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鐸腿一繃弓腰站起來，抬腳就將趙虎踹到地上，把人踢翻了以后再從他身側(cè)跨過去踩壓他的背，連手銬帶腰窩一齊往石頭地上按，蹭他一后背鞋底泥。

    “運(yùn)毒販毒掙大錢你光榮啊，連你老東家劍潭冶煉廠被整垮了，也不見你收手。這些年的臟事你也一件沒少干吧？千刀萬剮了你都不冤，”

    “哼，哼，哼哼……”上岸魚一樣趴在地上仰頭張嘴，趙虎卻繼續(xù)作死連聲嗤笑，“小雜種，你們出不去了，要不，你先殺了我過過癮？”

    姜鐸火冒三丈的笑了笑，再往他身上踩，邊踩邊罵

    “殺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了？運(yùn)毒，賣藥，殺人放火，還他媽指使趙顯龍給小濤放黑槍，不讓你把肚子里悶著的那些臟水倒干凈，我怎么舍得讓你死得痛快。”

    說到這，姜鐸一彎腿重新蹲回趙虎旁邊，輕聲道：

    “你右手背上那瘀疤是怎么回事？石灰池里撈人燙的吧……老子信了你還真有種不怕死，不怕死你縮在這破山頭上玩摩托吃小馬，你怎么不騎著你那幾輛sao車到城里去給別人長長眼?。空f！排風(fēng)口在哪？水倉進(jìn)水巷在哪？你放心，老子一定把你好好的帶出去?！?/br>
    趙虎低頭挨打不吭聲，動都沒多動一下。姜鐸卻分明看見他聽到水倉兩個字時，拳頭往里扣了扣。

    他在水倉里藏了什么？

    姜鐸稍一沉思，重新塞住趙虎的嘴。又往背包里翻出一個窄長條挺大的塑料盒子，站起來拿到摸索山壁的爾扎都惹旁邊，把里面的東西遞給他。

    “我要炸洞?！?/br>
    低頭一瞅，是個漁具盒。里面分層分格裝著浮漂、剪刀、各種型號的魚鉤和好幾盤已經(jīng)穿好鉤的釣線。接過來后爾扎都惹疑慮深重，忍不住出言提醒：

    “你確定？萬一你看錯了。”

    “不可能?！苯I四肢著地手腳并用的摸到洞口，鼻尖幾乎快擦著巖砂地。

    “趙虎的馬仔說騾子沒找著，趙虎問有沒有找過進(jìn)水巷道？那馬仔卻回答說趙虎不準(zhǔn)他們接近水倉，他們不敢進(jìn)去，趙虎當(dāng)時那表情像是要吃人又驚又怕。水倉里肯定有趙虎藏起來不想讓人看見的東西?！?/br>
    爾扎都惹趴攏他旁邊抬眼瞅他，“小子，眼睛這么利卻成天坐辦公室審案卷，浪費(fèi)了啊?！?/br>
    姜鐸沒接茬只尬笑兩聲，又說：

    “洞口那么大的火都沒讓洞里的油氣燒起來，說明礦坑風(fēng)道暢通。水倉連接抽排水的管道設(shè)備，排水管與山壁相連，礦道排風(fēng)扇一般也建在山壁旁邊，老虎牙。咱出去也是個死，不如賭一賭?！?/br>
    “……”

    爾扎都惹皺緊眉看向洞外，不置一語。

    洞口明火未滅，忽亮忽暗，熱風(fēng)焦灼，洞外觀望的馬仔們被蒸騰的熱氣折射，影影綽綽。洞里有油氣又有趙虎，他們不敢再開槍，但火一滅，那車手就會帶著馬仔沖進(jìn)來，自己和那臭小子根本撐不了幾分鐘。

    想到這，爾扎都惹抓緊時間開始擺弄手里的魚鉤和釣線，先看好廢礦洞中間鐵架子床床腳和不遠(yuǎn)處離地20公分高的巖壁，再把魚鉤倒鉤處往里合攏捏緊，做成固定線路的卡扣卡在巖壁石縫間，順著巖壁把釣線固定到洞內(nèi)正對木架將近1米高的石縫突起處，使勁拉拽，邊干活邊閑扯：

    “你當(dāng)初是打算一邊查案子一邊旅游嗎？還帶著釣線。哎，你喜歡塘子釣還是河釣？平常用幾調(diào)的桿子？”

    “不是我的，老輝落我包里的，他喜歡釣魚?！?/br>
    “那挺好……”爾扎都惹嗤笑一聲，“年輕人喜歡這個的可不多，出去以后可以讓他給我指幾個魚窩子?！?/br>
    “成啊，我給你倆開車支烤爐?！苯I盯著洞頂?shù)穆唤?jīng)心的說，卻皺眉看向別處。

    濃煙貼著洞頂還在往里灌，礦洞盡頭四處半塌的巷道岔口往里都是死路，不用走進(jìn)去光用強(qiáng)光電筒照一照，就能看見往前7，8米處塌方堵死的石堆，根本沒有能排煙進(jìn)人的洞口。

    沒道理啊……狐疑的在洞內(nèi)瞎轉(zhuǎn)悠，盡量弓背蹲身捂住口鼻。姜鐸兩眼通紅被熏得直哭，手又抬不起來，只能側(cè)臉埋頭去擦蹭肩頸的衣領(lǐng)。稍微舒服一點(diǎn)，再強(qiáng)忍著抬頭往上研究濃煙的走向。

    毒煙被熱氣抬高，在礦洞上方積成一團(tuán)烏邊云，貼著洞頂石縫快速翻滾著，煙氣一直從洞口頂端往里涌，卻既沒有越積越多也沒有往礦道深處的岔道口里鉆。

    是洞頂！

    爾扎都惹也發(fā)現(xiàn)了，布好釣線后立即系緊捂住口鼻的濕布，沿著洞壁木頭撐架爬到立柜頂上，蜷成一團(tuán)，臉往下背手往上，往濃煙熱流翻騰的地方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摸索。

    只摸了兩下就發(fā)覺不對勁了，金屬礦床質(zhì)地堅硬，巖層有光滑的截面和層疊感，但這一處明顯與封堵毒品倉庫的石壁材質(zhì)相似，被高溫熏烤后開始松散變形，手一抹全是黑灰和黏膩成團(tuán)的碎塊，是石膏。

    是這里了。爾扎都惹心下篤定，側(cè)身背向洞頂，高高舉起一只手伸到濃煙當(dāng)中拼命往上摳，鋪天蓋地落下來的小石子黑粉末埋了一腦袋也顧不得，不一會就在一塊凸起的石膏后頭摸到一處空洞。

    找到了！

    濃煙翻轉(zhuǎn)的越來越快，煙束成股再成團(tuán)，順著爾扎都惹的胳膊往洞頂鉆，不一會就散掉了大半。

    洞頂被爾扎都惹的鋼爪子摳出一個足夠兩個人一起爬進(jìn)去的碎裂大洞。煙氣往上涌稀疏成薄薄的一小層，新糊的石膏被高溫烤出迸裂的線條，rou眼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