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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定定的看著醒轉(zhuǎn)過來的林逆濤,姜鐸驚疑又驚喜的緊緊回抱住他,急忙用下巴抵住他的頸窩,將他的上身裹到自己懷抱里,顫抖著聲音安撫:“已經(jīng)沒事了?!?/br> “火?!?/br> “……?”一聲清晰的低語傳進心內(nèi),姜鐸渾身痛的一緊,箍著他的手臂越發(fā)沉重,趕緊又輕聲說了一句:“沒事了?!?/br> 半晌后,懷里的人卻忽然使勁一掙脫,把自己推拒出一段距離。姜鐸驚疑不定的看向林逆濤,卻見他緊緊抓著自己的胳膊,低垂下腦袋,渾身緊繃戰(zhàn)栗像是在咬牙抗拒著什么似的,半晌后,才猛一抬頭撐站起來。 仿佛才想起自己干嘛會撞車來著,林逆濤看了看四周,張口第一句卻是:“許久湖,得立即突審?!北闳酉伦约?,徑直走向已經(jīng)被邊防武警按押在山崖邊石頭上的許久湖。 果然,任務(wù)最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姜鐸愣怔在原地,渾身隱忍著復(fù)雜難言的情緒,面目深沉,心底有莫大的悲慟滿溢出來。沒有人察覺到,此時的他已經(jīng)再也支撐不住般攥緊了拳頭,渾身輕輕顫栗且青白了一張臉,半晌后,才見他抬手抹了抹猙獰的面目,拼盡渾身力氣,把所有無關(guān)緊要的情緒統(tǒng)統(tǒng)壓進心底,才勉強能撐站起來。 柴刀不是人,這是九鳥思前想后得出的結(jié)論,起碼那身體構(gòu)造和腦回路就不像是個人,整個就是一銅澆鐵鑄的神經(jīng)病。 在九鳥眼里,此刻的柴刀陰沉著面目,渾身鮮血淋漓,身側(cè)一片和姜鐸背脊一樣縱橫交錯的青紫血紅,光看著都讓人頭皮發(fā)麻??伤麉s能笑著,沒事人一樣笑著,仿佛受傷的不是他,破爛的不是他,差點死去的也不是他一般那樣笑著,彎彎的眉目和輕輕揚起的嘴角,笑得人心底發(fā)寒。 那一副慘烈的姿態(tài),猶如地獄烈火中慢慢爬出來的惡鬼般,震懾得周圍所有人統(tǒng)統(tǒng)倒吸一口涼氣,只敢呆愣愣的看著他,走向山崖,蹲到許久湖身旁。 “認(rèn)識我么?” 抬眼瞥見來人,許久湖迷瞪了片刻,卻突然煞白了一張臉抓撓著地面向后退,驚懼的大喊:“你不是死了么?你應(yīng)該死了!我親眼看見阿扎云河把你推下去的,都是陳舸,是陳舸!” 看著直往后退卻退無可退的許久湖,林逆濤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往身前一帶,笑著說,“告訴我,陳舸在哪?當(dāng)心,再退就要鉆到石頭縫里了,還是,你想再撞一次?” 許久湖當(dāng)然不想!他那樣一個為了錢,為了女人,為了享欲,為了恣意縱樂才壞事做盡滿手血污的毒販,要不是被逼上絕路,他怎么會有自尋死路的勇氣和膽量。但要讓他再經(jīng)歷一次,剛剛那種剎那間便生死消長的一瞬,他連想都不敢想。 他寧可茍活著幫人舔腳,也不敢再去碰找死這件事。想到這,許久湖立即回答,聲音里滿是恐懼: “我交代,我配合你們,陳舸在景臘橡膠園,在瑞城口岸的景臘橡膠園,他現(xiàn)在叫麻宇,只是橡膠園的一名普通工人,你去找他,當(dāng)年你家那把火就是他找人放的,跟我沒關(guān)系,跟我沒關(guān)系!” “麻?”聞言,林逆濤有些玩味的低語一句,再朝陳振輝一伸手,“手機?!?/br> 突然被點名的陳振輝,立即唬了一跳,趕緊上下翻找一陣,摸索了半天才從褲兜里掏出手機遞過去。林逆濤接過來,按出一串號碼,偏過頭直接說出地點,又沉聲安排了幾句,再把手機往陳振輝懷里一扔。又笑著看向許久湖: “跟你沒關(guān)系?當(dāng)年你跑到壩下,捅了我爹一刀也跟你沒關(guān)系?砍斷了洪叔的手也跟你沒關(guān)系?這之后,你卻還能安然無恙又莫名其妙的加入緬籍,讓我爹追到邊境都找不到你,你以為你換個身份,換個活法,就能洗干凈你那一屁股屎?我就收拾不了你了?” 聽見這個,反倒像是提醒了許久湖,只見他仿佛抓到一點希望似的雙眼一亮,沖林逆濤低呵:“你不能動我!我是緬籍,你們沒有處置權(quán),你只能把我移交給緬政府?!?/br> “是么?”林逆濤卻笑起來,上身一傾往許久湖面前靠了靠,好讓他能看清楚自己的臉:“你真就只記得八年前的我?明明熊忠?guī)е銇砜催^我那么多次的拳賽,雖然離得遠(yuǎn),你就一直沒把我認(rèn)出來?” 聞言,許久湖當(dāng)真盯著他疑惑的看了兩秒,半晌后,卻驚懼的瞪大眼睛叫起來:“你是柴刀!為什么?為什么會是你?這兩年來你有那么多機會抓我,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等等,今天?……駱駝。你在找駱駝?你怎么發(fā)現(xiàn)他的?” 聽見這個名字,林逆濤忽然瞇縫起眼睛,抽出柳葉彎刃往許久湖手掌上一戳,氣力之大,瞬間就將他整只手掌釘?shù)搅藥r石縫隙里。 凄厲的慘叫聲瞬間響徹山谷,靜謐深夜,這一聲扭曲的哀嚎足以讓所有人驚出一身冷汗。 萬沒有想到林逆濤會這樣突審許久湖,陳振輝和邊防武警們立即黑著臉往前沖,卻被林逆濤怒喝一聲,“在靠近一步,我就殺了他!”給唬得身形一滯,只得僵在原地,又驚又怒又懼怕的瞪著他。 林逆濤卻看都不看陳振輝等人一眼,只是盯著許久湖,在用手輕輕摩挲鋼釘一樣釘著他手掌的那只彎刃刀柄,接著說: “他們沒有處置權(quán),是因為他們有公職,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不過是老街的一個黑拳手而已,不是嗎?而且,就算我殺了你,老街軍政府也不會把我怎么樣,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劉應(yīng)生和趙奇,我用這兩個吃里扒外的大老鼠跟軍政府換了你這個小馬仔,軍政府這生意做得可不吃虧?,F(xiàn)在,告訴我,駱駝是誰?今晚你跑到石猴子山來的目的是什么?給你通風(fēng)報信截巖盤貨的人,就是阿扎云河吧,你們什么時候勾搭上的?還是,他本來就是駱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