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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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以欣賞的眼光來看,沈棄的臉與他的腦子可以放在同樣優(yōu)越的水準上。 美人舉止坐臥,蹙眉狼狽都是美。 林寒見望著沈棄這副孱弱無力的模樣,意外發(fā)現(xiàn)對他的情緒竟然不那么針鋒相對,伴隨著誤會的解開乘風遠去了。 “不……” 沈棄嘴里吐出的都是前言不搭后語的片段式跳躍字句,拼湊不出完整的意思,“見……你……” 隨著不規(guī)律單字的吐出,沈棄的神色愈發(fā)焦躁,像是陷入了難以掙脫的泥沼中,面容上浮現(xiàn)出幾縷哀戚的情緒。 林寒見咸魚癱在他身邊,不怎么想動,越看他情況越不對——牙齒已經(jīng)自發(fā)地咬住了下嘴唇,動作粗暴又驚慌,眼看著嘴唇快要被咬破。 她猶豫地伸出手,在沈棄的做肩胛骨略下方處拍了拍:“……喂,你沒事吧?” 想了想,很有始有終地又加了句稱呼: “閣主?” 沈棄這次就沒那么好打發(fā)了,大概是被噩夢魘住了,痛苦與懼怕的情緒交織在他臉上。饒是林寒見都沒見過他此等表現(xiàn),一時驚住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也發(fā)了高熱,看見了什么可怕的幻覺。 沈棄的夢魘還沒有結束,說起了糊涂話:“爹、爹——” 林寒見注意到他的手不安分地動著,似乎是想抓住什么,她默默地扯出一截自己的裙擺遞過去。 然后,就被沈棄逮住了手。 林寒見:“……” 我有理由懷疑這家伙是假暈,而且我還有證據(jù)。 奇怪的是,沈棄在抓住她的手之后,那份不安就逐漸平息下來,嘴里的細碎囈語跟著全部消失。 這類情況在先前出現(xiàn)了幾次,不過林寒見都沒有注意到。 因此,林寒見聯(lián)系前后,覺得沈棄可能是在大腦不清楚的情況下,把她當?shù)恕?/br> 這就很有意思了。 林寒見惡向膽邊生,眉梢挑了挑,手指在沈棄掌中動了一下,換來他急切地挽留。 她笑瞇瞇地慈愛道:“乖崽?!?/br> “……” 睡夢中的沈棄對此一無所知。 沈棄看見的景象不符常理,大腦紊亂的情況下只憑潛意識的恐懼胡亂做夢,致使他看見了林寒見和父親出現(xiàn)在了同一個場景中:父親要殺了林寒見。 他已成長為比父親逝世時更優(yōu)秀的模樣,在夢境中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父親的人手將他們圍住,他的人不敵,父親讓他交出林寒見,否則會將他關到刑室里去。 “這個女子對你的影響太深,你得殺了她。” 父親面無表情地道,“如果你下不了手,就由我來殺了她。” 沈棄將林寒見推開,卻連碰都碰不到她的手:“寒見,快跑!” 林寒見沒動。 她只是目光失望地望著他,輕輕地問:“你不能保護我嗎?” 沈棄啟唇。 林寒見直接移開了目光,語氣低落無比:“對,你本來就下了追捕令要抓我,你才不會保護我。你巴不得想除掉我,令我不能再影響你,對么?” 不是。 不是這樣的。 沈棄說不出來,眼前劃過刀光劍影,沖著林寒見而去,他焦灼萬分,只能再次以身去擋。就在這時,他突然能夠抓住林寒見的手了,那種無實感的空落感被她掌心的溫度瞬間消融,他抱著林寒見躲開了父親的追殺。 …… 天將擦黑。 沈棄的眼睫顫了顫,是將要醒來的動靜。 這驚動了閉目養(yǎng)神的林寒見,她本就沒有真的睡著,不過是靜止著休養(yǎng)生息。 沈棄睜開眼,便見到了林寒見。 她身后是天際間的最后一抹余暉,將她的輪廓清晰勾勒,完整地映在他眼中。 沈棄恍惚地望著她,如在夢中,他終究搶下了林寒見,將她護住了。 他仍帶著緋色的眉眼無聲地彎起,露出一個純粹又安心的笑。 林寒見看過他那么多種笑容,或嘲諷或篤定,或不懷好意或真心高興,沒有一種像眼前這個笑容般,輕而易舉地扣住了她的視線,揉合了孩童的純真與全身心的信賴喜悅,在她心弦上猝然撥動了短促的音節(jié)。 令人意外。 第七十九章 片刻后, 沈棄完全清醒過來了。 “……” “……”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顯然,沈棄剛醒后的那個笑容同時影響到了雙方, 以至于一個出于莫名以及感覺能看好戲的心理,沒有開口;而另一個,則陷入了微妙難言的尷尬與不真實感中,亦沒有出聲。 