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入藍夜 第18節(jié)
繆藍點點頭,有他的擔保減輕了不少的焦慮。 “顧醫(yī)生這么說我就放心了,等我的好結(jié)果吧?!?/br> 顧俊語視線轉(zhuǎn)向不遠處的賀京桐,“你跟他吵架了?” 雖然上次聽到他說會陪繆藍一起過來,真見著了還是有些意外。 他來了又好像沒來。 這么長時間沒見他跟繆藍有什么交流,反倒一直在打電話。 繆藍簡單地回答:“沒有?!?/br> 他們之間還不是能吵架的關系。 “做完胃鏡就去領證?你要不要緩兩天?” “你不說就跟睡一覺一樣嘛?”繆藍笑笑,讓他別擔心,“已經(jīng)定好的日子,沒什么再改的必要了?!?/br> 顧俊語扶了下眼鏡,視線未落在實處,“你想好就行,我是前車之鑒?!?/br> 顧俊語之前有過一段婚姻,和女方也是家里安排相親在一起的,但是僅僅條件的合適不足以支撐一段婚姻,很快就離了。 現(xiàn)在家里也不再催了。 走廊盡頭,賀京桐一直盯著繆藍那邊,正在打的這通電話是他弟弟霍嘉樹的。 霍嘉樹昨晚給他發(fā)了消息,他們的母親霍清歌下個月在北寧的音樂劇院開演奏會,問他要不要去看。 他沒回,霍嘉樹便打電話來問了,“哥,我好久沒見你了,媽也說想你了?!?/br> “少糊弄我?!辟R京桐壓根兒不信,“霍老師巡演的時候惦記過誰?!?/br> “現(xiàn)在不一樣,你要結(jié)婚了呀!奶奶都告訴我了,揉紋清水文追更價君羊爻貳五儀思以思以二媽也知道了,你婚禮她給你空檔期,隨你點曲子,彈什么都行?!?/br> 賀京桐:“……” 還有個屁的婚禮。 繆藍要罷他的工。 賀京桐朝她望過去一眼,那位一直在她身邊轉(zhuǎn)悠的顧醫(yī)生,究竟是不是別的狗? “我去演奏會聽,位子給我留著?!?/br> “你跟嫂子一起嗎?”霍嘉樹一鼓作氣,“你們是不是今天領證?我能不能去見證一下?你要對阿藍jiejie好?!?/br> 怎么跟他有關系的人全向著繆藍? “上你的課去!”賀京桐沒好氣,“再敢逃課,一分錢你都別想從我這兒拿?!?/br> 顧俊語沒有時間一直逗留,一會兒就被電話叫回科室了。 繆藍準備進胃鏡室的時候,賀京桐掛斷電話走了過去。 家屬不能陪同進去,他牽住她的手腕,主動接過她的包。 這會兒像一個合格的陪同人員,聲音放低,顯出令人信賴的體貼:“別擔心,我在外面等著你。” 繆藍覺得這簡直不像他,尤其經(jīng)過昨晚和今早的事,他就算表達關心至少也該帶著陰陽怪氣。 “少用這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我?!辟R京桐戳穿她的心理,“我保留著對病人基本的同情心,尤其病人是我即將成婚的妻子?!?/br> “哦?!?/br> 那她真心地謝謝他:“結(jié)束了請你吃飯?!?/br> “去吧?!?/br> 半個多小時后,繆藍從胃鏡室里出來。 麻醉藥效剛過,她的力氣沒完全恢復,賀京桐連忙上去攙住她。 問她怎么樣,她說好像在飄。 看她的眼神,還懵懵的,很好欺負的樣子。 這要帶到民政局登記,工作人員都得多盤問兩句。 繆藍靠著賀京桐休息了一會兒,客觀地評價,他今天陪她來其實作用不小。 肩膀挺好靠,人……也是可靠的。 胃鏡的報告很快出來,如顧醫(yī)生預料,確實不是什么大毛病,慢性淺表性胃炎。 她松了口氣,無痛胃鏡雖然不疼,可她也不想做第二遍了。 醫(yī)生連藥都沒給開,只叮囑飲食要注意,“家屬也要多盯著點?!?