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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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wèi)離他最近,最先知道他情況不對,伸手去扶沈棄,沈棄卻很抗拒,手指縫的鮮血滴落在地上,揮手讓暗衛(wèi)們離開。 暗衛(wèi)看他簡直是下一秒就能斷了氣息的模樣,還是沖出去找了丁元施。再回來時,沈棄已經(jīng)伏在桌邊,手指緊緊地握著桌沿,不知道是在抓住什么,死活都弄不開。 “不必送閣主去榻上了。” 丁元施當(dāng)機立斷,接過了溫帕子替沈棄擦拭唇邊的鮮血,壓著嗓音吩咐道,“去拿幾個軟墊來,讓閣主靠著?!?/br> 沈棄醒得算快,比丁元施預(yù)想的情景好太多。 “閣主,你此刻感覺如何?” 沈棄抬了抬手,是制止的意思:“無事,都下去?!?/br> 丁元施不肯走。 他還注意著沈棄的表現(xiàn),及時的為他奉上一杯溫水。 沈棄是丁元施看著長大的,丁元施曾有妻子,愛之極深,卻被歹人殺死,他也一生無后。這話說出來大不敬,丁元施確實是將沈棄當(dāng)成半個兒子看的。 “你有話要說?” 沈棄喝了口清水,嗓子被倒涌的鮮血刺激了,嗓音有幾分破敗的喑啞,飄忽著落不到實處,“陸折予來了吧?!?/br> 丁元施知道瞞不過沈棄,輕點了點頭,怕驚擾了什么:“陸折予正在廳中等候,閣主現(xiàn)在就要見嗎?不如,稍作歇息,再——” 沈棄闔上眼:“請他進(jìn)來?!?/br> 丁元施噤聲,沒有再勸。 不多時,陸折予便被人請來。 還未踏進(jìn)屋子,陸折予就在一片藥材的氣味交織中,聞到了血的味道。即便已經(jīng)被清理過,可陸折予對血腥氣向來很敏銳。 沈棄病到這種程度了么? 還是方才兩場交戰(zhàn),是他把沈棄打成這樣的? 陸折予心中茫然,多年好友反目,又纏綿病榻,戀人不知所蹤……他不知該怎么陳述心情,連動作都僵硬躑躅。 進(jìn)了屋,藥材的味道更明顯。 說是帶了藥丸,但很多藥品需要特殊的熬制與嚴(yán)格的時間等加以輔助,才能發(fā)揮最好的功效。 陸折予一眼望見位置上的沈棄,臉色慘白更甚記憶中的每次,兩人對視一眼,陸折予都覺得他眼睛沒什么焦距。 “你這是……” 陸折予有點體會方才丁元施的惶然感了,不止是一種病弱的常態(tài),還多了一種難以描述的過分沉寂。 “坐吧。” 沈棄似乎并不打算聽他寒暄和詢問身體狀況,待陸折予坐下,便開門見山地道,“你為何事而來?” 這一句話,很輕易地將他們之間的距離隔開,湮滅了空氣中最后的溫度,全然以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展開。 陸折予臉色微冷,問道:“你的人是否已經(jīng)捉住了林寒見?” “沒有?!?/br> 沈棄答得很快。 陸折予不大相信,他很矛盾地對沈棄的能力和手腕有一份信任,縱使他心里同時也不希望沈棄能抓到林寒見:“當(dāng)真?” “騙你無益。” 沈棄說話不帶起伏,渾身上下透著股懨懨的氣息,“你不相信,盡管去想法子查?!?/br> 既不多阻攔陸折予可能帶來的危害,也不多費唇舌玩攻心戰(zhàn)。 這種狀態(tài)的沈棄太反常了。 像是瞬間被抽走了某樣賴以生存的要素,留下一具空殼,卻又不是完全地流逝了所有的生命力,只是暫時無法再雷厲風(fēng)行地出手于談笑間,安靜如死物地停留在原地。 陸折予心中剛生出這樣的想法,對沈棄的不忍心逐漸從心底深處浮上來,正要說話。 沈棄又道:“不過你查的時候可要注意一點,不要暴露太多?!?/br> 陸折予不明其意,條件反射地蹙了蹙眉:“什么?” “翙閣捉人,拿的是背叛者林寒見?!?/br> 沈棄用一種怠惰得像是隨時要睡著的聲音,毫無威脅意味地陳述著,“星玄派要通緝尋回的,同樣是林寒見。假使你陣仗再大一些,恐怕不必我做什么,未來你要應(yīng)付的都比現(xiàn)在更焦頭爛額數(shù)倍?!?/br> 陸折予眼瞳驟緊。 沈棄見他臉色不好,又道:“不妨再提醒你一句,林寒見如今確實沒被翙閣找到。一旦我真的捉住她,誠然,你是陸家的大公子,可要拿什么來從我手中要回,我正大光明要捉的叛徒?” “且不提星玄派中,你的師父和幾位真人看你面子輕輕放下,你母親和你整個氏族,都能放任你因為一個師出有名而被帶走的女子,賭上整個陸家?” 陸折予很好。 他從小循規(guī)蹈矩,知禮克己,生平僅有的兩件意外之事,一是為林寒見自傷,二是為林寒見撒謊叛友。他風(fēng)光無限,卻同時顧忌太多,所以從小都不能隨心所欲。 “我同你不一樣?!?/br> 沈棄靜靜地望著他,眼中了無生氣,毫無情緒的眼底猶如隨時可能燃起余焰的灰燼廢墟,“翙閣不會是我的阻力,我只有我自身?!?/br> “你真想抓緊她,就處理得好些,別是到頭來將她拉入那潭渾水,還要她幫你對抗。” - 林寒見撞上了兇煞。 