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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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棄又一次從失去林寒見的夢中驚醒,支著床帷的手簌簌發(fā)抖,氣息凌亂地想著要馬上見到她。 此時已經(jīng)深夜,不能去打擾她。 沈棄閉上眼,試圖靜心,房門便被叩響。 “沈棄,是我。” “……寒見?” “嗯,你又醒了?!?/br> 隔著門傳來的聲音顯得頗為遙遠(yuǎn),好像是猶在夢中的幻覺,“我能進(jìn)去么?” 沈棄啞聲道:“可以。” 門被推開,林寒見走了進(jìn)來。 她完全不驚訝于沈棄的這副模樣,進(jìn)屋就直奔桌邊,給他倒了杯清水,轉(zhuǎn)而坐到床邊,看著他一飲而盡時額角滾落的冷汗。 “你怎么來了?” 沈棄將茶杯攥緊,不動聲色地問,“誰驚動了你?” “沒人驚動,我想著過來看看你?!绷趾姷?,“正趕上你又做噩夢。” 沈棄聞言,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即刻展臂擁住了她,將她抱得很緊,字句卻緩慢低沉: “……你是不是要走了?” 竟這樣敏銳。 “在這里待的時間太久,我回一趟我的地方,處理好了事情我就會回來。”林寒見默了一下,盡量將這件事形容得輕松些,聲音輕柔地道,“正如你也有不少事要辦,可終究還是要回翙閣來?!?/br> 她回抱他,首次給予承諾:“這不會是我第一次離開,但我一定會回來?!?/br> 第一百六十章 沈棄其實壓根接受不了林寒見離開他, 所有的道理他都想得清楚,但在得知一切可能還是走向失敗的瞬間,他下意識地想留住林寒見。 他根本就不大度寬容, 只是理智永遠(yuǎn)都在拉扯他。 于是這一次, 他也頃刻就壓下了那份自私的欲求:“好。” 他短促地應(yīng)了一聲, 繼而又后知后覺般地補充了一句:“我等你回來?!?/br> “嗯?!?/br> 林寒見要離開,即刻就能離開, 還是眨眼就消失的那種,但自從沈棄被她消失一次的事情加重了不安與憂慮后, 加上這段時間她原本就是用作休假的日子,便沒有再那么突然地離開過, 算是另類地度了假。 她想起來家里有個不錯的早點鋪子, 還有她找靈感時喜歡去的公園, 所以才趁著夜色過來看看,碰運氣道別,果然沈棄又做噩夢醒了, 還一準(zhǔn)猜出了她的意圖, 讓她準(zhǔn)備好的告別話都沒能說出來。 氣氛有些安靜。 沈棄松開她, 發(fā)覺手中還攥著那個不知所謂的杯子,表情空白了一下, 隨手?jǐn)R到一邊,他沒話找話地問:“你要離開,便是隨時都可以走的, 對么?有沒有什么需要的、用得上的,盡管同我說?!?/br> 林寒見搖頭:“沒有。” 沈棄“噢”了聲,似乎有點失望。 他也知道這是個愚蠢的問題。 林寒見揶揄地嘲笑他:“我只不過是回去一趟,用不了多久就會再見, 哪里需要特意準(zhǔn)備什么?!?/br> 沈棄輕哂:“也是?!?/br> 他的嗓音尤其適合在夜色深重時輕言低語,靜謐氛圍下甚為撥人心弦:“你來的地方,是什么樣子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問起。 他從前都是有意回避的態(tài)度,好像不是很能接受林寒見有個他完全接觸不了的歸處,今晚不知是想通了,還是揣著類似“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的心思來談及。 “是……和這里完全不一樣的地方?!?/br> 仔細(xì)想想,林寒見還從未考慮過要和沈棄認(rèn)真說她那個世界的事,連同她之前所有行為的理由,那個世界意識等等,能講述的事情太多,未準(zhǔn)備好的情況下難以迅速牽出根簡潔明了的線,一時不免有些躊躇。 沈棄頗善解人意地改換了問題:“你原本是做什么的?” “譜曲子的。” 林寒見將自己的職業(yè)換了個接地氣又符合此世界行情的說法,“就是寫曲子賣給需要的地方,偶爾興致來了唱一首的活計?!?/br> “……” 沈棄的眉心輕微而短促地蹙起,很快被他壓下,“聽上去還不錯?!?/br> 林寒見盯著他嘴角的那點弧度,誠懇勸戒:“我應(yīng)該是最能看懂你假笑的人,你可以說點實話,我不是很介意。” 就沈棄而言,實在是沒辦法將林寒見的描述同什么太好的境況聯(lián)系起來,他不當(dāng)場說一句“你別干了我養(yǎng)你”就是念著對林寒見的尊重,知道她必定是喜歡愿意才去做,不想她生氣。 ——這不就是樂坊里的伶人嗎? 就算只是偶爾唱一首,賣曲子又能有多少錢,還慣常要看樂坊和上面人的臉色。 沈棄話說得十分委婉:“平日里會有人欺負(fù)你么?” “現(xiàn)在沒有?!?/br> 沈棄的眉心又是一跳,難以忍耐的表情在他臉上轉(zhuǎn)瞬即逝,他溫溫然地道:“要是哪日不高興做這事了,甩手回來,翙閣還有你一半,不必強忍著在外受委屈。” 有些活計,耗時耗力,收獲卻少,也是在受委屈了。 