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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種落筆方式,姜明遠心下狐疑,能寫的這樣生硬,一般書寫時都會壓著紙,再不然遞送的時候也絕對會有手指捏著的印記,除非是刻意掩蓋,不然怎么會提取不到可疑的指紋。這么想著,姜明遠臉色一沉看著字祥武, “總共收到多少封?破了幾起?查到多少人多少東西?” 字祥武咽了咽口水,低聲道:“收到23封,破了18起,差不多每個月能破2到3起,是我們三個偵查隊輪著辦的,其中人體藏毒的11起19人,運輸夾帶的5起5人,另外還有2起是把東西吊在客運車底盤橫桿上的無主案,總共查到31公斤?!?/br> “31公斤?” 姜明遠站起來,瞪大眼睛看著字祥武,“你是準備攢到過大年時給我個驚喜嗎?都想得起去采指紋你想不起知會我一聲?” 看著姜明遠立即就要撲過來咬人了,字祥武低著頭實在沒膽量告訴姜明遠,他其實就是忙忘記了。 自從二隊中隊長洪海被抽調走了這大半年,洪海手里一堆爛尾樓全扔給了字祥武蓋,光是按檢院要求走程序補材料就忙得他轉不開手腳焦頭爛額,心力十分交瘁 而下半年又莫名其妙收到好幾封這樣的匿名舉報線索,原先看那舉報明信片充滿童趣花里胡哨的樣式,字祥武也沒太當回事,只想著走個流程去隨便問一問,誰知道居然一查一個準、一查就逮著幾個,竟然難得有空手而歸一無所獲的時候,他也立即警覺起來,只是這案子一多警力不夠便人人忙得跳腳,一起案件偵查程序走完要呈批山一樣多的報告和材料,哪里還有人有精力去倒查線索來源,所以當他想采集指紋卻發(fā)現沒結果時,便把這種奇詭的舉報方式刻意忘記了。 想到這,字祥武只得低著頭偷瞄姜隊長,卻見他眉間黑得都快滴出水來正準備開罵,忽然,救命的敲門聲響起。 “報告!” “進來!” 原來是方婭拿著一張紙走進來遞給姜明遠,姜明遠直起身子接過來一看,在抬頭看著方婭,冷笑一聲: “你們一個兩個的腦子都讓屎糊住了吧?這玩意有什么用?誰讓你去系統(tǒng)里查的?” 方婭被說的一愣,稍后立馬火氣就上來了,回嗆道: “領導你有話好好說會不會?哪里做的不對你正常點安排會不會?不是字中隊說你讓我去查匿名舉報案情況嗎?” 聽見這個,字祥武立馬把姜隊長扔在桌上的紙撿起來一看,邊看邊嘟囔:“怎么才一頁紙?怎么就有個案件名稱?怎么還多了5起?姑奶奶你查的這是什么玩意?” “不是你讓我去查九月份以后的匿名舉報涉毒案件嗎?我就那么點權限肯定只看得到案件名稱啊?!?/br> 字祥武痛苦的一拍腦門,朝方婭嚷嚷:“姑奶奶,跟你說了是接收和梳理三河、周箐和源鶴從專網發(fā)過來的匿名案件信息,不是讓你去系統(tǒng)里查全州的立案信息。光有個案件名稱有屁用?。课覀冞€得分析線索來源和訊問筆錄啊姑奶奶?!?/br> “你!話都說不清楚你查個屁的查?!狈綃I掙紅了臉罵回去,又一把奪過那頁紙揉成一團。 “行了!”姜明遠站以來一拍桌子瞪著他倆,半晌,在一沉身坐回辦公椅,揉揉額角沉聲安排道: “小婭,按照字隊長說的去把三河、周箐和源鶴發(fā)過來的材料梳理一遍打印四份出來,半個小時后送到這,再通知一隊張程勉、二隊老吳半個小時以后過來,讓他們把匿名舉報案的相關材料都帶上,咱們開個案情分析會?!?/br> 半個小時后,偵查一隊小鮮rou張帥張程勉,和偵查二隊老臘rou老吳吳勁松,人手抱著一沓材料先后走進姜大隊長辦公室,一左一右挨著字祥武坐到姜明遠對面。 姜明遠從煙霧繚繞中抬起頭,沖他們打個招呼示意他們稍等,便繼續(xù)埋頭翻閱桌上的案卷材料。 不一會,方婭深吸一口氣捂住口鼻沖進大隊長辦公室,迅速扔給沙發(fā)上端坐著的三人一人一份情況明細表,就趕緊轉身退了出來,站在門口彎腰大喘氣…… 他們姜大煙囪那個吞云吐霧的能力著實驚人,不一會就把整間辦公室弄得像九重天里的仙宮,白霧疊嶂的連人鼻子眼兒都看不清楚,方婭這個聞不得煙味的小內勤越來越討厭進他辦公室干活。 看著動作粗魯奔進來又殺出去的方婭,姜明遠沒說什么,而是抬頭掃了一眼辦公桌對面的三人,邊示意他們先看看材料,邊說: “源州劉牧劉支隊給咱下的新任務,要查一查究竟是誰從臨潭打匿名電話給周邊幾個縣市舉報運輸毒品,詳細情況字祥武也給你們說過了,你們手里面的就是源鶴、三河和周箐三個縣市梳理好的匿名舉報案件情況,包括涉案車輛始發(fā)地、途徑地和目的地,還有到站時間、被查獲時間以及涉案人員的訊問筆錄等,你們先看看能不能找出點啥線索,還有這里有幾卷錄音帶,是源鶴王隊拷貝過來的匿名舉報電話錄音,祥武,你放出來給大家聽聽?!?/br> 聞言字祥武便按下沙發(fā)前茶幾上早就準備好的錄音機播放鍵,一陣沙沙聲后,接警員和報警人的對答聲傳了出來,卻唬了老吳和張帥一跳。 居然是小孩子報的警?! 兩人再豎起耳朵仔細辨別,清脆的娃娃音吐字不太清楚,只用夾雜濃重方言音的普通話認真的說了 “車牌號、日期、運毒?!睅讉€字,就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