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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欽禾低著頭,抬起手將自己的白色無線耳機插到他的耳朵里,動作間微涼的指尖碰觸到他的耳垂。 音樂節(jié)奏很快開始拍擊在耳膜上。 陶溪呆了,他感覺到自己的右耳垂被輕輕捏了下,頓時像受驚的兔子忍不住顫了顫,睜圓眼睛瞪著林欽禾,話都不會說了。 林欽禾收回手,食指和拇指摩挲了下,面色平靜地問陶溪:“還能不能聽到?” 陶溪懵懂地搖了搖頭。 他聽不到畢成飛那群人對答案的聲音,也聽不到耳機里傳來的音樂,只能聽到自己胸腔里越來越劇烈的跳動。 他不用捂耳朵了,但他想捂住發(fā)燙的臉。 陶溪慌亂地垂下目光,小聲說了句“謝謝”后飛快地坐回座位,趴在課桌上繼續(xù)看資料,頭埋的很低。 林欽禾低頭看了眼陶溪發(fā)紅的耳朵,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無聲地笑了下,拿出手機換了一個節(jié)奏歡快點的歌曲,將音量調(diào)大了點。 然后果不其然又看到那邊坐著的人顫了下。 兩天的考試很快結束,文華一中的改卷效率不是一般的高,考完第三天就能出成績,并會在一大早把完整的成績排名張貼在教學樓一樓大廳。 當然,很多迫切關心成績的家長會提前向班主任詢問成績和排名。 公告成績的前一天晚上,周強在辦公室加班到十點,這期間他起碼接了二十個來自一班學生家長的電話,其中竟有一個來自于從沒給他打過電話的林欽禾。 那天晚上,徐子淇也在寢室給他媽打了個電話,陶溪正坐著做題,他抬眼看了下徐子淇,看到他臉上的表情rou眼可見地從焦急到震驚到沮喪,快的堪比京劇變臉。 “什么?怎么會這樣?!”?徐子淇面如金紙,飛快地出了寢室門。 潘彥嗤了一聲,拿出手機公放了一曲《一剪梅》,十分幸災樂禍。 陶溪沒心情幸災樂禍,他面色淡定,手上轉著筆,越轉越快,最后直接飛了出去。 他要緊張死了。 比當初等清水縣期末聯(lián)考成績還緊張。 這一晚他凈在做夢,夢到自己沒考進前五十名,和徐子淇雙雙去了二班,然后看到林欽禾和楊多樂一起有說有笑地走進了一班。 他在夢里大喊了聲林欽禾,林欽禾轉過身,對他冷漠地說“學渣不配做我同桌”。 陶溪醒來感覺到自己一身冷汗,他洗漱完后早飯也不吃就飛奔到教學樓一樓大廳的成績榜,那里已經(jīng)有很多學生擠在前面,傳出來一陣陣鬼哭狼嚎和歡聲大叫。 陶溪好不容易擠了進去,第一眼就看到高掛在成績榜第一的是林欽禾的名字,比第二名黃晴高了27分。 有人驚呼:“林欽禾真的是變態(tài)吧,上次比第二高20分就夠可怕了,這次居然還高出了更多!” 另一個人嘖嘖道:“這也太不給第二名面子了,是有仇嗎?” 確定林欽禾是第一后陶溪開始找自己的名字,他從林欽禾的名字開始往下面看,緊張的呼吸都快斷了。 第42名,陶溪。 看到排名的那一剎,陶溪一口氣先是沒喘上,緊接著才長舒了出去,心臟都跳的發(fā)痛。 他可以繼續(xù)做林欽禾的同桌了! 陶溪徹底放松下來,繼續(xù)看到畢成飛第50名,幸運墊底。 楊多樂,第51名。 陶溪面無表情地離開了成績榜,在上樓梯時還是沒忍住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 林欽禾早上一進教室就看到陶溪兩只眼睛像燈泡似的望著他,就差一根尾巴在身后搖動了,他腳步頓了頓,放慢步伐走了進去。 陶溪殷勤地幫林欽禾把椅子拉出來,等人一坐下就傾身過去,抓住林欽禾的胳膊搖了搖興奮道:“林欽禾,我可以繼續(xù)留在一班了!” 說完陡然察覺到自己太激動了,立即不好意思地放下手往后退了點。 林欽禾看了眼陶溪收回去的手,神色沒什么變化,問了句:“多少名?” 陶溪就知道林欽禾沒去看成績榜,他抿了抿唇,說:“42名,比我預想的好很多?!?/br> 林欽禾點了下頭,平靜地說了句:“考的不錯,恭喜你。”?他說完,將一沓卷子從包里拿出來放到課桌上。 陶溪看著林欽禾,雙眼里的光黯淡了些,他覺得林欽禾對自己成績的反應太平淡了,忍不住有些失望。 他忽然想,自己為繼續(xù)做林欽禾同桌這樣興奮,但對于林欽禾來說或許不算什么。 而且,林欽禾會不會因為楊多樂掉下一班而不高興? 畢竟他們是那么多年情同兄弟的朋友。 而他和林欽禾只認識兩個多月。 陶溪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這個問題,一旦涉及到楊多樂,他就像一只驚弓之鳥患得患失,雀躍而起的興奮瞬間沉入湖底。 他垂著眼睫,沉默了一會還是沒忍住試探地問林欽禾: “我看到楊多樂51名,你會不會生氣?如果不是我來到這里,他就正好50名了?!?/br> “我為什么要生氣?”?林欽禾幾乎是立即反問道,他看向眉眼耷拉著的陶溪,放下從書包拿東西的手,繼續(xù)道, “你能留下來,他不能,只能說明你比他更努力和優(yōu)秀,不是嗎?” 陶溪怔住,抬起眼睫看向林欽禾,聽到他用更柔和的嗓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