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皇貴妃剛才動了怒,越發(fā)覺得胸悶氣短,便對紫云吩咐道:“去將周御醫(yī)開的藥煎兩碗拿來?!?/br> 紫云記得周御醫(yī)曾經(jīng)特意強調(diào)過,這些藥雖然可以幫著皇貴妃吊著精神,可是卻千萬不能過量使用,否則對皇貴妃的身子傷害極大。 紫云原本還想開口再勸勸皇貴妃,可是她的臉頰和額頭現(xiàn)在都還疼著呢,再想到皇貴妃剛才聲色俱厲的一番責罵,紫云便閉了嘴,恭敬的按照皇貴妃的懿旨煎好了兩碗藥,呈給了皇貴妃。 皇貴妃皺著眉頭喝了藥,又休息了一會兒,覺得身子果然舒服了一些,也有比剛才有了些精神。 皇貴妃皺著眉頭問紫云道:“打聽到皇上一會兒參加乾清宮家宴的時候會穿什么顏色的吉服了嗎?” 紫云連忙向皇貴妃請罪道:“奴婢無用,沒能辦好差事,請主子恕罪!” 皇貴妃想到康熙的權(quán)勢與手段,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罷了,此事也怨不得你們打探不到消息?;噬弦幌蛴聵O嚴,乾清宮里有哪個奴才敢多嘴透露皇上的消息的?誰不怕有命拿錢沒命花?他們既怕丟了自己的腦袋,更怕連累了他們的家人,自然是不會說的?!?/br> 既然未能打探到消息,皇貴妃便打算依舊穿著這身兒明黃色吉服袍前往乾清宮參加家宴。 她就不信她和皇上表哥會如此沒有默契,竟會穿了不一樣顏色的吉服袍! 事實上,按照皇宮里的規(guī)矩,康熙一年之中只有少數(shù)幾日會與眾位妃嬪們一同用膳,如元旦、上元節(jié)、端午節(jié)、中秋節(jié)、重陽節(jié)、冬至、除夕和萬壽節(jié),康熙都會在宮里舉行盛大的家宴,與眾位妃嬪們共慶佳節(jié)。 在這些節(jié)日舉行的家宴之中,尤以除夕當日在乾清宮舉行的家宴最為隆重。 雖然康熙與眾位妃嬪們共赴家宴,但其實卻并不同桌共餐,仍就按照位份高低排列座次,每人一桌,單桌用膳。 按照皇宮里的規(guī)矩,康熙的宴桌置于乾清宮寶座前,太皇太后宴桌于御座東次稍后,皇太后宴桌于御座西次稍后,皆為頭等宴桌;左右分別設(shè)太妃、皇貴妃、貴妃宴席,皆為二等宴桌;其后再設(shè)諸位妃嬪的宴席,俱為三等宴桌。 在康熙和后宮妃嬪們到來之前,乾清宮的宮人們早早的便開始準備乾清宮家宴的相關(guān)事宜了,設(shè)桌、擺盤,非常忙碌。宮人們在總管太監(jiān)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備好家宴需要的所有東西一一準備妥當,在此過程中絕不能出一點差錯。 宮人們首先在康熙的寶座前正中擺上皇帝用金龍大宴桌一張,上面擺著造型精美的八路膳品:一路為松棚果罩四座,上面安著萬象迎春象牙牌四個,兩邊還擺著花瓶各一對。 中間用青白玉盤盛著點心八品,擺著冷膳、熱膳共計四十品,宴桌上還要擺放精美的花瓶和各色時令鮮花作為裝飾。此外,宴桌上還擺著康熙用膳時使用的金器餐具,包括純金打造的金湯匙、金碗與包金的象牙筷子一對。 太皇太后、皇太后與康熙的諸位妃嬪們的宴桌上也要擺好群膳及各種糕點,亦要以瓶花及鮮花裝飾。并按照各位妃嬪們的位份,每桌分別擺上綠龍黃碗、白里金龍碗、紫龍碗,桌子上還擺著高頭點心八品、各色果品四品、銀碟小菜四品。 負責擺盤的太監(jiān)小順子看著妃嬪們的坐席,心里卻在琢磨著不知道近來備受皇上寵愛的密嬪娘娘究竟會坐在嬪位之首,還是嬪位之末呢? 