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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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出來,別說是同情了,林寒見險些嚇得當(dāng)場消失。 林寒見反應(yīng)極快地道: “公子可是認(rèn)錯了人?是我啊,兄長?” 連著兩個陌生的稱呼,將陸折予自短暫的美夢瞬間拉回了現(xiàn)實,他下意識地別開臉,避開了同林寒見的視線相觸,聲音比片刻前更為嘶啞破?。骸肮媚锊槐毓芪摇!?/br> “公子既然如此說,我便先走了?!?/br> 林寒見簡略地一頷首,轉(zhuǎn)身就走,關(guān)門時都不帶回頭的,迅速回到屋內(nèi)繼續(xù)修煉。 陸折予身上的靈丹妙藥多得可以開間高級藥鋪,用不著別人cao心。 夜色漸深。 林寒見好夢至半途,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打開門,霜凌劍便從縫隙中利索地竄進(jìn)來,劍身橫著推開了房門。 “……?” 林寒見往后退了一步,霜凌靈活無比地靠近,冰冷的煞意欺近,她不禁抖了抖,抬手要回?fù)簟?/br> 霜凌劍退開些許,劍身在空中反復(fù)晃來晃去,幾乎晃出虛影;又對著林寒見旋轉(zhuǎn)一百八十度,并且不住地重復(fù)這個動作。 林寒見仔細(xì)地思考了一下,這可能是在鞠躬,或者是磕頭。 仙劍霜凌,自然有靈。 這游戲卻沒有劍靈玩法,因此也到不了能與主人對話的地步。 隔壁屋內(nèi),陸折予伏在桌邊,宛如命不久矣的傀儡,渾身散發(fā)出一種了無生趣又刻板冷冽的死氣。好似下一秒就能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拔劍和人同歸于盡;或者是自行了斷——從他胸口上霜凌的劍傷來看,這點并非沒有可能。 林寒見推門進(jìn)去,站定在他兩步之外: “公子,你還清醒著嗎?能聽到我說話就睜開眼。” 陸折予一動不動。 霜凌劍急切地飛到陸折予身邊,將他的儲物袋挑到了桌上,苦于劍身,死活打不開儲物袋。它再度試圖貼近林寒見,擺明了要她幫忙。 林寒見被它逼得沒法兒,伸手去碰儲物袋,一邊還想試試霜凌劍是否真的能聽懂人話,開口道:“這上面有禁制,除了主人和親近之人,其他人都打不開——” 話音未落,儲物袋就打開了。 林寒見:“……”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 林寒見手指還僵著,霜凌劍便飛身進(jìn)了儲物袋。 片刻后,霜凌劍帶著一朵散發(fā)著瑩潤白光的蓮花出來,拉扯到了陸折予的手邊,又用劍柄推著林寒見坐下,看樣子是想讓她驅(qū)動這朵蓮花。 林寒見曾在系統(tǒng)百寶圖中見過,這是靈山的圣蓮,療傷奇藥。 她突然明白陸折予為何會巴巴地跑到魔界來找慕容止了,合著是欠了靈山的人情。 具體怎么cao作圣蓮,林寒見不清楚。她試著用靈力驅(qū)動,見圣蓮上的光芒放大,便繼續(xù)灌入靈力。 圣蓮飄到了陸折予的身前,竟然融入了他的胸膛,那層光芒連帶著包裹住了他整個人,將他凜冽的氣質(zhì)都柔和了幾分,更多了一種難言的圣潔。 屋內(nèi)冷意逐漸消退。 林寒見望著這畫面,間或眨眨眼,表示她并不是呆住了,只是在沉思:“既然他帶著這朵圣蓮,為什么他還清醒的時候不肯替自己療傷呢?” 這個問題沒人能替她解答。 霜凌劍已經(jīng)靜靜地臥在桌上,不再動彈。 但當(dāng)林寒見起身欲走,霜凌劍便立馬彈起來攔著她。 林寒見順手給了它一個“腦瓜崩”,顧及著體內(nèi)好不容易平復(fù)的魔氣,沒有真的動手。她在屋內(nèi)踱步兩圈,伸手去拿儲物袋,饒是如此,霜凌劍卻不阻止她。 仿佛只要她不出門,能在這兒看著陸折予就做什么都行。 林寒見從他的儲物袋中拿了幾塊靈石,算作她出力的回報,而后便轉(zhuǎn)向未曾動過的床鋪,毫不客氣地躺了下去。 順便在床邊放了道結(jié)界。 憑陸折予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要打破這道結(jié)界絕做不到悄無聲息。 - 林寒見一覺好眠,醒來就見陸折予在對面打坐調(diào)息,目光便盯著這處放空了兩秒。 不期然陸折予睜開了眼,與她的視線正正撞上。 “昨日之事,多謝?!?/br> 陸折予又恢復(fù)到了素日的模樣,連開口的調(diào)子都冷冷清清,沒了昨天小可憐的痕跡,仍舊是星玄派高傲矜貴的大師兄。 “不客氣?!?/br> 林寒見翻身坐起來,隨意拍了拍手,“我拿了你六塊上品靈石,扯平了?!?/br> 陸折予眸色深深,口吻冷淡:“六塊靈石如何能夠?姑娘當(dāng)隨心所欲,多拿些才是?!?/br> 他起身,視線鎖在林寒見的臉上,將儲物袋送到她跟前。 