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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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大門派做凡塵俗世的任務(wù)還是頗有市場,精怪妖物吸取天地靈氣或是意外機遇成型,沒有正確引導(dǎo)很容易誤入歧途、擾亂塵世秩序。 此次陸折予接的任務(wù)中規(guī)中矩,嚴格來說都不必他這樣等級的人出手,誠然只是為了帶林寒見出來散散心,找了個由頭罷了。 精怪作祟分為兩種:一者是為食人精氣,二者是為前塵過往。 臨城中所存的精怪,正是第二種。 這類精怪的產(chǎn)生依托于曾經(jīng)存于人世的人本身,或者是其使用的物件,在經(jīng)歷了特殊的影響后再幻化而成。大多數(shù)都不會害人,只會擾民,是想要完成執(zhí)念、未盡的事情等。 然而。 林寒見與陸折予一進臨城城中,表情立時嚴肅了些許,這點輕微的變化不必宣之于口,他們加快腳步走向委托的那戶人家。 還未靠近,一股沖天的怨氣便隔著院墻驟然升起,裹挾著濃重的黑霧,帶了一陣強烈的颶風。 陸折予提劍而上。 但比他更快的,是一道金光。 從距離上看,金光發(fā)出的地方明顯離那戶人家更近。 林寒見還未意識到這是什么,她腕上的檀木珠率先蹭動了一下。 她不由得垂眸,再度抬首時,那道微弱的金光以破竹之勢,由內(nèi)迅速地破開了這道龍卷風似的黑霧。 一襲白影乘風落下。 風隨人止。 慕容止斂眸俯視下方,眼神悲憫寬仁,神色不悲不喜。 他大約也感應(yīng)到了什么,朝著林寒見的方向望來。 隔著逐漸消散的黑霧與纏繞其間的金光,兩人遙遙地對上視線。 第四十七章 慕容止的眼瞳本色是剔透的茶色, 褪去了魔化狀態(tài)的血色陰霾,他的眼睛在日光下便如茶色的琉璃,透亮美好;望著人的時候總有一層揮之不去的距離感, 同陸折予的冷漠不同,是一種讓人心安卻無法冒犯的圣潔。 林寒見也沒想到, 她在已經(jīng)和慕容止談過戀愛的情況下, 仍然能從這個人身上感覺到那種不可侵犯的神圣純潔。 她都開始懷疑當初和她接吻的慕容止是不是眼前這位了。 遙遙地這樣對視一眼, 林寒見便覺得:慕容止這人吧,果然還是這幅模樣更加順眼。 往事隨風散。 那團過重的怨氣被慕容止打散, 依著陸折予本來接的任務(wù), 按理來說, 不論情況有沒有被順利解決,他們都要過去看看。 在挪步之前,林寒見將自己的袖口拉了一下, 順便把檀木珠往上捋,藏進衣服更深處。 ——現(xiàn)男友和前男友之間最好是不見,不得已撞見了, 又實在不能丟開前男友送的東西,那就只能好好地藏起來了。 主要是這檀木珠,必須要和林寒見的肌膚有接觸才能發(fā)揮穩(wěn)定的效用, 林寒見先前又在檀木珠上下了點小禁制, 這會兒再折騰既顯眼又麻煩。 林寒見看到了慕容止, 陸折予自然也能看見。 不同于林寒見還有打量慕容止現(xiàn)今狀態(tài)的閑心, 陸折予第一時間看向了林寒見,想知道她會是什么反應(yīng)。 這一回首, 陸折予正好看見了林寒見推那串檀木珠的動作, 不禁眼神微黯, 又裝作什么無事發(fā)生過,沉默地收回了視線。 陸折予和林寒見走進那間院墻內(nèi),是在發(fā)出委托的這戶人家的后院。 宅子里空無一人。 慕容止站在原地等他們。 三人一見面,互相行了禮,皆是周到。 慕容止率先開口,解釋道:“我略早來一步,讓這戶人家先去別的地方安置了?!?/br> 陸折予嘴唇微動,他看見慕容止的時候,還是沒辦法完全平常心,腦中會不自覺地將他的模樣,與方才林寒見狀似撫摸檀木珠的畫面重疊起來。 