快到吉時的時候,后宮之中的眾位妃嬪們皆已經(jīng)提前來到了乾清宮,此時,皇太后和幾位太妃們也已經(jīng)到了,眾人三三兩兩的同相熟之人聚在一起說著話,倒是有一大半兒人都在談?wù)撝@位入宮最晚卻此時還沒有到來的密嬪王蜜菀。 宜妃郭絡(luò)羅毓秀忍不住向惠妃抱怨道:“我看這密嬪也太不懂規(guī)矩了,就算皇上和太皇太后看在她肚子里懷的兩位小公主的情分上,賜了她恩典,允許她今日不必早起向皇上和太皇太后拜年,她便真的好意思不去啊?” 惠妃納喇茹蕓也搖了搖頭,露出一抹諷刺的淺笑,“密嬪不過就是仗著自己年輕貌美,有幾分姿色,便輕狂的恃寵而驕起來。我就不信皇上和太皇太后會一直寵著她!” 宜妃也點頭道:“依我看等到皇上和太皇太后看清楚她驕縱無禮的真面目以后,必不會再由著她任性胡來!密嬪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德妃烏雅玥凝聽著惠妃和宜妃編排密嬪,卻沒有冒然插嘴。 德妃看著她座位旁邊的坐席,心里卻在琢磨著一件事:不知道等會兒坐在她旁邊嬪位首席之人會是僖嬪赫舍里氏,還是那位備受皇上和太皇太后寵愛的密嬪呢? 成貴人戴佳凌珊此時的心情卻有些復(fù)雜,一方面成貴人很希望能夠有機會和密嬪坐在一起,如此一來,她便有機會可以結(jié)交密嬪;另一方面,成貴人又盼著密嬪更加受寵,能夠得到皇上的恩典坐在嬪位之首。因為只有密嬪受寵,那么她的計劃才能夠有用。 貴妃鈕鈷祿瑾瑜見了桌子上擺著的各色美食,已經(jīng)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此時心里惦記著美食的貴妃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研究為何密嬪還沒到的事情了,心里只期盼著吉時快些到來,也讓她可以好好的品嘗美味佳肴。 皇貴妃臉上帶著溫柔優(yōu)雅的微笑,陪著皇太后說著話,心里卻越來越難受。 為什么密嬪都這個時辰了還沒到?難道說,一個小小的密嬪竟然還能有這個福氣,陪著皇上和太皇太后一起來嗎? 皇貴妃剛想到此處,便聽聞乾清宮的太監(jiān)通報道:“皇上駕到,太皇太后駕到,密嬪娘娘駕到?!?/br> 殿內(nèi)眾人皆向門口望去,只見康熙和密嬪竟然一左一右分別扶著太皇太后的手,三人在宮人們的簇擁下,一起走進殿內(nèi)。隨著康熙駕臨,殿內(nèi)立即按制奏起了動聽的音樂。 參加除夕家宴,后宮妃嬪們皆要穿著吉服袍,佩戴鈿子、朝珠,盛裝打扮,然而,眾人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能像密嬪那般可以將吉服袍穿的這么好看的。 明明是雍容華貴的吉服袍,卻被密嬪穿出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藕荷色的吉服袍襯著密嬪瑩白如玉的膚色,十分賞心悅目。 事實上,藕荷色是一個極為挑人的顏色。倘若膚色不夠白皙,或是氣質(zhì)不夠好,穿上藕荷色的衣裳只能自曝其短,容易顯得人膚色偏黃,很難穿出藕荷色的神韻與風采。 因而,后宮之中的妃嬪們在挑選吉服袍顏色的時候,大多都會避開純正的藕荷色。如此一來,蜜菀倒是成了今日乾清宮中唯一身著藕荷色吉服袍的妃嬪了。 蜜菀和康熙一起將太皇太后扶到座位上坐好之后,蜜菀便按照康熙剛才告訴他的位置,走到了德妃旁邊,康熙升座之后,皇貴妃率后宮眾妃嬪向康熙和太皇太后行禮,而后方才按照位份分別入座。 僖嬪赫舍里長華見蜜菀竟然坐在了嬪位之首,占了她的位置,心里便十分不舒服。 然而僖嬪雖然也姓赫舍里,卻并沒有平貴人赫舍里怡萱那樣顯赫的家世,因此,僖嬪也只能在心里暗自抱怨幾句,表面上卻依舊對蜜菀笑臉相迎,笑得極為和氣,與蜜菀寒暄幾句之后便坐到了蜜菀對面的席位上。 