林寒見笑了笑: “公子這話說得奇怪。既然你讓我隨心所欲,又何必用你的標(biāo)準(zhǔn)來衡量我的選擇?更何況……” 她伸手,指尖戳了戳這儲物袋,含了點輕佻的意味道:“讓我拿,卻又不替我開這儲物袋。難不成,公子是想看我急于求財卻不得的窘?jīng)r?” 陸折予神色不變,問:“你打不開這儲物袋?” 林寒見扯了扯嘴角:“公子該不會不知道自己的儲物袋上有禁制吧?也是,您貴人多忘事。昨日若非愛劍出手,不光這儲物袋打不開,就連那朵蓮花都找不出來呢?!?/br> “……” 陸折予默了默,“失禮了?!?/br> 儲物袋上有陸家特有的禁制,除了他和母親,只有寧音能打開。 寧音某次同他切磋時傷了手臂,他給她上藥,寧音很不高興,幾次不配合,血滴落到儲物袋上。后來他獨自一人時,盯著儲物袋上這點“污跡”看了很久,想著是要清洗才好,結(jié)果卻利用這滴血,令禁制對寧音無效。 她可能永遠(yuǎn)不會發(fā)現(xiàn)。 霜凌劍不是人,卻有靈,且同他多年,早已算得上他一只手,自然也能打開儲物袋。 陸折予拿出了五枚九幻枝,當(dāng)做賠罪。 林寒見這次沒拒絕: “多謝公子?!?/br> 她收起九幻枝,試探道:“公子昨日怎么突然舊疾發(fā)作?可是這幾日趕路太急,勞累過重?” 陸折予道:“無妨?!?/br> 多說話能把你噎死是吧。 林寒見臉上笑嘻嘻,心里mmp。 接下來的時間,陸折予話說得更少,好似心情極差,但排查速度顯而易見的上漲,硬是頂著假身份深入魔域的中心城池。 這也是他們唯一沒有找尋過慕容止的魔界區(qū)域。 林寒見想起慕容止身為男主之一的設(shè)定,又想起他在某種意義上被限制殺死,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不禁道:“明行佛子……該不會已經(jīng)在魔界成為上將了吧?” “不會?!?/br> 陸折予斷然否認(rèn),這話說得太快,反而顯得沒有說服力,全然是憑著直覺去反駁。而他說完這句,臉上神色更為沉寂蕭索,語氣中有種近乎兔死狐悲的感同身受,“明行佛子修行多年,縱然入魔,也應(yīng)有所為有所不為?!椤蛔郑?dāng)真如此難以勘破么……” 霜凌劍在他掌中輕顫,在與主人同悲。 昨夜陸折予舊傷復(fù)發(fā),并非是因為勞累,更不是靈力消耗過甚。 靈山圣蓮堪稱世間居無僅有的療傷好藥,他這道傷已經(jīng)兩年有余,最初便動用了圣蓮。無念大師那時見他,就曾斷言,他最難醫(yī)治的不是身體上的傷,而是心上枷鎖。 他刺了寧音一劍,使她重傷。 當(dāng)時他確實不知道那是寧音,更何況,寧音是要竊取密軸,他作為星玄派弟子,理當(dāng)出手。 重傷都不為過,竊取密軸者,可就地斬殺。 但他的狀態(tài)越來越不對勁,偶爾會出現(xiàn)恍惚的感覺,他以為是自己近日消耗太多,休息了一段日子。就連他的師父、師叔都來安慰他,甚至說出了“你并不知道那是寧音”的話。 他做了正確的事,為什么需要旁人尋求辯解理由的安慰? ……他覺得這件事不對么? 他覺得傷了寧音不對。 兩種想法在陸折予的腦中拉扯。他一面覺得這樣的對峙毫無意義,寧音就是做錯了事;一面卻忍不住反復(fù)想著,霜凌劍貫穿寧音胸膛的畫面。 就算當(dāng)時他因為震驚而沒能繼續(xù)出手,讓她能暫且跑開,可那一劍實在是太重了。 他練劍時出了差錯,硬生生吐出一大口血來,師弟上來扶住他,他反手死死擒住師弟的手,顛三倒四地胡言亂語:“她死了是不是!她被我殺了……她是我殺的!我怎么、怎么能殺她……我分明、那么喜歡……” 再次醒來,他的師父正在為他療傷,厲聲呵斥他,說了許多話,他似乎都聽不進(jìn)去,也沒辦法注意。 終于,他師父道:“寧音未死。追捕那日,她雖受重傷卻遍尋不見,定然是有能人將她救走,既然有人相救,她就不會死!” 陸折予隱約又能感覺到渾身血液的流動了。他知道師父這話揣測大于事實,壓根不能深究,他卻懷著僥幸的態(tài)度放任自己信任了。 寧音一定沒死。 她一直是個倔強(qiáng)不服輸?shù)男宰?,就算是等著報仇,好歹來還他一劍,出了惡氣才好。 陸折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有關(guān)寧音的事上,已經(jīng)是一團(tuán)亂麻,沒有道理邏輯可言。 直到他清醒地用霜凌刺了自己一劍,星玄派的人才知道他瘋到了什么地步。 他已經(jīng)找了寧音太久,久到毫無希望,便想:若她有失,會不會在臨去之前念起這一劍,還在生氣呢?若他還了這劍,她是否能高興些? 他定然是瘋魔了。 比靈山的慕容止僅僅只好了個表象。 這一劍險些要了他的命。 師父去求了無念大師,要了這朵圣蓮來替他療傷。 他的傷確實好得很快,可這道傷疤卻無法消去,并且反復(fù)發(fā)作,引出舊疾。他有時能及時為自己療傷,有時卻僵持在贖罪的情緒中,放任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