舔著臉求別人。 而現(xiàn)在,她只能在毫無選擇的余地下,撿起那個離世女人不要了的東西! 白茗芝啊白茗芝,你的一生是多么可悲,多么可笑?。?/br> . 白茗芝的處境束建國也略知一二,雖然白茗芝是從城里逃出來避難的,但她畢竟有城里的戶口,依舊是城里人的身份。 束建國早已對眼前的這個窮鄉(xiāng)僻壤深惡痛絕,這里幾乎毀掉了他的一生! “茗芝,束辛小小年紀就沒了母親,我看著他和你有緣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就讓孩子叫你一生干媽吧?!?/br> 王茗芝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溫度,心里癢癢的。眼下她身無分文,走投無路,她深知,這是她最后的機會。 “建國哥,我們以前也是訂過娃娃親的。其實這些年,我的心中一直都在惦記著你。你如今有了孩子,孩子也沒了母親,那我自然就是這孩子的母親了,哪有什么干不干,濕不濕的說法!” 白茗芝臉色微紅,輕輕扭動著身體,一副嫵媚生姿的樣子。 “茗芝meimei!這些年,我……” 白茗芝用食指指腹蓋住束建國欲言又止的下唇,莞爾一笑,惹得本就酒精上頭的束建國欲/火焚身。 . 四十歲男人的感情直接又干脆,白茗芝需要一個男人來傍身,而束建國則極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給自己早失效的城里人身份上一個戶口。 兩廂比較之下,簡直沒有比這個更加合理的盤算。 思路一致,各取所需,事情很快就得到了再合理不過的結(jié)局。 他們低調(diào)結(jié)婚,前來祝賀的不過寥寥幾人,大都是親友,其中包括白茗芝的弟弟,白志兵——也就是后來的湛應連。 這對中年人的感情基本體現(xiàn)在欲望之上,毋庸置疑,束辛成了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 小小年紀的束辛從此學會了在兩人的夾縫中成長,因此也變得越來越沉默。 那時的他還意想不到,自己的人生將會在這個惡毒女人出現(xiàn)之后,走向完全相反的結(jié)局,甚至連自己如何被迫害的都不曾可知。 . 在季涼轉(zhuǎn)述完束辛的童年經(jīng)歷之后,整間房屋的空氣仿佛就此凝滯,只剩沉默在眾人之間流動。 季涼一直握著束辛的那只手,止不住地顫抖。 之后,伯克利又帶束辛拍了CT,做了幾項常規(guī)檢查,便結(jié)束了今天的初步癥斷。 在回家的路上,季涼和束辛表現(xiàn)得異常的沉默。 季涼突然停下車,從路邊的小餐館買了幾份熟食,繼爾才開車回家。束辛雖然不是很理解季涼的行為,但也沒有多說什么。 剛回到家中,季涼招呼著束辛吃飯,自己卻走到樓上找出了一直畫筆和一塊畫板。 此時已是傍晚,殘余的夕陽在天邊燃燒地如火如荼,季涼的身影被金黃色的光暈籠罩著,顯得更加偉岸,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