定嬪萬琉哈雅芙則坐到了蜜菀下手邊的席位。如此一來,蜜菀便坐在了嬪位的首席,坐在她上手位的便是德妃。 眾位妃嬪見了這樣的坐席安排,都不禁暗暗驚訝,心中對于密嬪受寵的程度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依照常理而言,密嬪是如今皇宮里最后入宮的妃嬪,即使她如今腹中懷了兩個龍?zhí)?,但是按照宮里的規(guī)矩,密嬪也應(yīng)該坐在嬪位之中的末席。 可是,皇上和太皇太后卻為了密嬪不顧宮里的規(guī)矩,賜了密嬪恩典,讓她越過先于她冊封為嬪的五位妃嬪,坐在了嬪位的首席。 如此一來,豈不是意味著按照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心意,密嬪便貴為嬪位之首,成了地位僅次于榮、惠、德、宜四妃的妃嬪了? 眾位妃嬪們看出了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心意,明白皇上和太皇太后決心要抬舉密嬪之后,皆各懷心思,對此事有著許多想法。 而其中最為憤怒不滿的便要數(shù)皇貴妃佟佳云婉了。 皇貴妃方才看到康熙和密嬪竟然一左一右分別扶著太皇太后的手,三人一起走入殿中的時候,心里便又是震驚、又是難過,整顆心仿佛被針扎一樣難受。 在皇貴妃看來,與康熙一起陪伴著太皇太后一起入席的妃嬪明明應(yīng)該是她這位皇貴妃,而不是那位剛剛?cè)雽m、只知道以色侍人的密嬪! 而康熙今天竟然沒有穿著與她相同顏色的明黃色吉服袍,則令皇貴妃更加傷心不已。 皇貴妃也不是傻子,她如何不明白康熙此舉意味著什么。 在皇宮之中,唯有乾清宮被保護得固若金湯,她想要打聽到康熙今日穿著什么顏色的吉服袍的確難如登天。 可是,康熙明明早上在她請安的時候,便已經(jīng)看到了她身上穿著的明黃色吉服袍了,但康熙卻偏偏換了一件深藍色的吉服袍參加乾清宮家宴,這意味著什么,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皇貴妃看著坐在德妃身旁的蜜菀,只恨得牙根癢癢,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端方優(yōu)雅的微笑?;寿F妃垂下眼簾,掩去其中的憎恨與殺意。 看來這個密嬪,是不能留下來了。 吉時已到,筵宴正式開始,不僅有宴樂助興,康熙還命宮人準備了歌舞、雜耍等節(jié)目,用以助興,增加宴饗的歡樂氛圍,供眾人觀賞取樂。 未初二刻,太監(jiān)進康熙湯膳盒一對,有紅白鴨子膳湯和白玉粳米膳一品;紅棗燕窩捶雞膳湯和豆腐鯽魚膳湯各一品,次進太皇太后、皇太后、太妃、皇貴妃,貴妃、其余妃嬪等湯膳及梗米膳各一品。 宴畢后,康熙降座,率后宮妃嬪們陪伴太皇太后、皇太后、幾位太妃到暢音閣賞戲,御茶膳房令備奶茶進呈眾位主子飲用。 是日西時,晚宴正式開始,此次擺的是轉(zhuǎn)宴大席,席上備有各種饌肴。按照皇宮里的規(guī)矩,要先轉(zhuǎn)湯膳,而后再轉(zhuǎn)小菜、點心、群膳,而后是捶手、果盅、蘇糕,此外還有螺、高頭松棚果罩等各色美味佳肴。 按照清宮里的規(guī)矩,轉(zhuǎn)宴大席擺的俱是酒宴,擺五路膳品,每路各八品御膳,需要用五對朱漆飛龍宴盒呈進,后妃們的酒宴桌每桌十五品御膳。 進酒開始后,康熙舉觴先飲,太皇太后、皇太后、太妃、皇貴妃、貴妃、其余諸位妃嬪依次飲,眾人一起歡慶除夕,共賀新春佳節(jié)。 