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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英和于木蘭不太樂意,她們一個手里還抱著盛珣方才出去時匆匆解下的雙肩包。 “‘照顧一下她們’,盛哥剛剛可是這么對我說了?!绷掷誓檬懛虐鼤r的話來勸鬼,他匆匆往外趕。 突兀的,房間里似乎就有誰笑了一下。 “誰?!”李英英大聲質問。 沒人應答。 于木蘭與李英英一起環(huán)顧四周,寢堂受到的損壞比外面要好上一點,周圍大部分地方看起來都還是熟悉情形。 屋內陷入短暫的寂靜。 但緊接著—— “砰!” “砰,砰,砰!” 寢堂與后院相連的門一扇接一扇的打開,它們從屋頭一直開到屋尾。 并且不僅是門,所有窗也窣窣抖動著窗棱大開! 陰風霎時間從后院灌了起來,帶著一種腐朽發(fā)潮的味道。 那風是打著卷吹進室內的,像有目標一樣直撲某物而去—— “不好!”于木蘭最先反應過來,她松開李英英的手,朝供桌沖過去,想要拉嚴蓋著牌位的花布。 她雖然不知道花布的力量從何而來,但她知道是這東西幫助阻斷了牌位力量,也讓孫家人一直供奉的“先祖”與寢堂斷了鏈接,難以影響到這里。 然而她受損的雙腿又怎么跑得過風呢? 她rou身雙腿已損,魂體又受過傷害。 陰風輕易趕在了她前面,將供桌上的花布猛然掀開! 幾乎是同步的,李英英再次感受到了那種她熟悉的痛苦,她被看不見的力量往下壓。 被迫壓低的視線余光里,她和于木蘭都看見,就在大開的門窗之后,站著一道道黑色身影。 它們初看仿佛是許多人,細看,又仿佛每個門口窗口出現(xiàn)的都是同一個人,只是它把自己復制成了許多份,在每一個開啟的門窗前面朝寢堂而站,臉上帶著怪笑。 然后慢慢的,它怪笑著抬起腿,朝寢堂邁了一步。 滿桌牌位噼里啪啦作響,它們搖晃相撞。 于木蘭被定在供桌附近,她比李英英要離門窗更近一點。 所以,她也能更直觀的感受到,那通身漆黑卻能看見一張嘴的東西會瞬移。 對方分明才往里邁了一步,下一秒卻就在她的跟前了! 她已經被力量壓制著又佝僂下腰,用盡全身力氣也沒辦法把好不容易才挺直過的脊背直起。 怪笑的黑色人影站在她跟前,就把自己的腰彎得比她還厲害。 對方上身幾乎整個在身前折疊,腦袋朝向雙腿。 但慢慢,那顆腦袋又維持著折疊的狀態(tài)朝后轉了過來,怪笑著,由下而上地盯著她。 “木蘭!”李英英急得大叫。 外間正在混戰(zhàn),林朗已經沖進了外面戰(zhàn)場,李英英想要幫助于木蘭卻無能為力。 并且在她為同伴揪心的同時,實際上,另一道怪笑人影也已經到她自己身前了。 那張怪笑的臉就那么倒著對著姑娘們。 緊接著,它以腦袋整個反轉的姿態(tài),又開始將上身緩緩直起來。 那兩張怪笑面龐就離李英英和于木蘭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然后李英英的眼前閃過一道寒光。 屋內昏暗,那乍然出現(xiàn)的冷色光芒就顯得極亮,它甚至令死去已久的鬼也能感覺到晃眼。 李英英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么,但她先聽到了慘呼,并感到身前的黑影居然往后退遠了一點,隨后,她才看清了帶來那寒光的東西。 卻比沒看到更不可置信。 那是一個娃娃。 一個在李英英生活的年代,在她生活的地方,她從沒有聽說過也沒看見過的娃娃。 那娃娃可真精巧,有濃密頭發(fā),好像是玻璃珠做的剔透眼睛。 還有一張正咧開微笑的小嘴,靈活的四肢。 ……以及正拿在手中迎擊怪笑人影,寒光熠熠的刀具。 “不好意思哦?!蓖尥蘧尤贿€會說話。 它說:“剛剛笑的也是我,我是笑林朗根本沒弄明白盛珣在跟誰留囑托——那話明明是對我們說的嘛?!?/br> 娃娃使一手好刀,說話也不影響它繼續(xù)發(fā)動攻擊。 它身形小又動作靈巧,幾乎刀刀揮向怪笑鬼影的面門、嘴以及脖頸。 寒光在它手中閃成一片。 “你,你們?”李英英又看愣了,她聽出這應該也是盛珣的同伴,本能的對對方多幾分信任。 “是的?!绷硪坏缆曇艋卮鹆怂?/br> 那聲音聽著比眼前的娃娃要穩(wěn)重一點,不過也更溫柔,是從于木蘭那頭傳過來。 李英英猛然記起同伴情況,感到身上壓力小了些的她匆匆看過去。 “砰——” 那是跟門窗被大力撞開截然不同的聲調,帶著物體急速擦過通道引發(fā)的共振嗡鳴。 在于木蘭身邊,一只花布小熊左腰佩著一個棕色的皮質槍套,手里還端著一把兒童玩具小槍。 可槍口猶帶余溫,被射中的怪笑人影正捂著臉踉蹌后撤。 它顯然是能用的。 “我的手不夠巧,用不了冷兵?!毙⌒苓b遙沖李英英一點頭,它彬彬有禮地說,“但幸好,它還是可以扣下扳機?!?/br> 說著小熊站到供桌邊緣,向朝桌面彎著腰的于木蘭伸手。 于木蘭新奇地看著那只花布的手掌遞到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