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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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見在思考沈棄當(dāng)下的想法,和一些瑣碎的事。比如,她剛剛意外出現(xiàn)在沈棄面前,最令她驚慌失措的是自己身上穿的那身衣服,那明顯是現(xiàn)代裝。 要是被沈棄看見了,跟直接坦白真相沒什么區(qū)別。 但沈棄似乎對這點毫無意識,也就是說那個世界意識大約還能起點殘存作用? 不知道能起作用到什么時候。 這些信息零散地充斥著林寒見的腦海,促使她在看見沈棄走向床榻、準(zhǔn)備休息時,同樣轉(zhuǎn)身,去找了一套古裝。 ——玩游戲的時候,沈棄送的幾套衣服還挺合她心意,便請設(shè)計師朋友做出來了。 誰能想到會用到這種地方。 - 沈棄躺在床上,忍不住微微蜷縮起來。 他該休息一會兒,否則身體會更快地垮掉。 母親在他出生的那刻去世,父親作為教導(dǎo)者的角色,對他這個害死了母親的人向來不假辭色,有時候會表現(xiàn)出厭惡,大多時候是漠然。 他從小就沒有體會過正常的溫暖,處在他的位置,他本以為自己也不需要。 但是……要是第一次見到林寒見的時候,他能不那么尖銳又戒備,不那么狠的下心用手腕,不令她厭惡就好了。 然而若不是為了初次見面的交惡,她似乎也沒有理由留在他身邊。 無解之局,永遠(yuǎn)無法實現(xiàn)的假設(shè)。 于是令他更加耿耿于懷。 好像連命運都在告訴他,這段感情是錯誤的,既不能善始,也不得善終。 “……真痛苦?!?/br> 自小到大的死獄試煉不痛苦; 被父親責(zé)罵、以藥系命連日受罰不痛苦; 遭受暗算,破膚切骨不痛苦; 情愛一事卻如此痛苦。 “要是,讓你看見的不是那時候的我……就好了?!?/br> 相比林寒見對他的毫不留戀,他若是不在那種情況下遇見她,一定會一如現(xiàn)在地喜愛她。 沒有了那種慘烈的開端,他會拿出千百倍的耐心和細(xì)致為他們的未來一步步鋪路,讓她從一開始就能知道他是真的在喜愛她,直至她終于能對他假以辭色,相信他并非是出于算計。 沈棄側(cè)躺著,長發(fā)如絲綢在床榻上鋪散,手臂搭在眼睛上,遮擋住了光線,更是一種心理上的安慰,認(rèn)為這樣就更加安全、絕不會被人看到。 等他稍稍壓住了所有翻涌的情緒,能夠維持界限上的平穩(wěn)時,他移開手臂,看到了床前的一抹別色。 視野初時并不清晰,隨著視線逐漸往上,他看到了林寒見的臉。 這件衣服和方才那件款式不同。 他腦中模糊地掠過這個想法。 比這更快的,是他伸出手去的動作。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迅速地伸出手去觸碰這個林寒見。 在指尖即將碰到的瞬間,林寒見消失了。 幻覺不可觸。 沈棄冷靜地想。 比林寒見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沈棄的反應(yīng)可謂是好了太多。 回歸到原本世界的林寒見也松了口氣,剎那間緊繃的情緒消失: 幸好幸好,防備著沈棄是個出其不意的人,做好了完全準(zhǔn)備。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林寒見這個“幻覺”時不時地會出現(xiàn)在沈棄的眼前。 喝藥,處理公事,看書,甚至行走時,沈棄都能看見她。 從最初蹙著眉三番兩次地試圖來觸碰,這種情緒在意識到一個人不可能如此頻繁地在翙閣來去自如,且還會因為接觸而消失的事實后,慢慢地變?yōu)榱四暋?/br> 這樣過了數(shù)天,沈棄在院中看書泡茶,突然說: “你會說話么?” 院中無人,這也不像是對暗衛(wèi)說的話。 沈棄抬眸準(zhǔn)確地望著她,習(xí)慣性地露出一個笑容來,他的氣色仍舊不算好,卻至少脫離過分憔悴的模樣,笑起來的時候,很好地掩蓋了所有的不適:“如果我想讓你和我說話,你應(yīng)該就會說話吧。” 林寒見一頓,很快明白過來,沈棄這是完全將她視作幻覺的意思:以他的意志為主導(dǎo)的一個幻覺。 誠然,認(rèn)為一個人沒有死去,和能看見這個人的幻覺,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并非不能共存。 “過來坐吧?!?/br> 沈棄將一杯茶放到自己的對座,示意林寒見坐下。 林寒見依言坐下。 “院子里的木靈花開了,毒性雖強(qiáng),可大概會討你喜歡?!