他方才的那個表情是否很奇怪,否則為何林寒見的眼中瞬間浮現(xiàn)起一種不好描述的驚訝, 成功將他從混沌邊緣拉回現(xiàn)實。 最終, 沈棄率先打破沉默: “勞你救我, 多……” 邊說著, 他邊撐著手臂坐起身來,躺著說話畢竟感覺不好,然后, 他就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女裝, 話語跟著戛然而止。 這件女裝是套粉色的高腰襦裙。 襦裙在這個組合中只能擔任最低層次的沖擊,往上是這晃眼鮮嫩的粉色, 最后是, 高腰——在沈棄的肋骨處硬生生勒出了一道分明的弧線,讓整體視覺產(chǎn)生了束腰的效果。 沈棄吐出一口氣, 都感覺到了帶子束緊處的抑制感。 乍看上去線條竟然還不錯。 死寂毫無防備地再次充盈了這個狹窄的洞xue。 林寒見挑起了打破寂靜的重任,解釋道:“好掩人耳目。” 沈棄手指摸到臉上, 沒有摸到白玉面具。 林寒見:“易容所需。” “……” 沈棄頷首, 將未完的話延遲地補充完整,“多謝?!?/br> 林寒見迅速地道:“不謝, 別忘了取消我的通緝令?!?/br> 沈棄的手指在停留在自己的左臉上, 沒有面具覆蓋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他稍顯遲緩地回應:“早就撤了?!?/br> 都抓到她了,還留著做什么。 林寒見從善如流地改口道:“以后也別抓我了,我這次對你可是救命之恩。” 說話時,她的視線快速地從沈棄肋下和手臂處的傷口劃過,分明是在說出這話時內(nèi)心深處還不能理直氣壯地完全贊同。 沈棄聞言,沒有立即應答。 林寒見眉心跳了跳,心說對沈棄果然不能抱有期待,昏迷不醒時就是乖巧之最,平時還是狗得很。 “那我們換個條件?!?/br> 林寒見見風使舵得非???,心跳稍微快了一點,臉上鎮(zhèn)定無匹,順勢道,“把你的面具給我?!?/br> 沈棄一怔:“什么……?” “你的白玉面具?!?/br> 林寒見佯裝不知沈棄奇怪的點,清晰重復自己的要求,“我救你不圖太多,既然我想要的你應不了,那我便要你的面具?!?/br> 沈棄眼中浮現(xiàn)困惑,表情一言難盡,仿佛是要說出什么不得了的話來。 林寒見已經(jīng)做好了應對的高度警戒準備。 不料沈棄開口便是一句:“‘不圖太多’?” 對她的話語進行了選擇性地復讀。 林寒見:“……” 她想了想,為求謹慎地問:“你是希望我多圖點,還是覺得我救人不應該圖回報?” “都不是。” 沈棄搖了搖頭,神色若有所思,卻沒說出后面的話——他以為林寒見肯救他,是因為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傷口,清楚了那起誤會的真相,不想欠他的人情才出手相救。 如今看來,似乎不是。 她也并非沒有扯謊的可能,只是沈棄這會兒從高燒中緩過來,骨頭縫兒里都在發(fā)疼,見著她安然無恙地在眼前說著話,便憊懶些,不去深想了。 沈棄安穩(wěn)地靠在巖壁上,觸感并不好,他臉上和細微神色間都沒有反應出半點不適:“你為什么想要我的面具?” 林寒見沒有正面回答:“如果你不想給面具,就答應我上一個條件,從此都不許再為難我?!?/br> 沈棄毫無意外地沉默了。 索要面具確實很突兀,但當這件事與“斬斷以后”聯(lián)系在一起,便順理成章地成了上一個條件的砝碼:如果不答應這件事,就必須答應上一件事。 這算是談判中用到的手法。相比于率先拔高期待值等候?qū)Ψ娇硟r,這種方法則是,看似給了兩個選擇,實際上都令人為難,權衡之下還是最開始的條件更簡單施行,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要是遵從他本來的意愿,要將林寒見遠遠地推開,自然是從此不會再與林寒見有主動的交集,順勢答應她的要求也并不難。但他昏迷后再醒來,尤其是林寒見這明顯……不是很能說得通的援手,讓他沒辦法堅持原本的想法。 她救他,如果不是為了償還恩情,只是為了拿這點去抵消他們的曾經(jīng),與她最開始的表現(xiàn)不符;如果是為了償還恩情,能在生死關頭都沒有放棄他,帶著他落入這峭壁崖邊的一線之地,比任何事都能牢牢地攥住沈棄的心神。 即便在情理上來說,他當時也是在未知的情況下拿命去救林寒見,林寒見的行為可以算作是一種極端的償還,但他仍然無可避免地軟化了心臟。 “你跳下懸崖前,就知道這里有個特殊的容身之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