她懷疑是自己跑路太迅猛,以至于出現(xiàn)了幻覺——這只人形兇煞不是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他們收服了,關(guān)在瓶子里了嗎? 兇煞頂著一頭標(biāo)志性的長發(fā),這會兒長度伸縮自如地調(diào)整,只垂到他的小腿處。他身量很高,目測一米九五以上,林寒見在□□下和他對視,就得很沒有氣勢地順著抬起頭:“……你是怎么跑出來的?” 林寒見一說話,表情木然的兇煞便跟著調(diào)動了面部肌rou,露出頗為委屈的神色,大海般的眸子還眨了眨:“我旁邊看守的人走開了,我就沖出來了?!?/br> “?” 林寒見猜測,可能是陸折予那邊有急事,便沒有將瓶子隨身帶著,以免行動打斗中不慎遺落,沒想到兇煞還有這等本領(lǐng)。 “你抓我,我才進(jìn)去的。” 兇煞朝她走近了一步,長的太高,靠近一點都有種遮天蔽日感,他放低了聲音,很不自然地調(diào)整著語調(diào),“我都聽你的話,你別跑好不好?” 林寒見沉默地望著他,沒有輕舉妄動,兩秒后,她突然意識到:這只兇煞在學(xué)陸折予說話。 他懵懂地認(rèn)為,林寒見和陸折予更親近。 所以在明白這種行為應(yīng)該叫做“討好”之前,先去自發(fā)地學(xué)習(xí)了陸折予的樣子。 第六十三章 林寒見:“……” 哥啊, 你學(xué)陸折予說話,這路就走窄了。 陸折予一個直男典范,有什么可值得學(xué)習(xí)的? 兇煞看林寒見不說話, 沉默了一下, 語氣又變回原來那種機械感,吐字雖然流暢許多,但能明顯感覺出來他絕對不是個人:“你不喜歡我這樣,那你喜歡什么?” 林寒見很想夢回零幾年,用一句當(dāng)時的流行語回:我喜歡你離我遠(yuǎn)一點。 站在林寒見的角度, 她拿不準(zhǔn)這只兇煞的真實意圖, 親近和好感來得太過突兀,可她又自認(rèn)確實和他沒什么過往交集。 唯一能解釋的,可能是那玄之又玄的“雛鳥情節(jié)”了。 林寒見能察覺到兇煞有靠近她的意圖,便以交談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是你第一個見到的人嗎?” 兇煞搖頭, 一頭烏發(fā)在陽光下?lián)u散開來,可比上好的綢緞:“不是?!?/br> 最先見到的,是制造“他”的人。 雛鳥猜想破滅。 林寒見的視線游移一瞬, 很短促地觀察了下周圍的環(huán)境, 臉上同時呈現(xiàn)出一抹飽含暖意的笑容:“說起來, 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呀?” 不論是這點明顯消除了抗拒意味的笑,還是林寒見句末輔以輕快情緒的調(diào)子,都成功地讓兇煞心情愉快起來, 他有樣學(xué)樣地跟著林寒見,也笑了起來:“我、還沒有名字?!?/br> 林寒見耐心地點點頭,覺得自己像個幼兒園老師, 全神貫注地聽著兇煞小朋友的發(fā)言。 兇煞回應(yīng)著她的目光, 有點羞澀地猶豫了一下, 才道:“你給我取名字,我就是你的東西?!?/br> 林寒見:“……” 別了吧,大兄弟。 你為什么這么喜歡我,我還完全不明白啊。 而且,林寒見注意到,兇煞不僅學(xué)會了模仿陸折予的說話語調(diào),在意識到“陸折予模式”好像不太起作用以后,又開始模仿人的羞澀情緒。 對。 他居然在程式化的模仿“羞澀”。 林寒見形容不出來這魔鬼的感覺,非置身當(dāng)場不能體會,有種在看機器人努力融入人類的錯亂感,又毛骨悚然,又莫名的心酸可憐。 ……尤其他長得還這么高,委委屈屈地靠過來說好話,特別有大型動物尋求愛撫的既視感。 林寒見調(diào)動了全身的廢話細(xì)胞,做出佯裝驚喜的樣子:“讓我給你取名字嗎?可以嗎?哇哦,這件事竟然可以由我來做嗎?” 兇煞不知道為什么林寒見突然就開心起來了,表現(xiàn)得很振奮可愛,他的雙眼都跟著晶亮起來,很努力地跟上林寒見的節(jié)奏:“是,可以,由你來做最好了。我有了你給我的名字,我們就可以永遠(yuǎn)在一起。” 林寒見渾身一激靈,條件反射地拒絕:“那還是算了吧。” 兇煞茫然地微張著嘴,呆愣愣地問:“為什么?” 林寒見笑著道:“我想起來,我取名字的實力很不好,還是不隨便給你取名字了。你去找取名的算命大師,再為你取一個風(fēng)水寶名,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 不行。 附近遮擋物太少,她之前又怕暴露行蹤,走得小道,附近沒什么人,很難有救兵。 她剛剛和人打了一場,沒歇多久,體力和靈力都跟不上。 硬碰硬不可取。 只能先拖著時間,暫且靜觀其變了。 “風(fēng)水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