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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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棄:“……” 沈棄有那么一瞬間,在想自己是不是平日里對醫(yī)師們太過于好了,一聲命令下去,居然不是遵守而是自以為是地反駁勸說。 他眉心一蹙,林寒見便輕拽了下他的指尖。 沈棄將要出口的話在舌尖滾了一圈,還是沒說出來,只淡淡地道: “我知先生好意,我亦不是不顧大局之人,先生此番勸說我必不會辜負了。往后免不了還要勞累先生,先生該多多休息,先退下吧?!?/br> 退下。 項漁舟渾身一激靈,神思陡然清明,曲首再拜:“屬下告退?!?/br> 直到走出房門,項漁舟才真正魂魄歸位,心有余悸地想著,他們這群醫(yī)師都是靠沈棄養(yǎng)著,不知有了多少好處和旁人無法擁有的環(huán)境,沈棄又奉他們?yōu)樽腺e,他往日一貫謹慎提醒自己,如今竟然還是得意忘形了,實在不該。 屋內(nèi)。 沈棄看向屏風(fēng)后的人,語氣平穩(wěn)時反而能聽出他聲音中輕微的啞意,是病得多了的后遺癥,嗓音不如常人清透:“險些讓我在下屬面前出丑,你可滿意了?” 林寒見目色誠懇地反問:“摸一摸手便能出丑了?” 沈棄被堵了一下,手腕抖了下,袖口便順著往下滑落,露出兩人近乎十指交纏的雙手來:“這只是摸一摸?” 林寒見抽手便走,很是無情:“你先開始的?!?/br> 她端了藥折返,沈棄也已經(jīng)站起來,正在理衣襟和袖口,他這人有些潔癖,部分時候講究非常。 “喝吧。” 藥碗遞到沈棄跟前,還有溫度。 林寒見道:“趁熱喝,不然更苦。” 沈棄頓了頓:“不喝,太苦。” 林寒見一下看穿他的意圖,覺得好笑,險些忍俊不禁,還是頗為配合地哄了哄:“不喝藥你要怎么好起來?屆時身體受損難捱,我也不好過?!?/br> 沈棄嘴里道一聲“敷衍”,乖乖地將藥喝下去了。 一口飲盡,苦得要命,他臉上的表情都出現(xiàn)了片刻的扭曲,煞得眼睫不住地顫,倒映在晃動的眼波中。 林寒見下意識地去拿糖果,動作是順手了,儲物袋卻不在她身上了。 反倒是沈棄,看了看她,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會兒。 林寒見:“?” 她稍顯尷尬地攤手:“儲物袋在你那里,我沒帶糖果蜜餞?!?/br> 沈棄唇角微抿,才去拿那枚從打開一次后就再未動過的儲物袋,從里面拿了顆儲存完好的糖果塞到嘴里。 ……他這不是隨身帶著么,方才自己拿出來吃顆糖不就好了,只看著她是什么意思? 沈棄慢慢地咬碎了糖果,甜味在嘴里迸開,他聽見林寒見道:“項醫(yī)師雖然有過,卻是好心?!?/br> 沒想到她開口說的是這么句話,她好像總是在別人的事情上敏銳異常,卻不是很在意他的情緒變化。 沈棄道:“翙閣龐大,好心不如服從,否則會出亂子?!?/br> 林寒見想了想:“你說的也不錯。只是想著你身邊沒什么規(guī)勸你的人,自己糟踐身子也沒人敢多說……不大好。” 沈棄的心情便微妙地好起來:“你規(guī)勸我就是了。”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林寒見看著他含著些許愉快的表情,到底沒將這句話說出來,心里想著:沈棄這個人麻煩是麻煩了點,但還真的是挺好哄。 