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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悶悶不樂走在大街上,不時有認識的人向他們倆打招呼,秦元還微笑點點頭,吳雄卻板著臉仿佛沒看見。 到了劉虎家,古人一般停靈七天才上山下葬,還沒到七天,院子里高搭涼棚,一口黑漆棺材停在院子正中,尸體已經(jīng)入殮,只是還沒有最后蓋棺上釘。棺材后面是一副白布。寫著斗大的奠字。棺材前面擺著供品香燭,幾個孩童跪在地上,披麻戴孝用稚嫩的聲音哭嚷著。 死者劉虎的婆娘柳氏,戴著重孝,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上,面朝著大門,不哭也不笑,呆若木雞一般。一對老夫婦拄著拐杖,坐在一旁的長條木凳上,低頭垂淚,幾個男男女女在一旁陪著。 見到兩人進來,場中眾人都是一愣,那老漢認得吳雄,拄著拐杖跌跌撞撞就過來了:“大人!可是殺我兒的真兇擒到了?” 吳雄歉意一笑:“老人家,很抱歉,我們還沒有抓到真兇,不過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將兇手繩之以法的!” 老婦也過來。攙扶著老漢,對二人勉強一笑。慢慢回到了凳子上。 聽說不是有抓到兇手的消息,場中守靈的眾人臉上都是失望的神情。一個個該干嘛接著干嘛。秦元發(fā)現(xiàn),坐在蒲團上的柳氏,嘴角似乎有一抹冷笑,這讓他很不舒服。 兇案現(xiàn)場已經(jīng)解封了,他們倆來到門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打掃得干干凈凈的,已經(jīng)全然看不到兇案原來的模樣了。而且,此刻里面熱鬧非凡,擺著幾張大桌子。圍坐著的,大多是一些男子,桌上擺著下酒菜,一個個推杯換盞正喝得高興,且不管外面的喪事,高談闊論地說著話。 秦元皺了皺眉,他想不到會是這樣,他卻不知,只是當?shù)氐娘L俗。如果死者橫死,必然要進行熱鬧一番,好喧囂一下戾氣,鎮(zhèn)住鬼神邪魔。所以兇殺屋里才擺下酒宴。 秦元原本想靜靜地再在兇案現(xiàn)場坐一會。理一理思路,可是沒想到現(xiàn)場已經(jīng)成了這個樣子,瞧見這一屋子里都停住了呆呆瞧著他們。便勉強一笑,轉身走出廊下。穿過院子,出來大門。 吳雄也跟著出來。道:“現(xiàn)在咱們?nèi)ツ睦???/br> 秦元扭回頭,望見靈前的柳氏,也正望著他,二目一碰,柳氏慢慢轉過了頭去。 秦元低聲道:“一直在兇案現(xiàn)場的,就是這柳氏!” 吳雄也低聲道:“你懷疑是她干的?不對啊,你不是說,她個子太高,要是她打的話,會勾著帳幔的。而帳幔上沒有刮擦痕跡,所以不可能是她做的嘛?” 秦元道:“我不是懷疑她做的,而是懷疑她另有隱瞞!” “另有隱瞞?為什么這么說?” “雖然她一直說不在乎他的丈夫,但話語間可以看得出來,她其實很在乎,甚至為之心痛。——在一個讓自己心痛的男人跟另一個女人就在自己家屋子里鬼混的時候,你說她能安然入睡嗎?” 吳雄緩緩點頭:“我也覺得有些牽強,這么說,她案發(fā)當晚,很可能聽到了兇手殺人的過程,只是她不愿意說?” “她倒不一定聽到了兇手殺人,但是,很可能知道有誰來過,不管怎樣,咱們或許能從她嘴里找出一些線索來!” 吳雄道:“好!我再找她談談!” 秦元一擺手,道:“就這么談沒用,她不會說的,特別是現(xiàn)在!” “為什么?” “她要說早說了,她之所以不肯說,很可能是因為那個人也讓她牽掛,她不愿意連累他。所以,咱們不找到這個人,她是不可能說出來的?!?/br> “???”吳雄吃了一驚,“你是說,她……,她外面有野男人?” “倒不一定是野男人,或許只是他牽掛的人,她不愿意讓這個人牽連進來,這個人或許是男人,也可能是女人??傊撬辉敢鉅窟B的人?!?/br> “很有道理!”吳雄道,“那咱們就圍繞這柳氏交往的人展開調(diào)查,或許就能找到這樣的人!” “嗯!這個人那天晚上應該來過現(xiàn)場,所以他的行蹤應當是說不清的。” “我明白了,我立即去查!” 圍繞柳氏身邊來往的人的查訪很快就有了結果,然而,這個結果并沒有讓他們兩人高興起來,因為,柳氏平素很少與人來往,可以說大門不出二門邁的,跟她要好交往的人很少,而這僅有的幾個人案發(fā)當晚都有去處,而且都有不止一個人作證證明。都沒有作案時間。 案件偵破再次陷入死胡同。 吳雄道:“算了,咱們不要跟她兜圈子了,直截了當找她問!我就不相信撬不開她的嘴!” 秦元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便帶著捕快跟著吳雄再次來到劉虎家,這是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而秦元特意經(jīng)過了那個農(nóng)家小院,發(fā)現(xiàn)院中有火燭再讓燃燒,這說明,孟武老將軍,還在等。 在這一瞬間,秦元突然有些明白,他那句話,孟雪明天會回來的意思了。 劉虎已經(jīng)下葬了,劉虎家的院子里已經(jīng)消停下來,守靈時熙熙攘攘的人也沒了蹤影。偌大的院落空空蕩蕩的,敲開門,只有劉虎的妻子柳氏一個人在家。兩個孩子還在爺爺奶奶家沒有放回來,而且說了。要留在那里上私塾,所以。偌大的院落便只有柳氏一個人。 柳氏見到他們,似乎并不驚訝,面無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她沒有住正房,雖然那里已經(jīng)收拾干凈,已經(jīng)找不到半點兇殺的痕跡了,但是,她還是住在西廂房,或許這里才能找到內(nèi)心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