/br> 賀京桐上前一步,積極表態(tài):“可不是嗎?以前怎么說她都不聽,有您這句話,我以后好好管著她?!?/br> 繆藍:“……” 你還演上了。 從醫(yī)院出來,已經(jīng)十點多。 兩人往停車場走,繆藍兌現(xiàn)先前的承諾:“先找個地方吃飯吧?!?/br> “吃什么飯?”賀京桐滿臉不贊同,“醫(yī)生不是說了,做完胃鏡兩個小時后才能進食,你要看著我吃?” 原來醫(yī)生講的注意事項他有在聽。 明明當時在低頭回信息。 還會一心二用呢。 “你先墊一下吧,沒必要陪我餓著?!?/br> “已經(jīng)陪了,不在乎這兩個小時?!辟R京桐找到自己的車解鎖,車燈閃了兩下,“最近的民政局也就十分鐘,先把正事辦了。” 正事,他們領證。 “好。”繆藍拉開車門,主動迎接十分鐘后的塵埃落定。 第12章 12.民政局 車程很近,路上不堵,不到十分鐘,賀京桐的黑色邁巴赫停到民政局外的空閑車位上。 道路兩旁種著北寧標志性的梧桐樹,葉子全部染金,正是最漂亮的時節(jié)。 被風吹落的樹葉在地面鋪了淺淺一層,暫時沒被清掃。市政從人文的角度出發(fā),允許秋日浪漫在這座城市多多蔓延,給廣大市民保留一份秋的念想。 繆藍和賀京桐帶好各自的證件下車,梧桐葉踩在腳下發(fā)出脆脆的聲響,亦不失為一段應景的配樂。 今日氣溫低,可是個難得的晴朗天氣,碧空如洗,云也不見。 抬頭望一眼,不覺被整片澄澈又靜謐的藍吸引。 兩人并肩邁上臺階,賀京桐剛拉開民政局大廳的玻璃門,又想起什么,對繆藍說:“你先進去等我?!?/br> “……你不會要跑路吧?” 都這個關頭了。 繆藍是玩笑話,可隱隱又覺得他不是干不出這樣的事兒。 賀京桐把自己手上的證件全部押給她,“跑不了?!?/br> 他三兩步走回車旁,彎腰在副駕似是找什么東西,很快又回來。 “什么東西忘了?” “一會兒你就知道?!?/br>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來登記的新人不多。 流程進展得很順利,繆藍和賀京桐只帶了自己的證件,結(jié)婚照要現(xiàn)場拍。 鏡頭定格的瞬間,他們擁有了和對方的第一張合影。 回到大廳,兩人坐下等待叫號。 賀京桐從外套的內(nèi)側(cè)口袋里掏出剛才去車上找到的東西。 小小的黑色絲絨方盒,繆藍一看便知,是戒指。 他能想到這些,她還挺意外的。 “給我的?” 賀京桐把盒子打開,“結(jié)婚了總要有個見證?!?/br> 兩枚對戒,樣式簡約,很顯大氣,女款點綴了一圈鉆,男款是個素圈兒。 不知道他自己挑的,還是著秘書選的。 總之審美在線,繆藍挺喜歡。 賀京桐取出屬于她的那枚,“我來?” 也不差這點儀式感了,繆藍把手伸過去。 戒指的尺寸卡準了她的指圍,戴進去剛剛好。 他欣賞:“很漂亮,手,還有戒指。” 禮尚往來,繆藍取出盒子里的另一枚戒指,示意賀京桐右手伸過來,“我也給你戴。” 戒指推到一半,意外發(fā)現(xiàn)他的中指和無名指指根處各有一道疤,看走勢應該是連在一起同時受的傷,加起來有兩三厘米那么長。 大概時間久遠,痕跡已然淡化,不過在對著光仍能看出清晰的形狀。 繆藍的大拇指在上面摩挲兩下,以前從沒如此近距離觀察,不免好奇:“這兩道疤怎么來的?” “很久了,不記得了。” 他聲線平靜,面目斂去表情,讓人難以辨清,究竟是尋常地不記得,還是刻意地不愿提起。 “你昨晚在我脖子上抓的那下要是留疤了,我肯定一輩子記得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