康熙知道蜜菀不能飲酒,因此,特意命宮人為蜜菀準備了果茶和牛奶。 蜜菀今日雖然是第一次參加如此盛大熱鬧的家宴,但是卻沒來由地覺得心中有些寂寞。 蜜菀望著周圍諸多各俱風韻的妃嬪們,看著這一張張或清雅、或嫵媚的笑臉,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 原來,無論她如何逃避,后宮里的這些嬪妃都是康熙名正言順的女人,這早就已經(jīng)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而只要康熙愿意,他可以隨時寵幸這些妃嬪,與她們生兒育女。而她只是康熙眾多妃嬪中的一個女人而已。 從前住在乾清宮的時候,蜜菀有時候還會自欺欺人的故意不去想康熙后宮之中的眾多嬪妃??墒墙裉?,蜜菀第一次無比清晰的認識到,她是無法躲開這些女人的。 蜜菀想到她以后要與這些女人一起分享康熙的寵愛,心里便覺得十分難受。 康熙見蜜菀低頭想著心事,仿佛有些不開心的模樣,便有些擔心了。 康熙知道蜜菀從中午折騰到晚上,如今一定已經(jīng)累了,心里有些后悔不該讓蜜菀來陪著他參加除夕家宴。 康熙之所以讓蜜菀參加除夕家宴,也是因為他的私心和心里的渴望。他希望蜜菀可以陪著他一起歡慶除夕,共度佳節(jié)。他希望他能夠隨時隨地都可以看見她。 康熙從前在與其他妃嬪們相處的時候,雖然也有令他比較滿意的妃嬪,然而卻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曾經(jīng)帶給康熙這樣的感受,只有在面對蜜菀的時候,康熙即使天天見到蜜菀,卻仍舊覺得與蜜菀相處的時間不夠多,康熙甚至恨不得將蜜菀變成一塊玉佩,拴在他的腰間,這樣,他就可以時時刻刻都能與她伴在一處了。 康熙擔心蜜菀由于過度疲勞會致使孕吐嚴重,心里便打算等會兒尋個理由帶蜜菀先回乾清宮休息。 正好在此時,一位手里捧著熱湯的宮女不知為何腳下忽然一滑,竟然將整碗熱湯向蜜菀撒了過來。 康熙大驚失色,驚呼道:“菀菀小心!” 第44章 蜜菀正在低頭默默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根本沒有注意周圍的情況,此時聽見康熙的驚呼,方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近在咫尺的危險, 想要躲避卻已經(jīng)有些來不及了。 由于事出突然,蜜菀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能本能的一邊向后躲,一邊伸手去擋那個guntang的湯碗。 站在蜜菀身邊的素心連忙擋在蜜菀身前,并且想要伸手將那只湯碗撥開,沒想到卻被坐在蜜菀身旁的德妃烏雅玥凝搶先了一步。 德妃為人一向小心謹慎, 剛才看到那名宮女端著熱湯過來, 便已經(jīng)多留了些意,果然看到那名宮女竟不知怎么腳下忽然絆了一下,而后便將冒著熱氣的湯碗摔向了坐在她身旁的密嬪。 德妃原本并不想插手管這件事, 卻忽然聽見康熙情急之下竟脫口喚出密嬪的乳名,大聲讓密嬪小心, 一向沉穩(wěn)的聲音之中竟然飽含著驚恐與擔心, 德妃心中一動,當即便當機立斷,飛快的用手撥開那只砸向密嬪的湯碗, 熱湯當即便濺到了德妃的手上, 頓時便將德妃的手被燙紅了一片。 另外有一些撒出來的熱湯則濺在了擋在蜜菀身前的素心身上, 雖然也被燙著了, 但卻并沒有德妃燙的那般嚴重。而蜜菀被素心護在身后, 身上竟連一點熱湯都沒有濺到。 蜜菀原本已經(jīng)做好了挨燙的準備了,卻沒想到事情會發(fā)生了這樣的轉(zhuǎn)機。 