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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屏息凝神,細(xì)細(xì)地聽去,果真便聽到了如那日一般的笛聲。他來了,伍梓杉果真不是個(gè)輕易便放棄的人。 江籬看看身邊的方西淵,她知道,伍梓杉此次前來,所為何事,無非便是同她一樣,為了方西淵手中的云庭刀罷了。 “伍梓杉,你既來了,何必又搞這些花樣,不如出來一見,如何?”江籬用內(nèi)力,將這話平穩(wěn)地送了出去。她那聲音,在近處人雖不覺得甚響,但卻能讓遠(yuǎn)處之人,也能清楚地聽到她所說的話。 江籬說罷這話,靜心等待,過不了多時(shí),便聽那笛聲越來越響,腳下的蛇也是越加興奮起來,不停地爬上其他人的身體,卻只是纏著他們的身體,卻未曾下口咬人。 只是自始至終,江籬的身邊,都未曾有一條蛇,試圖攻擊她。她想起了那一日,整個(gè)三生門,也只有她所住的那間屋子,未曾遭到鳥鵲的襲擊。 正當(dāng)江籬腦中不停地想著那兩件事情時(shí),眼前落下一個(gè)人影,將她的神智拉回了清醒之中。她定眼一看,此人便是伍梓杉。 他已停下了笛聲,站在江籬面前,笑盈盈地望著她。 江籬轉(zhuǎn)頭去看那些蛇,一離了笛聲,似乎便沒有動(dòng)靜,維持著方才姿勢,卻不再大肆纏人,倒似在等候命令一般。 “江姑娘,你我真是有緣?!蔽殍魃枷蚪h拱手道。 江籬卻不領(lǐng)情,冷臉道:“你來此處,不過是為了云庭刀,又何必裝神弄鬼,搞出這些花樣來?!?/br> 伍梓杉見江籬臉帶怒意,撇嘴道:“江姑娘既不喜歡,在下收了他們便是?!闭f罷,便又吹起長笛。那些蛇聽得笛聲,剎那間便松開了身子,從人身上滑了下來,掉轉(zhuǎn)身子,往來時(shí)的方向游去,只是片刻,便消失地?zé)o影無蹤。 “既如此,江姑娘可曾滿意了?” 江籬看他一眼,道:“你使這些妖術(shù),究竟為何?上一次在三生門內(nèi)引來鳥鵲,這一次又將蛇給引了過來。伍梓杉,你既有如此大的本事,又為何會(huì)同其他俗人一般,為了把刀糾纏不休?” “姑娘此言差矣。在下雖能號(hào)令百物,卻也并未妖怪,本就是俗人一個(gè),又如何不能來搶那云庭刀?!蔽殍魃碱D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了江籬一眼,繼續(xù)道,“不過,在下對姑娘,可算是仁至義盡,兩次發(fā)難,均將姑娘置于安全之地。只怕這場上,便只有江姑娘你,最無權(quán)向在下發(fā)難?!?/br> 伍梓杉這番話,是話中有話,便是旁人,也聽出了幾分端倪,更莫說江籬,早已是臉微微發(fā)紅,而在一旁的方西淵,更是冷著一張臉,欲與那伍梓杉一戰(zhàn)。 便在這時(shí),只聽大雄定殿內(nèi)傳出一聲響亮的聲音:“哈哈,想不到今日在這佛門重地,竟有如此多美妙之事可看?!?/br> 滿身紅 江籬一聽得大雄寶殿內(nèi)那人發(fā)出的聲音,人便不自覺地往后退去。她應(yīng)該想到,他絕對不會(huì)安然地待在谷中,不管她的死活。葉白宣,這個(gè)男人,是她親自將他從梨瀟谷中招惹來了塵世,如今想要讓他再回世外,談何容易。 方西淵也在同一刻聽出了那聲音的主人是誰,他轉(zhuǎn)頭去看江籬,但見她臉色有異,剛想開口說上幾句,卻聽伍梓杉笑道:“葉公子既開了口,只怕對這美妙之事,也是艷羨不已?” 葉白宣從大殿中慢慢地踱了出來,邊走邊道:“伍公子此言差矣,葉某今天來此處,只為尋人,絕非像公子一般,要來行這游蕩之事?!?/br> 他那聲音還未從眾人的耳邊消散,便見人整個(gè)人已飄至江籬身邊,一把抓起她的手,輕聲道:“走吧?!?/br> 江籬未料想他如此直接,微微發(fā)愣。倒是方西淵,反應(yīng)極快,一下攔在江籬面前,冷言道:“你憑什么將她帶走?” 葉白宣看他一眼,道:“師父帶走徒兒,有何不可?” “她是不是三歲孩童,憑什么跟你走?!狈轿鳒Y不知自己為何如此,一見江籬要被帶走,整個(gè)人便難以控制,便是見到葉白宣,自己的師父,他也依然無法冷靜地面對這一切。 葉白宣的臉上,本掛著淡淡的笑意,聽得方西淵的話,整張臉頃刻間便冷了下來。他像是推動(dòng)了耐性,一把將江籬強(qiáng)扯過來,推至身后,昂頭對方西淵道:“她不跟我走,難道還要同你走不成?你殺了這么多人,又讓他人將事情懷疑到江籬的身上。你對于她,是福是禍,只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br> “你!”方西淵被他這番話噎得一時(shí)氣極,竟說不出話來。 “夠了?!苯h在葉白宣身后輕輕地吐出了兩個(gè)字。她不愿意再看這兩個(gè)人,為了自己,或者說,根本是為了別的,搞成如今這樣,反目成仇。他們本該是同一條路上的人,卻為何會(huì)搞成今天這副局面,江籬只覺世事弄人,皆是造化。 方西淵此刻像是被惹紅了眼,顧不得那許多,沖江籬吼道:“江籬,跟我走,我會(huì)用云庭刀,打一個(gè)天下給你?!?/br> “你連那刀中的秘密是甚都不知,還敢大言不慚,吹牛上天?!比~白宣一把抽出腰中的長劍,指著方西淵罵道,“今日便讓師父我,好好教訓(xùn)一下你這個(gè)不孝的徒弟。” “哼,多說無益,葉白宣,這一戰(zhàn)后,你我的師徒情誼,就此一筆勾銷?!狈轿鳒Y話音方落,劍光已閃過眼前,兩個(gè)人彼此都不相讓,竟是用同一套功夫?qū)Υ蚱饋怼?/br> 江籬看他們打?qū)⑵饋恚q豫了半晌,也不知該出手幫誰,索性便站在一旁觀戰(zhàn)。她看得出來,這二人雖然言語中總是針對對方,實(shí)則出手時(shí),并未用盡全力,也不想置對方于死地。既如此,她便也不插手,若不然,偏幫了哪一方,都會(huì)惹得另一方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