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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珣身上天生帶有的金光對邪祟有著壓倒性的力量,僅僅只是他無意之間的一碰,被觸發(fā)的金光眨眼間就能剿滅一片怨氣凝成的黑發(fā)。 老羅當時聽見了陶盈發(fā)出的尖叫,凄厲又憤怒,被金光燒灼顯然是痛苦的,并且痛苦還來得迅猛又難以抵擋。 是什么讓對方在受過這樣的痛苦之后,又還是放棄了老羅,反倒直接選擇找上盛珣? 真的是想要報復嗎? “我覺得你不是來報復我的。”盛珣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他對陶盈說,“我大膽猜測你來找我,是想要來尋求一個結束的?!?/br> “陶學姐,你還沒有完全消失,對嗎?” 第12章 心愿 好像是因為盛珣叫了那聲“陶學姐”,這個明顯帶有學生指向的稱呼,就比單純的“陶盈”要更能喚起陶盈被怨氣遮蓋的理智。 她依舊隔著屏障與盛珣對視,乍看上去,仿佛還是那副陰冷又怨氣橫生的神情。 然而漸漸的,陶盈瞳孔里的紅色向外蔓延。 她看起來幾乎像要落下血淚。 “她想要說話?!闭驹谑懮磉叺墓砉珠_了口,他聲音還是冷冷的,忽然響起來能把褚室和老羅嚇一跳,就連屏障后的陶盈也微微挪動了目光,將視線投向他。 但他只望著盛珣,說話期間,是連陶盈也沒望上一眼。 盛珣對上這僅投給自己的注視,他能看見鬼怪的表情也還是很淡漠,但不知道怎么,他卻又看出了些對方是在等待他提問的意思。 他立即問:“該怎么做?我們能幫她嗎?” 盛珣使用的“我們”似乎就微妙的取悅了鬼怪。 于是他難得又對其他人多了兩分耐心,終于將視線分給陶盈。 “只要你能控制住自己的兇性,將攻擊生人的本能壓一壓。”鬼怪冷著嗓音對陶盈說,“你可以走到他身前一丈以內(nèi),但最少不能少于三尺,在三尺到一丈這個距離內(nèi),金光能影響到你又不至于使你灰飛煙滅,能讓你多獲得幾分理智?!?/br> 盛珣便來不及考究為什么鬼怪仿佛對他的能力很了解,還習慣使用“尺”與“丈”這樣有些古樸的量詞。 屏障對面的陶盈聽了這番話,她花了一點時間用邪祟不夠流暢的思維來處理過信息,接著,便連帶著身下那大片黑黝黝的頭發(fā)一起,在一陣沙沙聲中向盛珣走過來。 盛珣身上帶著褚室給他的生犀香囊,他能夠看見鬼怪,但對于所謂“氣”,便看得仍然不如真正的通靈者真切。 一旁的褚室能清楚看見盛珣身上的金光是如何一點一點亮起來的。 物理上講究“聲敏”與“光敏”,在褚室看來,盛珣周身的金光便像是一個“靈敏”的載體。 在邪祟靠近盛珣之前,盛珣身上的金光只是簡單繚繞一層。 可一旦正有邪祟持續(xù)靠近,盛珣的金光便像感應燈,隨著距離縮短而不斷增強,以一種虎視眈眈的姿態(tài)將周遭照亮。 陶盈在大約是三尺的位置停了下來,她那雙蒙著血色的眼睛再度看向盛珣,張開嘴。 這一回,她就終于發(fā)出了聲音:“我不甘心?!?/br> 那是一種極其艱澀又嘶啞的嗓音,就好像它的主人曾扯著喉嚨沒日沒夜的尖叫過,將所有積蓄著又無從排解的絕望全釋放在了叫喊里。 光是聽這樣的一把聲音,居然就會叫人有點難過。 “我不甘心?!碧沼钟眠@撕裂過一般的聲音重復了一句。 她伸出自己的雙手,將慘白的手臂舉至眼前,仿佛是忽然愣神,呆呆盯著它們看了片刻,又遲緩轉過身,看向旁邊能夠充當鏡子的玻璃。 她把自己所有迥異于活人的姿態(tài)都完整映進了眼里。 “我真的好不甘心?!?/br> 這么說第三遍的時候,陶盈神色間的怨憎就已消弭了大半,她在這一刻露出的,是純?nèi)粚儆谀莻€剛剛20歲出頭的女孩的凄然。 “剛意識到自己可能死了的時候,我只覺得世界好冷,也好黑,我就像躺在一個沒有邊界的黑屋子里,思維和停擺的身體一樣幾乎不動了,但又還能隱約聽見外面的聲音。”陶盈聲音輕到宛如喃喃自語,“他們有的在說,真慘啊,有的在說,是情殺?女的做什么了?還有的在說,我是個善良的好姑娘,我這樣的好姑娘就算是死了,也不會變成鬼的,全便宜那個精神病活著能脫罪,死了也沒有鬼追了。” 可是憑什么呢? 憑什么好姑娘即便是死了,也不會變成鬼去復仇,得就連都變成了一條孤魂了,還得遵守著什么溫婉良善,去當一個別人口中“不會害人”的“好姑娘”呢? “我還有好多想要做的事情,列了好多計劃,卻再也做不了了,我什么也沒有了,為什么還要剝奪我做鬼復仇的權力呢?”陶盈又像哭又像笑,“我就躺在那片黑暗里,一開始只是難過和遺憾,后來是覺得不甘心,再后來我好恨,我越來越恨?!?/br> 當怨恨仿佛是到達了某個臨界點的那天,陶盈倏然睜開眼睛,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那個車水馬龍的世界里了。 只不過這一次,她習慣性歪斜著腦袋,用永遠蒙著一層血色濾鏡的眼睛冷冷打量它,注視它。 “然后我去找了那個害死我的人?!闭f到這里時,陶盈聲音里的情緒就拔高了一點,她提起嘴角,給了在場所有人一個帶著暢快意味的笑,“我至今都不后悔我去找了他,我輕輕敲他的門,敲他的窗,敲他床頭的墻,敲他坐著的每一把椅子的后背,我哪里也找不著卻又無處不在,我讓他看見他潛意識里最恐懼的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