倒是林寒見,很自然地接著問:“按照我們接到的任務(wù),消息說明這里不過是因著前塵過往而生的精怪。但方才怨氣沖天,伴隨異象,明顯不是精怪所能達到的程度。敢問明行佛子,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一番話既陳述了來意,又表明了愿意合作的意向,末了還頗為客氣的加上了尊稱,以示友好。 林寒見的發(fā)言挑不出錯處。 陸折予則是被她話中明顯同他歸位一派的“我們”,以及對慕容止客氣到毫無私隱的態(tài)度,無形且成功地安撫了。 慕容止聽林寒見說話,視線便望向她,那種眼神中沒有從前那樣顯而易見的愛意與追逐,只是再尋常不過的循聲望去。 聽完,慕容止微微地點了點頭:“如林姑娘所說,這并非是普通的精怪,乃是兇煞?!?/br> 在這部游戲的世界觀中,“兇煞”并非只是一個簡單的名詞,而是籠統(tǒng)概括了地位與妖、魔近乎同等的一種偽生靈。相比之下,兇煞從怨氣、惡意等種種負面情緒而生,不能看做是獨立的生命體。 正因如此,兇煞消滅起來分外棘手,比需要實現(xiàn)愿望、消除執(zhí)念的精怪更應(yīng)迫切地找到源頭,否則一旦擴大,傷人及一城都有可能。 人存活于世,事情雜多,會在偶爾之間或多或少的產(chǎn)生一些不大好的念頭。這之類的雖然也可以稱作是負面情緒,卻絕不會引起兇煞。 林寒見側(cè)首看向陸折予,開口的話明顯是和他說的,語氣比方才隨意了些,多了點顯而易見的熟稔:“看來還得查?!?/br> 陸折予應(yīng):“嗯?!?/br> 慕容止對他們之間的互動沒有半點觸動,他坦然地自處,好似不會被任何外物侵擾,又回到了從前的明行佛子。 陸折予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一件事:時至今日,林寒見都保持著易容成“荊夢”的模樣,可是慕容止一眼就認出她了。 那串檀木珠或許起了作用,但是,倘若沒有呢?假使,慕容止真就能通過易容一眼看出林寒見——他方才可是直接喊的,“林姑娘”。 即便慕容止與林寒見相見至今沒有多少交流,雙方皆保持著一種點到為止的客套疏離,可正是這種沒有提前商量的心照不宣,更讓人覺得怪異。 慕容止轉(zhuǎn)往墻根處,陸折予則走向樹下,林寒見兩邊看了看,就近去向兩米外的一汪池子。 ——兇煞需要太多的負面結(jié)合,所以必定有事物驅(qū)動。 臨水、臨暗、界限處最佳。 林寒見對慕容止不隱藏身份,完全是認為沒有必要:首先,檀木珠還戴在她手上,而檀木珠與慕容止有微弱的感應(yīng),先天條件就打破了隱藏的可能;其二,慕容止生性純良,對他人的苦楚難處總是盡最大的可能理解,他沒有拆穿、擅自干涉別人的愛好;最后,他們的事情早就是老黃歷了,不需要拿出營業(yè)狀態(tài)。 誠然,林寒見沒有考慮到陸折予的心思,她這種可以說是對慕容止分外信任、也可以說是對慕容止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最難分辨真意,容易引起猜忌。 若是平常就罷了,可情侶剛吵完架和好,還在敏感期,實在是經(jīng)不起來自“前男友”的重磅炸彈。 林寒見毫無所覺地靠近池邊觀察,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攏,指尖出現(xiàn)一團淡青色的光暈。 她將這團光暈直直地打向池底,一時間卻沒有得到任何反饋,如石沉大海,她的靈力在這方小小的池水中竟然帶不起任何反應(yīng)。 林寒見蹙眉道: “這池水有——” 問題。 