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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ip;hellip; 花開兩頭,各表一支。卻說侯君集這邊脫身自去不提,另一邊河西郡司法參軍朱知謹得了郡守高德儒的命令,心中也是一驚。 那個唐公世子李建成,此前倒也與朱知謹有過數面之緣。只不過當時他朱知謹還只是一個小小書佐,距離一郡的某曹參軍還差著好多檔次呢。兩人的泛泛之交還是在大興城的時候結下的,因為當時朱知謹是在大興直接給陰世師當書佐的,所以他和李建成的這點微不足道的交情外人都不知曉。 這李建成給朱知謹的印象乃是極為急公好義,禮賢下士之輩,當時也不嫌棄他朱知謹只是無品小吏,朱知謹當年還是個憤青,從事法曹地事情,難免天天見到黑幕,別人對于他的吐槽都懶得去聽,這李建成雖然地位高的多,卻肯和他縱論時事,而且出手闊綽。 當然了,朱知謹以為這事兒很難得,殊不知其實李建成在大興的時候,那是對誰都這般客氣的。畢竟一個做質子的人,就算明面上朝廷再給你官爵俸祿,也要知道自己的斤兩,在天子腳下的時候,當然是對誰都和和氣氣不會得罪的了。 今日朱知謹卻突然得了郡守的命令讓他搜捕李建成,這事兒不由得不讓他掂量掂量。但是明面上的抗命那是做不了的,只好先把人手撒出去。 法曹參軍的衙門門口,數百快手與其余配套的人等都湊齊了,等著朱知謹吩咐,朱知謹環(huán)視全場,沉聲說道:lsquo;弟兄們,今日的事情非同小可??な卮笕嗣业葎毡卣页鲆粋€要緊之人,帶回本郡。那人的圖形畫像便在此處,諸位到時候每一隊人都取一張,也好張貼驗看。不過郡守大人也沒交代對方究竟是否有犯事兒,所以大家只要把人請來便成,過程當中萬萬不可以動粗用武力。lsquo; 第三十九章 王霸之氣 朱知謹一說不能動武,下面的快手們都是粗人,當然是鼓噪起來了,幾個班頭軍校級別的頭目開口請示:lsquo;參軍,若是不能用武,萬一要找的人拒捕怎么辦?lsquo;若是真遇到拘捕,對方不動刀槍也便罷了。真的掙扎得激烈,寧可放走了人,也不可傷到他們,大不了到時候把找到對方時的具體行蹤信息呈上來,咱上報郡守大人,真要動武也讓郡守大人派府兵去做。我們法曹的人只管幫他找到人便是,后面的事情不歸我們。某也不怕告訴諸位,今日要找的人身份著實尊貴,乃是唐國公世子,那唐國公是當今圣上表親,何等身份便不必咱細說了。要找的世子李建成,平素哪怕見到陛下也是叫一聲表叔的,你們敢傷得起么?lsquo;粗人哪里懂皇親國戚那么多彎彎繞的道道?朱知謹一說李建成見到皇帝都可以叫表叔,那些快手們馬上脖子一縮,心說過會兒找到了人咱只管光用嘴炮請客不動手就是了。 數個時辰之后,距離黃河岸邊的汾陰渡還有大約四十里地的一處官道岔路上,七八名騎士被好幾十個帶刀的快手攔住了去路。為首那名騎士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子,挺拔英朗,衣著已經盡量換得樸素,但是僅僅從七琮環(huán)的玉帶,以及身上邊角零碎的裝飾來細看,還是可以看出此人身份定然不凡,而眉宇之間的氣場,就更不是凡夫俗子能夠拿捏得住的。 那名騎士自然就是李建成了,他身后跟著的一個明顯便是武藝高強的好手,湊到他馬側壓低聲音請示:lsquo;大公子,看來事情有變,咱動手么?還是再等等看看情況?這些人都不咋滴。只要您一聲令下,小的定然給您殺出一條血路來。lsquo;不可造次!這些人是不足為懼,但是他們既然是撒網搜索我等。定然還有后手,誰知道有沒有埋伏弓弩手在側?我們輕裝簡行。只有內襯軟甲,不能持盾。尋常搏戰(zhàn)還能考武藝取勝,若是有大隊弓弩攢射,豈不是交代了?而且這里也算是要地,若是廝殺起來引來了駐軍,便真的完了。一定要忍住,看對方究竟是何來路。lsquo;李建成一番冷靜的判斷,壓制住了身邊侍衛(wèi)拼命的企圖。重新擺出毫不緊張的樣子,對著對面拱手說到:lsquo;不知列為差爺阻攔我等去路,是何道理?我等須不曾作jian犯科。lsquo;你便是唐國公世子李建成是吧?上峰有令,說是世子出京公干,卻無故失途,讓本郡法曹找到人來,弄明情由,還望世子不要令我等難做。且等半刻鐘,本郡劉參軍便會趕來,到時候你們上頭的人自行勾決便是。lsquo;只是本郡法曹參軍的人來抓?那便是沒有驚動軍方了。李建成這么一想。心說便看看風色吧。果然等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在附近一帶組織搜捕的朱知謹便趕來了,顯然本來就離得不遠。他是把自己的手下全部灑了出去。各條道路都封鎖了,自己則來回巡查,只為第一時間可以得到消息。 lsquo;世子稍罪,本郡法曹劉知謹見過世子,且請世子到這邊屋內,與某勾決幾樁公務,好解郡守大人之惑。lsquo;是你?lsquo;李建成看到朱知謹的時候,幾乎要喊出來,但是做了那么久人質歷練出來的那番泰山崩于前而不動色的養(yǎng)氣工夫。讓他壓制住了這種不正常的行為,看上去就好像全然不認識朱知謹一樣。 兩人進了路邊一處形似驛站的所在??焓謧兒屠罱ǔ傻氖绦l(wèi)分別守在外面。朱知謹插上門閂之后,才急忙做回到桌案前。對李建成湊過去問到:lsquo;建成兄,事到如今,還請你不要隱瞞小弟,有問必答才是:此番建成兄出京公干,卻突然失途,果真是圖謀何事?今日高郡守可是從汾陰渡劉都尉那里得到快馬探報,說是唐公手下一名叫殷開山的郎將,已經帶著萬余兵馬渡過黃河,進入本郡防區(qū),說是追剿逃竄入境的絳州賊。世子出現在此,與那件事情之間不會是巧合吧。lsquo;什么?那豈不是殷開山昨日已經渡河了?這不對足足早了lsquo;李建成忍性再好,聽到朱知謹把前面那番話和盤托出時,也是驚訝得忍不住了,這豈不是父親還沒等他逃脫,就提前扯旗造反了么?和約定的時間差了至少兩天呢!父親怎么可能這么久都忍下來了,最后這么兩三天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