素心自從伺候蜜菀一來, 一直對蜜菀忠心耿耿, 素心會拼盡全力保護蜜菀, 蜜菀并不驚訝,可是,蜜菀卻實在沒有想到與她根本沒說過一句話的德妃竟然會不顧自己安危的保護她。 而這個時候,擔憂蜜菀的康熙已經(jīng)離開御座,大步走到蜜菀身邊,將她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了一番,見她沒有受傷才松了一口氣。 蜜菀見康熙如此緊張她,見她差點被燙著就立刻趕到她身邊,心中除了甜蜜之余,亦有些許復(fù)雜。 蜜菀歉疚的看著德妃的手,向康熙解釋道:“皇上不必擔心臣妾,臣妾剛才并沒有被熱湯燙到。倒是德妃娘娘為了保護臣妾,手被燙紅了一片?!?/br> 康熙聽見蜜菀提及德妃,這才想起德妃的手被燙傷的事。 康熙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德妃被燙紅了的手背,皺了皺眉頭,“德妃,你的手沒事吧?” 德妃見康熙竟然關(guān)心的詢問了她手上的燙傷,頓時滿心歡喜。 德妃臉上帶著清純的淺笑,柔聲細語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話,臣妾的手并無大礙。幸好密嬪meimei沒有被熱湯燙傷。密嬪meimei如今正著龍?zhí)?,可是半點兒不能受傷的!” 康熙對梁九功吩咐道:“命人去太醫(yī)院傳一位御醫(yī)過來,為德妃診治。” 梁九功立即恭敬的應(yīng)諾著退了下去,派了兩個腳程快的小太監(jiān)即刻前往太醫(yī)院請當值的御醫(yī)為德妃診治,而后又回到康熙身邊當差。 蜜菀見德妃的手背已經(jīng)被燙紅了,便建議道:“被燙傷之后,倘若立即用冷水沖一沖燙傷的地方,是可以緩解腫痛的。這樣沖過冷水以后,被燙紅的皮膚也比較不容易起水泡。之后再涂抹一些燙傷藥,效果也會更好的?!?/br> 宜妃郭絡(luò)羅毓秀一想到剛才康熙竟然如此緊張蜜菀便覺得有氣,此時聽聞蜜菀建議德妃用冷水沖洗燙紅的皮膚,宜妃便陰陽怪氣的提出了質(zhì)疑,“密嬪什么時候成了大夫了,竟然連燙傷都會醫(yī)治了?這樣大冷的天氣,你竟然建議德妃用冷水沖手,真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 惠妃納喇茹蕓也跟著說道:“密嬪meimei到底年紀還小,不知輕重也是有情可原。豈不知女子的身子最忌寒涼,這么冷的天氣,倘若用冷水沖手,受了涼,落下個體寒的病根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密嬪meimei建議德妃用冷水沖洗手背上燙紅了的皮膚,雖然是一番好意,可若是因此害了德妃,密嬪meimei豈不是要后悔愧疚一輩子了?” 蜜菀生平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如此針對譏諷,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但密菀并不愿意在家宴上當著康熙和太皇太后的面和宜妃、惠妃爭吵,因此也不為自己爭辯一句,只低垂著頭不說話。 蜜菀長長的睫毛低低的垂著,掩去了精致漂亮的杏眼之中明亮的光彩,看上去既有些委屈,又有些落寞,那模樣竟有些說不出的可憐。 康熙見宜妃和惠妃字字句句皆針對蜜菀,又見蜜菀低垂著頭一副傷心落寞的模樣,心里頓時便不高興了,覺得宜妃和惠妃呱噪得令人滿意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