池中的水以逆時針旋轉(zhuǎn),急速朝著中心點涌入,眨眼間便形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高速漩渦。從內(nèi)傳來的巨大吸力使得林寒見沒能站穩(wěn),她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靈力的迅速流失,反手試圖去抓住什么。 在她身后,慕容止與陸折予同時向她的方向趕來。 “阿見!” “師妹!” 千鈞一發(fā)之際,林寒見的身體以一個柔軟到不可思議的姿勢,側(cè)邊下腰去扶住了邊緣的白玉矮柱。 因為這個動作,她便錯開了離她更近的陸折予的手。 林寒見脫身要出,池中的吸力陡然加大,一并延展出幾根粗壯的、類似藤蔓的不知名物體。她手中握著的矮柱也從底部開始碎裂,失去支撐。 陸折予本是先一步趕到林寒見身邊,但林寒見錯開了他的手,這中間即便轉(zhuǎn)換再快,也會有多余耗費的時間。 慕容止成功地抓住了林寒見,握緊的一瞬間,他仿佛也愣住了,沒想到真的能成功。 下一秒,兩人一同墜入漩渦之中。 墜落的過程中周遭一片漆黑,慕容止只能感覺到掌心的那點溫度,由于視線已經(jīng)不能發(fā)揮原有的作用,慕容止忍不住攥緊了林寒見的手,他想說話,可環(huán)境的壓迫感與厚重感令人如鯁在喉,只要一嘗試開口,就好似有什么淤泥一樣的東西要爭先恐后的涌入了口鼻。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慕容止不敢有半點松懈,害怕真的松手林寒見就會被卷入什么不知名的異地。 他的力道絕對不如尋常時控制的那樣恰當。 大概率,會讓她產(chǎn)生疼痛感。 等危機解除,他會向她賠罪。 慕容止如此地想著。 突然間,他掌心中的手微弱地動了一下,像是錯覺,直到林寒見再次動了動手指,他才分辨出那是什么意思——她很輕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她知道他現(xiàn)在的舉動是為何,所以用同等的方式,傳達了她的愿意理解。 慕容止心中的那點猶疑便徹底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安定感。 片刻后,他們落在了平地上。 這里終于不再那么沉重,連開口呼吸都覺得困難。 慕容止松開了林寒見的手,不過瞬息,林寒見自覺地抽回手,指尖都要徹底抽離時,慕容止的手又追過來,堅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慕容止?” 林寒見沒有直接甩開他的手。 慕容止是個有分寸的人,他如今回歸靈山,比魔界的克制更多了清明理智,不會胡亂施為——他這種人,就算黑化了都做不出什么。 慕容止沉穩(wěn)和緩的嗓音響起,還是那副溫和卻遙遠的姿態(tài):“我試一試點燃靈火,你先不要同我拉開距離,以免這里還有什么突然的機關(guān)。” 林寒見接受這個合理的說法:“好。” 所謂靈火,就是以靈力凝聚成照亮體。具體cao作各家不一,唯二共通的:需要對靈力有精準平穩(wěn)的控制,且自身的靈力深厚。 等閑修士做不到這點。 慕容止單手施術(shù),是靈山秘法,一抹光暈從他的掌心幽幽升起,由微弱至明亮,給了人眼適應(yīng)的過程。 他垂眸望著這抹光,眼睫低垂,神色溫柔而冷靜,眼神如真正的琉璃器物般,不容任何微塵末節(jié)。 既慈悲,又漠然。 ——大愛至廣,處處有情,處處無情。 他將這抹光移到了林寒見的跟前,就在這近乎真正神佛模樣存在的同時,他的另一只手中,還緊緊地握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