沈棄引她坐下,屋內(nèi)暖氣縈繞而不燥熱,滿是沈棄身上慣有的復(fù)合清香,此刻又添了茶香。待看著他從容不迫地沏茶,行云流水如燕掠水面,一套動作輕盈又賞心悅目,林寒見莫名多了些實感,才覺得眼前這個人是再度真真切切地落回了地面,不再有種令人心驚的虛浮不定感。 “你的脈象平和穩(wěn)健,沒有受過傷的跡象,但也不是換了具軀殼,仍有靈力順暢流轉(zhuǎn)?!鄙驐壍哪槺徊杷臒釟饽:诵?,聲音平穩(wěn)地穿透這層曖昧不清的屏障,語速慢了點,盡力不讓這段話顯出什么威脅性來,“這,究竟是何原因?” 林寒見陡然明白了:嚴格來說,沈棄之前并不是在撫摸她的手腕,而是在號她的脈,之后按住了她的腕骨,才是真的在觸碰她。 沈棄唇線繃得平直,再開口,聲音里有種艱澀的僵硬:“你應(yīng)該,不會只是我的幻覺,或是回光返照,用了什么禁制的法子暫時抹去了傷……吧?!?/br> 林寒見心頭輕震,熱氣朝她這方飄過來,她眨了眨眼,一時無法確切描述心間滋味為何,口吻尚算輕松,特意調(diào)侃道:“你都猜到我不是幻覺了,怎么還說這種話?看來我們英明神武的沈閣主,對自己的推算也不全然相信,這要如何號令他人。” 白玉茶壺擱在桌面,發(fā)出碰撞聲響。 “從你被霜凌劍刺中開始,這一切太過離奇,我不想出錯?!?/br> 熱氣漸散,沈棄筆直地望進她眼中,“你是真的活著,就在這里,是么?” 林寒見擱在膝上的手指猝然握緊了,心間那股異樣的感覺再度彌漫,且比前一次更強烈:“是。當(dāng)然?!?/br> 一連應(yīng)答了兩次。 沈棄慢慢地“嗯”了聲。 他把指尖附在茶杯邊緣,過了一小會兒,唇邊浮現(xiàn)一個很淺的弧度,不知道是覺得自己的提問很好笑,還是別的什么:“我想聽你說話,但是這會兒想不到有什么好說。” 林寒見思索一陣,今日的耐心尤其,很給面子地道:“當(dāng)日在無生崖,隨我和封決一起的還有一個人,叫做南星?!?/br> 沈棄的表情倏爾凝固了。 沒想到這么溫情脈脈的時刻,她會突然拋出此等嚴肅正經(jīng)的話題。 “此人雖看上去是人,實際卻是兇煞的結(jié)合體,非人非妖非魔非怪?!绷趾娤肫疬€沒有和沈棄認真談過這件事,說得便更認真詳細,“他的力量來自于人,據(jù)我觀察,對妖和魔無可奈何,但是他這次敢和封決合作,目標直指魔界,想來他并非是拿妖和魔一點辦法也沒有。你的人有碰見過這個人么?還是說,他已經(jīng)成功進入了魔界?我總覺得,他可能會成為一個變數(shù),最好還是盯一盯。” 沈棄聽著,也鄭重了些,疑問道:“兇煞的集合,還成了人的樣子?他要去魔界,卻是找的封決?” “嘶?!?/br> 林寒見抓住了點靈感,她先前描述的變數(shù)太籠統(tǒng)了,這也是她沒有第一時間行動的原因,“你的人還在盯著封決吧?” “找到了蹤跡,跟得不緊。” “他人在何處?” 林寒見想了想,“魔尊還在魔宮里吧?你方才給我看的名冊只是妖界的部分,魔尊雖然沒用,卻不能松懈。” 沈棄沉默又無可奈何地看著她。 林寒見察覺到他的目光:“可是我有什么遺漏的?” 沈棄嘆了口氣,卻是笑了:“沒有,你想得很好。” 他飲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這些東西都放在書房,我?guī)闳タ?,若沒有的,情報中樞也有。” 沒歇多久又站起來忙活,林寒見念著這點,準備適當(dāng)噓寒問暖,以表關(guān)心。 將要走出門的時候,沈棄側(cè)首看了看她,略顯突兀地問:“當(dāng)時……是不是很疼?” 