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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盲雀在線閱讀 - 第221頁

第221頁

    “你在找什么?”王瑞站起來,看向站在門口的老漢。

    那老頭青白了臉色往后一踉蹌,又立即定住,皺巴巴的一張臉苦笑起來,

    “就想找找我老jiejie領(lǐng)低保的存折,您看,警察同志,火化喪葬費都是我出的不是,還有我老jiejie這些年上醫(yī)院花的錢,就為這些年墊出去這些錢,我婆娘都跟我鬧過好幾回了?!?/br>
    洪海沉著臉大步走過去,抓住老漢的胳膊把他拉到屋前的走道上,伸手一指堂屋。

    “你家三畝水田一年能出兩季稻谷,加上你平日里種菜賣菜和你兒子在城里打工的錢,攏共也就能存?zhèn)€小兩萬吧,那你知不知道你起的那棟新樓,光堂屋那套桌椅就頂你們家多少年收入?要不是我們來,你怕都不舍得叫你婆娘、兒媳躲出去吧?還說什么給老人家花錢上醫(yī)院,住院證明呢?藥單呢?這都大半年了床板附近還那么大一股尿餿味,可見你們把老太太圈在屋內(nèi)不聞不問也不少日子了吧?到底是你在她身上花錢?還是逼著她給你們蓋房子花錢?”

    話說完,洪海又緊緊拉扯著老漢走回屋內(nèi),順手拖過一把木凳子放到門側(cè),壓著老漢的肩膀把他摁到凳子上,上身一傾壓迫他道

    “存折藏在衣柜后面?可你們村干部明明告訴我,老太太的低保一直是你去幫她領(lǐng)的,你還要去哪里找低保折子?”

    被洪海制住動彈不得,那老頭縮著脖子佝僂著腰,嘴里哆哆嗦嗦臉色越發(fā)蒼白,再抬眼一看屋內(nèi)看見王瑞的動作,立即駭?shù)眯呐K狂跳大叫一聲,

    “晦氣??!”

    洪海被他一驚一乍唬得一愣,再望過去,原來是王瑞已經(jīng)爬到了光禿禿的床板上,先俯身壓住床板上的爛棉絮和厚棕墊子,再按照棕墊的壓跡摸索出老太太身前躺臥的位置,自己也試著躺了一躺后,伸手去摳摸木板和墻壁之間的縫隙。

    “你也覺得晦氣?”洪海皮笑rou不笑的摁了摁老漢的肩膀,

    “按照你們鄉(xiāng)里的風(fēng)俗,老太太在這床上咽的氣,這整張床就得燒了吧?你們村里的告訴我老太太沒死前你就找了包工頭來量地,準(zhǔn)備把這屋子都平了蓋新房。怎么老太太已經(jīng)仙去了大半年的時間,你反而沒動靜了?還是你發(fā)現(xiàn)有什么大寶貝沒找著,怕一挖機下去就再也沒有了么?”

    那老漢閉眼咬牙不吭聲,前胸跟風(fēng)箱似的劇烈起伏著卻是寧死不屈的作態(tài),洪海耐心的壓制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起來,屋里一時靜的出奇。

    輕輕的啪嗒一聲!床板一側(cè)傳來機璜被摳開的聲響,老漢木楞了片刻后驚駭?shù)难狸P(guān)一松,目瞪口呆又難以置信的看向王瑞。

    床板有夾層,就在老太太翻個身就能伸手摳到的地方。

    王瑞直起身子一陣摸索,從床板上跳下來時,手里多了一個用塑料袋包裹住的牛皮紙文件袋,塑料袋里還被老太太細(xì)心的擺放了幾片防蟲防潮的樟腦片和炭片。

    洪海用手使勁壓著劇烈掙扎起來的老頭,怒喝一聲,“老實點!”在看見王瑞有條不紊的打開勘驗箱,拿出物證密封袋,再把塑料袋小心翼翼的打開,結(jié)果一打開就有驚喜。

    這牛皮紙袋他太熟悉了,和他文件包里裝著訊問記錄紙的一模一樣,連暗紅色宋體字印刷的封面都分毫不差。紙袋下方赫然印著“臨潭縣公安局制”幾個字,只是這個被藏在床縫里的牛皮紙袋十分陳舊,滿是霉味和腥臊,而且袋底還有一點火星燎過的焦痕,正面有幾個醒目潦草的鋼筆手書字跡:

    “請轉(zhuǎn)交林邊疆?!?/br>
    難道是從林家火場里拿出來的東西么?王瑞心內(nèi)跳出巨大的問號,對紙袋裝著的東西越發(fā)好奇。

    他皺了皺眉,先用手指按了按文件袋估量一下內(nèi)裝物件的薄厚,在翻開袋口瞄了一眼,便拿出長柄鑷子把里面的東西一樣一樣夾出來,分別放進透明密封袋內(nèi)。

    只有一本存折和五張照片。

    存折是老太太的名字,余額顯示6打頭7位數(shù),整整六百多萬人民幣。開戶時間早在1993年4月份,存入過多筆款項,取卻只有寥寥5筆,期中最近一次取款是在三年前,一共取走了八十多萬。王瑞心里想了想,大概就是被這老頭忽悠著蓋房子的時候。

    把存折收進勘驗箱后,王瑞在把透明密封袋一一展開,一張張拿起看了一會,人物不多,就老太太和許久湖、趙虎三個人的生活留影,時間水印顯示正是許久湖在貨運站拉貨那年。

    最后一張,卻有些突兀,從場景到內(nèi)容都與前面幾張無關(guān)。

    照片里有一大一小兩個人,正重疊著站在一堵斑駁的白墻前面,照片左側(cè)上部露出半個朱紅色的木質(zhì)框架的一角,有白色氤氳的一團擋在前面,像是神龕。

    小孩在照片正中央,年紀(jì)不過10來歲,照相時面無表情也看不出喜憂,身穿一件發(fā)黃有蟲蛀的夏日白色汗衫,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巧的金貔貅墜子,肩膀正被身后成年人寬厚的手掌按住。

    大人在后,照片里只有他脖頸以下身著黑汗衫的樣子,胳膊粗壯、肌rou糾結(jié),右臂一側(cè)露出小半個老虎腦袋,粗糙的手指上卻帶著個大翠玉面戒指,看紋身猜測,應(yīng)該就是許久湖。

    王瑞盯著最后那張照片端詳了半晌,只覺得文件袋上的字跡很熟悉,照片場景很熟悉,這個小孩的樣貌很熟悉,連他掛著的墜子也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他皺眉用力回憶了半天,仍是無解,便拿著文件袋和照片走向洪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