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二字讓束辛原地愣住。

    是他，

    真的是他。

    原來就是他！

    這兩日，束辛暗中不斷觀察專案組的每一位成員，一次次地推翻自己的猜測。

    他多么希望季涼就是霽月，可是他卻不敢奢望，他甚至多次猜測順子是才是霽月。

    他笑了，

    隨后，眼眶也濕了。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周圍的同事和束辛的反應(yīng)恰恰相反，每個人都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表情。

    他們不明白清風(fēng)是什么意思，也很詫異季涼為何能快速學(xué)會手語。

    .

    柳為樹先被帶入了審訊室，他老實交代了整件事的經(jīng)過。

    8月7日那天，柳為樹和齊云在家中約會，但不知道為何，久久不曾回家的大兒子張一豪忽然闖入了家里，當(dāng)場撞見在床上交姌的二人。

    齊云本就對大兒子心存恨意，她本想像往常一樣狠狠收拾一番張一豪，沒想到不知是誰給張一豪出的主意，讓他用手機錄下了全過程。

    張一豪揚言要把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去，要將他們的jian情公之于眾。

    齊云怒火中燒，在搶奪張一豪手機的過程中失手將他從樓梯上搡了下去，沒想到竟然失手誤殺了他。

    柳為樹本想逃走，但在齊云的威脅之下，不得不幫齊云一起處理了犯罪現(xiàn)場和張一豪的尸體，然后將尸體分裝在了自己的后備箱內(nèi)。

    柳成樹坦白了自己所有罪行后，祈求警察能讓自己的女兒和妻子出國，但是卻遭到駁回。

    審訊的女警察鄙夷一笑，冷冷道：“事到如今你才開始擔(dān)心你的妻子和女兒，可是你究竟有沒有好好去了解過你的孩子？你能不能體會到妻子的傷心？”

    柳為樹聽到這些質(zhì)疑后，癱倒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

    .

    柳為樹的審訊結(jié)束后，季涼在審訊間內(nèi)向大家分析道：“目前來看，殺害張衡的人是孫諸。殺害張一豪的人是齊云，可齊云又被李凱峰重傷，最后夏婉君給了齊云致命一擊。”

    季涼背著手在審訊室來回踱步，“可孫諸是收到齊云寄的親子鑒定書和張一夢被虐待的照片后才起了殺心；而李凱峰是當(dāng)天收到了齊云的邀約郵件才去往了齊云家中，但是這個寄快遞的人和發(fā)郵件的人顯然不會是齊云本人?！?/br>
    “齊云不會想殺了張衡，因為自己的女兒張一夢一直都是張衡在撫養(yǎng)，并且張一夢的身上并沒有受過虐待的痕跡?！?/br>
    束辛用手語回道：“所以，你認(rèn)為背后cao控一切的人是柳成妍？”

    季涼點了點頭，“目前只是懷疑，還沒有確切證據(jù)。整個案件的聯(lián)系點都在于齊云一人身上，我曾經(jīng)一度懷疑是柳為樹故意想將張衡被殺案和齊云的案子混雜在一起，以此來混淆我們的視聽?！?/br>
    “但是，”季涼用手敲了敲桌子，“故意引張一豪和李凱峰在8月6號去齊云家的人顯然不可能是柳為樹，因為當(dāng)時柳為樹正和齊云在家里偷情。所以，這么做的只會是柳成妍。”

    “而那個發(fā)電子郵件裝神弄鬼的人，”季涼頓了頓，“應(yīng)當(dāng)是柳成妍的母親——杜沁。”

    季涼補道：“我在機場看見柳成妍的時候，順子的一句話提醒了我——她的父親被抓走，她竟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并且，我曾清楚地記得之前在齊云家附近見過柳成妍?！?/br>
    束辛恍然大悟，他再度比劃：“根據(jù)犯罪心理學(xué)描述，有很大一部分兇手在犯罪成功后會回到現(xiàn)場查看自己的成果，一是為了查漏補缺，二是為了享受將所有人蒙在鼓里的快感?！?/br>
    季涼沉聲道：“現(xiàn)在審訊柳成妍，并且派幾個人去密切關(guān)注梁輝最近的行蹤，再對夏婉君發(fā)出全城通緝！”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

    就當(dāng)柳成妍被提審的時候，杜沁直接站了出來。

    她的表情遠(yuǎn)不似剛才那般迷糊，神色早已變得無比清晰，雙眼十分明利，“問我吧，和妍妍無關(guān)，她只不過是聽我的話后去幫我做了一些事，她并不知道我的計劃！”

    柳成妍失聲看著母親，“mama！”

    杜沁瞬間回頭怒視著女兒，她紅著眼眶厲聲訓(xùn)斥道：“我只有你這一個女兒，我的人生已經(jīng)被毀了，不可以再重蹈覆轍！”

    杜沁失聲道：“這是我此生唯一的愿望！”

    柳成妍跌坐在地上看著母親被帶走的情形，眼眶里頓時充滿了淚水。

    在淚目中，她回想了自己曾經(jīng)擁有過的幸福.....

    那時候家里雖然沒錢，但卻是自己最快樂的時候，那時自己和父母還住在一個小弄堂中。

    石板街上行駛的自行車發(fā)出叮咚作響的鈴聲，那個鈴聲是柳成妍每日都在期盼的聲音。

    正在上小學(xué)的柳成妍熱地?fù)Q了一身大紅色的衣服，她站在門框邊上不住踮起腳尖，滿目期待地望著遠(yuǎn)方等待著爸爸回來，她能聽得出那是爸爸的自行車的鈴聲。

    “妍妍，是你爸爸回來了么？”身后母親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近近，空氣里帶著中秋的煙火氣，還有廚房里飄出的菜香。

    “——爸！”

    看著街頭巷尾隱隱綽綽的身影出現(xiàn)，柳成妍高興地忍不住跳了起來，她興奮地回頭沖著家里喊“mama，是爸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