他說的是那一劍。 林寒見沒說真話:“還好?!?/br> 沈棄的眉宇間霎時漫上一種難言的哀切與痛悔,他伸出手,原本是想抱住她,最后卻小心克制地牽住了她的手指: “對不起。” 第一百四十八章 沈棄的本意是想讓林寒見不要牽扯到這件事中, 結(jié)果林寒見現(xiàn)在不僅再次關(guān)注了這件事,還分外關(guān)心起封決的動向。 書房內(nèi)。 林寒見專注地看著回傳的情報,對比著封決的行動軌跡, 半點沒注意到他。 沈棄屈指抵了抵額角, 心中情緒復(fù)雜, 萬分惆悵。 誠然, 他也不能攔。 經(jīng)歷重重波折, 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戀人,在做原本要做的正事,沒有任何正當(dāng)理由可以攔。他身為翙閣之主,更不會去做那些不識大體的擾亂行為。 所以他便只能生生看著,順便在林寒見提出疑問和查問疏漏時, 從旁解釋。 瞧瞧林寒見如今的專注程度, 幸而林寒見選擇的是他, 否則他大概真要一了百了地殺了封決。 林寒見指著紙上的“無生崖”和“流風(fēng)城”,手臂往上, 讓沈棄一起看:“這上面說少年封決去了流風(fēng)城, 有點不太對?!?/br> “何解?” 沈棄將兩地路線、距離在腦中過了一遍, 沒看出來這中間的問題。 林寒見道:“封決最討厭陰暗潮濕的地方,流風(fēng)城地底有上古神獸流風(fēng)玄龜?shù)氖?,因而全年陰雨潮? 他應(yīng)該不會去。” “……” 沈棄呼吸卡在半當(dāng)中,如鯁在喉,他愣是沒吐出半個字。 直到林寒見側(cè)首看他。 藏在袖中的指尖沒入掌心, 沈棄另一手握拳抵在唇畔, 手指放下時便牽起一抹笑:“兩位封決纏斗至流風(fēng)城外十里, 會去流風(fēng)城并不奇怪, 畢竟他們的身上都有傷,需要合適的安身之所和丹藥補給?!?/br> “我還是覺得他不像是會主動去的樣子?!绷趾姵烈鞯?,“流風(fēng)城有什么值得他去?” 沈棄輕吸一口氣,想著自己是個明理又理智的人,沉心靜氣,幫忙分析道:“你說的南星并沒有被我的人注意到,按理來說,如果他是跟著封決,再怎么隱蔽也會被‘羽’察覺?!?/br> “他可以在地底行動,而且沒有人的氣息,不以靈力為攻擊手段?!?/br> 沈棄蹙了蹙眉,思維率先想到制服上:“用靈力可以攻擊他?” “可以?!?/br> “陣法和結(jié)界有用么?” “有?!?/br> 沈棄放心了點,主動將話題拉回去:“你認為是南星將封決引去了流風(fēng)城?但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流風(fēng)城了?!?/br> 他指了指紙張上的地點:“三日前本體封決曾出現(xiàn)在下厙,兩位封決能夠互相感應(yīng),依照他們此前爭斗的架勢,不會這么快就停手。” 林寒見的視線短暫移開,又回到“流風(fēng)城”這三個字上。 “我還是覺得先去流風(fēng)城看看比較好?!?/br> 沈棄暫時沒有表態(tài)。 林寒見側(cè)首,微抬頭看著他:“你能借點人手給我嗎?大概四個人,兩個羽就行,加上我正好可以設(shè)陣?!?/br> 這里所說的陣是陣法變通于修士圍攻的交戰(zhàn)方式,等級不同無法匹配,等級太低設(shè)下的陣輕而易舉就能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