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中有六個學(xué)生，只有吉恩太太和赫爾曼年齡接近。兩人在課程中，就自然地湊在一起，這時就站在一邊小聲議論。

    一向不太有存在感的多拉剛才就想走了，這一會聽說他們幾個都是目擊證人，暫時不能走，就一臉不耐煩的獨(dú)自站著。

    達(dá)蓮娜喋喋不休的沖著戴維嚷嚷，他們這是非法拘禁，要立即離開，否則就告他們還有焦旸，焦旸這是純粹的誣陷。

    史蒂夫則緊張的站在一邊，低著頭到處亂看。

    很快社區(qū)警察就趕來帶走了達(dá)蓮娜和史蒂夫，焦旸跟艾達(dá)也去了警局作證，本和安德魯作陪，等著艾達(dá)出來。

    這個周六，焦旸一早出門，深夜才回來。

    焦旸看到陸沅離的房間像往常一樣，還亮著燈，知道他在工作，但還是忍不住來敲門，“沅離……”

    “進(jìn)來。”陸沅離看他一臉疲憊的樣子，便知道事情不對，抬頭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焦旸搖搖頭，“沒事……”

    “沒事你像斗敗了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

    陸沅離挑眉定定的看一眼焦旸，道：“過來。”

    焦旸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才深吸一口氣道：“我……這件事我是不是做錯了……”

    這時，陸沅離的手機(jī)嗡嗡的震動了起來，是約瑟夫。這么晚了打過來，一定是急事。

    第27章 邊緣人（五）

    陸沅離猶豫了一下，還是掛斷了，平靜的看著焦旸道：“要喝牛奶嗎？我去熱。這些天看你用新的早餐機(jī)，我已經(jīng)學(xué)會了?！?/br>
    “呵……”

    聽他這樣說，焦旸心里一時五味雜陳，卻又覺得奇異的溫暖，“好?！?/br>
    等陸沅離熱好牛奶回來，焦旸已經(jīng)平靜下來，基本組織好了語言，給陸沅離講了一下今天發(fā)生的事。

    “你做得對！”

    陸沅離堅定道：“必須第一時間制止犯罪。至于公開了也好，否則，她們是同學(xué)，很可能這一次不成，還會有下次，震懾一下他們也好。這樣對那個女孩來說，相對安全?！?/br>
    雖然可能會有其他負(fù)面影響，比如……陸沅離沒有再說下去。

    “那如果……”

    焦旸遲疑道：“這真的只是個意外，達(dá)蓮娜就是不小心的呢？真的背上謀殺未遂的罪名，這件事很可能會毀了她下半輩子！”

    “只要做過的事情，就一定會留下痕跡?！?/br>
    陸沅離道：“沒有人這么容易就被毀掉。調(diào)查罪案，不冤枉好人，也不放過罪犯，那就是警察的工作了。你不要想太多?！?/br>
    雖然陸沅離的話言簡意賅，聽起來也公事公辦，但因為堅定冷靜，反而給了他力量。

    焦旸頓了下道：“剛才有人找你?！?/br>
    “嗯?！?/br>
    陸沅離想了想，給約瑟夫回電話道：“你們已經(jīng)放了那個杰夫吧？”

    “是的?！?/br>
    約瑟夫道：“已經(jīng)滿了48小時。洛佩茲太太還沒有改口，他有證人。而我們目前證據(jù)不夠，或者說，就沒有證據(jù)能直接證明，他現(xiàn)在跟這個案子的聯(lián)系。我們暗中，已經(jīng)在他的車子上，采集了多份技術(shù)樣本，技術(shù)部那邊還沒驗完?？删退泸灣鰜?，也只能是暗中，目前只能放人?！?/br>
    “再試試！”陸沅離道：“找兩位有子女的女性心理學(xué)專家，配合青少年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工作，最好都是有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兒的。務(wù)必要從洛佩茲太太身上打開缺口，她是關(guān)鍵人物。只要證明杰夫要求她為自己做偽證，你就有足夠的理由申請搜查令了。她的女兒是軟肋，那么，我們不如換過來，從杰西卡這邊試一試?！?/br>
    “可是……”

    約瑟夫道：“杰西卡只有八歲，她的證詞在上堂之前，要先聆訊的。而且法庭會不會采納，也要打個折扣！”

    “拜托！”

    陸沅離道：“約瑟夫，你就不能變通一下嗎？如果證人證言前后不一致，首先，你可以申請撤銷，那杰夫還有什么時間證人？第二，被懷疑作偽證，這對母女就可能會有麻煩。一般人都會認(rèn)為是大人的問題，而不是先懷疑兒童撒謊。同樣的，一般的母親，也都會搶先承認(rèn)，是自己影響的孩子，而不會把罪名推給孩子！”

    “懂了……”

    約瑟夫笑道：“陸教授，你的手段很激進(jìn)??！”

    “約瑟夫，”

    陸沅離道：“當(dāng)你看到那么小的孩子身上的傷痕時，你可以無動于衷嗎？還是你覺得，是她們母女互毆所致？雖然沒有證據(jù)，可我們都很清楚，那應(yīng)該是誰造成的！她們母女相依為命，應(yīng)該是都為了對方的生命安全，被杰夫脅迫了。

    我們這樣查案，手續(xù)上的確是有瑕疵。但一個有嚴(yán)重暴力傾向的殺人、性侵嫌犯，這樣的人，能夠繼續(xù)留在一個八歲的女孩身邊嗎？！”

    他看起來冷漠，其實(shí)……約瑟夫眼眶一熱，鄭重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抓到他的！”

    等他們通完電話，焦旸詫異道：“為什么查到證據(jù)，還要放在地下不能拿出來？！”

    “這里是M國，對證據(jù)獲得的合法性要求很高?！标戙潆x道：“你知道某個名人的殺妻案嗎？任何輕微的程序瑕疵，都有可能導(dǎo)致鐵一般的證據(jù)，被法庭駁回。沒有合法的搜查手續(xù)之前，這些證據(jù)當(dāng)然都不能拿出來?！?/br>
    果然，杰西卡在“偶然”聽幾個阿姨說，杰夫可能已經(jīng)殺死了幾名女性以后，哭著抱住女社工的腿，要她們救自己的mama，說杰夫曾經(jīng)拿刀指著母親，還刺傷了她。最重要的是，那天他沒來過，是mama自己爬到屋頂上修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