贝渥?,沈棄便一派自然地開始說話,如同那天對著那枚儲物袋,他自言自語的樣子太正常,以至于在此類情況下愈發(fā)反常怵人,“你上次走得太快,這些花都沒來得及開,若要再開又是一年,也不知道你何時能真正地看一眼。” 沈棄的院子分兩邊,一邊是相對小一些的正經(jīng)院子,另一邊是種著各種奇怪植物花卉的院子,乍看是漂亮的百花園,實則樣樣都有不一的毒性和效用,不能隨便碰。 此刻他正在這個看上去風(fēng)景美麗、危機(jī)四伏的院子里,悠然自得地品茶。 “你房間里放的那些花,我都一件件地經(jīng)手,好看又無毒,但你每次都不多看一眼……你以前分明還挺喜歡模樣漂亮的花?!鄙驐壵f著,停了一停,聲音低了點,“應(yīng)該不是因為怕我下毒吧,我學(xué)會的都教給你了,你應(yīng)當(dāng)能看出來我沒有做什么多余的小動作?!?/br> 林寒見就那么坐著、聽著,沉默不語。 沈棄雖然那么問了,她卻覺得,他是不想讓現(xiàn)在的她開口的。 她以前也不是喜歡花,只是這個異世界很多花都是沒見過的,種類特別用法特別,她感興趣罷了,又不好直說,便說是喜愛漂亮的花。 沈棄用有點自我懷疑的語氣說:“是那些花都不夠漂亮么?” “……” “也是。” 沈棄自顧自地對話著,視線卻看向林寒見,融著淡淡春色的笑,“你見慣了外面漂亮的花,就不稀罕我的花了。” “……” 這話說的,真容易讓人想起“路邊的野花不要采”這句話啊。 沈棄又同她說了許多花,夾雜著過往的追憶,基本全是一些閑話,適合在這樣微風(fēng)和煦的日子一邊品茶一邊隨口閑聊。 茶水飲盡。 沈棄又一次看向她,眼中帶著無限的柔軟與眷戀,嗓音溫然,如溫泉撫慰流淌而過,搔得人耳朵與心際都癢了起來:“好了,從今以后,你可以消失了。” 林寒見默默地注視著他。 “我不需要一個虛假的幻覺來陪伴我?!?/br> 沈棄說著類似告別的結(jié)語,沒什么特別鋒利的言辭,他還是用那種信賴的、商量的親近口吻,在向她表達(dá)一個事實,“一連數(shù)天,你的出現(xiàn)讓我貪戀不已,如果不能得到她,沉溺于幻覺未嘗不是一個自我欺騙的辦法?!?/br> 他眉眼俱彎,連日來一直沉重壓抑,此刻卻豁然開朗,眉宇間的光亮跳躍著落到淡色的唇角,他用一種輕松而決絕的語氣,道:“但我仔細(xì)想了想,還是不行。就算我永遠(yuǎn)也找不到她,也不想要假的?!?/br> “我一定要真的?!?/br> 第一百四十五章 林寒見假作幻覺出現(xiàn)在沈棄的眼前, 是想著先讓他適應(yīng)有個幻覺,再在合適的時機(jī)引導(dǎo)他;要么,拖一拖他的行動也好, 讓他動搖,不至于那么雷厲風(fēng)行。 不論是哪種方案, 此刻顯然已經(jīng)失敗了。 如沈棄所愿, 這個“幻覺”消失了。 ——在沈棄的眼中是如此,于林寒見而言, 她剛回到原本世界,畫面就切到了慕容止那方。 懷中的物品都沒來得及撒手,慕容止在第一時間側(cè)首望過來, 不同于沈棄那時候的碰巧, 他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才轉(zhuǎn)過視線來,澄澈明亮的茶色眼眸專注地看向林寒見所在的方向, 用一種足以卸除異世界距離的通透目光,平和地打量著。 他能感覺到。 林寒見愣了一下。 “是……” 慕容止跪坐在矮幾前,遲疑地對著虛空發(fā)出詢問, 他應(yīng)該不大確定,所以遲遲沒有說出論斷, “……你么?” 后面的字句愈發(fā)輕緩,低不可聞:“阿見?!?/br> 這等輕聲的呼喚似在惋惜, 又似怕過度驚擾了, 可還是耐心溫和的, 沒有如履薄冰的緊張感。 “如果是你, 希望你能和我見一面?!?/br> “……” 慕容止的口吻安撫而寧靜: “不要怕, 我不會被這種事影響?!?/br> 林寒見猶豫兩秒, 出現(xiàn)在了慕容止的眼前。 兩人相對, 一坐一站。 慕容止眨了下眼,眸色如水洗青碧,眼中沒有任何過分驚訝的情緒。 他與林寒見相視片刻,道:“請坐?!?/br> 林寒見無聲地坐下。 氣氛有點奇怪,卻莫名熟悉。 林寒見問:“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慕容止弧度很淺地笑了一下,規(guī)矩又內(nèi)斂,氣息幽遠(yuǎn)沉靜:“就是……那么感覺到了?!?/br> “?” “譬如,你現(xiàn)在在我眼前,我也不會有懷疑你是錯覺的可能?!蹦饺葜沟?,“我修眾生道,對這種事會比旁人敏銳一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