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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后,梁斐終于重見天日。 剛爬上洞口,地面的人就連忙讓他退開,以免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他本以為解坤馬上就會上來,然而十多分鐘過去,卻一直不見解坤的蹤影。 隨著時間的推移,爬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洞口附近的地面也變得越來越混亂。梁斐被興奮的人群往外推搡,他想擠回洞口等著解坤上來,在被連踩五腳之后終于放棄。 依照解坤的能力,不可能搶不過其他人。他沒有立刻爬上來,估計是有其他原因。 梁斐自我暗示一番之后,被人流擠到幾十米開外。幾分鐘后,梁斐遠遠看見解坤從洞口爬出來,兩人中間卻隔數(shù)十米,根本無法立刻匯合。 確認解坤已經(jīng)安全逃出來,梁斐收回視線,暫時將注意力放到周圍不斷叫囂著要復(fù)仇的人身上。 眼鏡男能借用赤袖幫的勢力以力破巧,就得承受借勢的反噬。和梁斐一起逃出來的人差點被赤袖幫困死在羅生城內(nèi),對赤袖幫已經(jīng)有了生死之仇,梁斐當然不會錯過借勢打壓眼鏡男的機會。 “赤袖幫的人欺人太甚,今天我就要讓赤袖幫在森羅城除名!”有剛爬上來的人憤怒吼道。 出現(xiàn)第一個叫囂要復(fù)仇的人,其他人也被激起血性,紛紛怒吼著要找赤袖幫復(fù)仇。 梁斐適時高聲提醒道:“赤袖幫的人不知道我們逃出來了,肯定還在赤袖幫的入口往羅生城內(nèi)吹毒粉!” 被梁斐提醒了他們復(fù)仇的方向,怒氣上頭的人們相互應(yīng)和,抄起武器就往赤袖幫所在的方向沖。 此地是羅生城的中間位置,對應(yīng)到森羅城也正好靠近城中心。赤袖幫作為森羅城最大的組織,占領(lǐng)的地盤自然是城中心最好的位置。 雙方相距不遠,氣勢洶洶地復(fù)仇者們更是腳程飛快,只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就將赤袖幫的領(lǐng)地團團圍住。 梁斐被擁擠在人群中無法與解坤匯合,他只能專注于眼前,不時對復(fù)仇者們添加一點引導(dǎo),讓這些人意識到罪魁禍首是一個戴眼鏡的外來者。 梁斐為眼鏡男拉足了仇恨之后,眾人也抵達了赤袖幫的地下入口。 令人驚喜的是,眼鏡男沒料到被困在羅生城的人竟然還能逃出來,便將絕大部分赤袖幫成員都分派到森羅城各地的地下入口,嚴防有人從地下逃出來。所以此時的赤袖幫地下入口,竟然只有十多人鎮(zhèn)守。 復(fù)仇者沖出去時,赤袖幫的人還在地下入口處忙活。通道里放著幾個巨型手搖式鼓風(fēng)機,將有毒的藥粉不斷向地道里吹。 飽受毒粉之苦的眾人見狀,氣得渾身發(fā)抖。赤袖幫的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被包圍,急匆匆放下手中的藥粉,迅速向位于正中的眼鏡男靠攏。 梁斐站在人群之后,冷靜地看向不遠處的眼鏡男。雙方隔空博弈多時,終于在此時正式相遇。 眼鏡男被眾人包圍站在明處,梁斐則被眾人擋在身后位于暗處。赤袖幫與零散幫派的沖突,成為兩人暗中爭斗的交鋒利刃,即將在此一決高下。 與此同時,解坤被人群擠在最外圍,根本看不到梁斐所在的位置。他在人堆里擠來擠去,竟然總是無法擠到他想去的位置。 赤袖幫與他們的決戰(zhàn)已經(jīng)一觸即發(fā),他掛念的人卻不在他身邊。解坤只能換一條思路,主動從人群里退出來,繞開人群去高處搜尋梁斐的位置。 遠離人群的擁擠之后,解坤選了一條相對偏僻的小路,順著這條路繼續(xù)向前,可以爬上能俯視戰(zhàn)圈的高處。 然而找到合適的位置之后,解坤卻突然改了主意。他站在兩面圍墻的中間,看向不遠處熱鬧的人群。 砰! 堅硬的重物狠狠砸在他頭上,讓他兩眼一黑陷入昏迷。 數(shù)十米外的梁斐被擁在人群里,與眼鏡男相互對峙,根本不知道在一條無人經(jīng)過的小路上,解坤正被一個穿著紅袖子制服的男人拖走。 …… 不知道過了多久,解坤終于恢復(fù)意識。他微微動了動眼球,卻沒有立刻睜開眼睛。 雖然閉著雙眼,但他能感覺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明。明亮的光線無法被眼簾完全阻隔,提醒著他時間的流逝。 躺在原地靜靜地聽了一會兒之后,確認周圍幾米的范圍內(nèi)沒人,解坤才緩緩睜眼,看清了他所在的位置。 這里是一間簡陋的房間,窗戶上破開幾個大洞,陽光就是從這幾個大洞里漏進來,照在他的臉上順便將他喚醒。 他雙手被縛,雙腿被捆在柱子上,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 以這樣的姿勢從夜間昏迷到上午,他的手腳酸麻異常。待他調(diào)整姿勢休息一段時間之后,竟然突然像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 捆在雙手和雙腳上的繩子被利落割斷,解坤把玩著手指間的刀片,將其妥善藏進衣袖里。 他先走到破爛的窗戶旁邊,發(fā)現(xiàn)窗戶看似破舊,其實非常牢固,根本沒人能從窗戶逃出去。放棄窗戶這條路之后,他又靠近門邊,對著門鎖研究了一會兒,隨后從靴子里摸出一根細長的鐵絲。 咔噠—— 一聲輕微響動之后,解坤悄悄推開門,閃身逃出關(guān)押他的房間。 他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后頸,毫不遲疑地選了一個方向前行。 這里是赤袖幫領(lǐng)地深處,普通人根本接觸不到這種機密的地方。解坤的每一步卻都走得篤定無比,仿佛對這里的環(huán)境早已爛熟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