林寒見怎么會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她回想了一下上首曲子的版權(quán)費,安撫地拍了拍沈棄的手背:“我這活計還算掙錢,且一般是別人來求我的曲子,我從不忍著受委屈?!?/br> 原來她也不缺錢。 沈棄隱約慶幸又略略失落,知曉她素日都過得很好,卻也喪失了一條最輕松便捷的路去挽留她。 林寒見側(cè)了下身子,想換個更得當(dāng)?shù)淖?。她稍微一動,沈棄就扣住了她的手臂,察覺是誤會后也沒有放開,而是垂首抵住了她的肩窩,好像疲憊至極,聲音里卻沒有透出倦怠的意味,反而帶著點興致: “都是些什么樣的曲子?” “我唱給你聽聽?!?/br> “好?!?/br> 林寒見挑了首傳唱度最高的,選了片段唱了幾句,果然看見沈棄沉思的表情。 她問:“是不是欣賞不來?” 沈棄如實道: “曲子很新穎,只是有些詞我不太懂?!?/br> “你能聽懂我才是要奇怪了?!?/br> 她原本的生活離他很遙遠(yuǎn)。 沈棄再次清楚地認(rèn)知到這點,動搖足以坍塌成廢墟,他卻奇異在林寒見身上的氣息中平靜了下來,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幾年前的一個秋日午后,你在書閣里找書,我喊你的時候,你轉(zhuǎn)過來看著我,對我笑了一下,陽光正好從你頭頂落下來?!?/br> 林寒見低了下頭,一時間沒太懂他說這句話的用意:“……什么?” 是在夸她? 還是回憶過去? “很美好?!?/br> 沈棄先是給予了一句定義式的夸獎,然而重點并不在此,他停頓了下,聲音雖低而緩慢,字句卻很清晰,“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我喜愛你?!?/br> 林寒見一怔。 心動究竟是一瞬,還是在一瞬中明白。 那日風(fēng)光正好,秋意nongnong,空氣中都漂浮著一股不知名的花果香氣。她站在書閣中兩級高的臺階上,聽見動靜了,敏捷地回身望過來;日光透過雕花鏤空的窗戶,形狀不規(guī)則地自她頭頂洋洋灑灑地落下來,她整個人都浸潤在了那片光暈中,回首時飄蕩的發(fā)絲都熠熠生輝。 分明是秋日,她那雙桃花眼中卻仿佛盛著醉人的盛春景色:“閣主?!?/br> 而后,她便露出一笑。 沈棄將這幅場景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他清楚地在那個瞬間感受到了心臟處異樣陌生的觸動,好似有根羽毛墜入了他的心臟深處。以至于陡然心跳加速,躁動難捱,卻只能枯站在原地,怔愣望著她地耗盡這數(shù)秒的時光;以至于呼吸頓止,連回應(yīng)都忘了。 然后愈來愈在意,無時無刻不在注意她,她的一點小動作都能牽起他的心緒。 ——或許心動是一瞬,而喜愛是在一瞬中明白。 林寒見嘗試著跟著這描述回憶,但那是沈棄心動的時刻,并非是她的,而這場景嚴(yán)格來說不過是日常中的一小塊碎片,她自然記不住。 但她突然間福至心靈,道:“我之前沒有深想過,我為什么要見你。等我決定要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這個問題就自然有了答案?!?/br> 她在回應(yīng)他的講述。 沈棄聽懂了,輕輕地笑起來。 他握住她的手,輕而易舉地同她十指相扣。 - 次日清晨。 林寒見離開后半個時辰,護衛(wèi)便匆匆去向沈棄回稟,說林姑娘不見了。不是因著暗衛(wèi)的緣故,而是每日送去她院中的晨食時間總是固定,這次卻無人回應(yīng)。 回稟的人冷汗涔涔,不知道兩位主子又是要斗什么法,好端端的,林姑娘竟然又跑了! “知道了?!?/br> 出乎意料,沈棄的反應(yīng)并不激烈,也沒有生氣,似乎早有預(yù)料,相當(dāng)平靜地吩咐著,“將那院子看顧好,誰也不許隨便進(jìn)去,一應(yīng)打掃不可改變?nèi)魏螖[設(shè)?!?/br> “……是?!?/br>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閣主對林姑娘的心思任誰都看得出來,怎么可能對林姑娘的再一次逃跑無動于衷。因此,一定是有大事要發(fā)生了。 大半天以來,侍從護衛(wèi)下人全都嚴(yán)陣以待,能有機會進(jìn)宅中議事回稟的都算是近臣,看見這架勢都能猜個**不離十,知道肯定和林寒見有關(guān),皆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生怕出了什么錯,把本就心情不好的沈棄點燃了。 然而沈棄倒沒有生氣的跡象,表情也相當(dāng)平靜,只是……有些焦躁,偶爾會望著某處短暫的出神,眉宇間漸漸浮現(xiàn)隱約的難耐,但他什么外放的表現(xiàn)都沒有。 到了晚間,桌上的飯菜都已經(jīng)冷了,林寒見還是沒有回來。 沈棄輕咳了一聲,起身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