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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賊將撲通一聲跪下,磕頭如搗蒜:仆射饒命,末將冤枉吶mdash;mdash;末將若是有此心,如何還突圍來報信?且聽末將說完。rdquo; 一旁劉元進也出手,攔住了管崇,臉色鐵青,威嚴地說:讓他說完!rdquo; 管崇這才不好發(fā)作,任由賊將繼續(xù)說道:這還不算什么,可是架不住蕭銑在吳郡此前官聲太好,哪怕是在蘭陵,他說的話愿意信的人太多;而且蕭氏郡望蘭陵三百年,盤根錯節(jié),改朝換代都不能折損其威信。末將雖然不信,卻架不住城里人心浮動,僅僅過了兩日,有城內豪富大戶連絡、各以私兵內應,奪了北門,放入蕭銑的兵馬,某死戰(zhàn)不得,只能逃來報信了。rdquo; 劉元進心中暗暗震驚,心說如果不能速速求戰(zhàn)把蕭銑的威望打下去,這蘭陵郡的變天便是榜樣了。 第三十掌 血戰(zhàn)殺賊 蘭陵郡,無錫縣城北方的田野上。兩支大軍擺開陣勢,隋軍在西,農民軍在東,劍拔弩張,戰(zhàn)云布霾。 隋唐時候,一直到宋為止,無錫地區(qū)都不是一個**的地級市rdquo;級別行政區(qū)劃,而是屬于蘭陵郡/常州下面的縣。當然了,后世的無錫市rdquo;,如今這個當口是由兩個縣組成的,南邊靠太湖的這一塊就叫無錫縣,北邊依傍錫山黃山,面朝長江的那一塊,則是江陰縣。 (注:江陰縣在隋朝有十幾年屬于蘇州,另外十幾年屬于常州/蘭陵郡,區(qū)劃經常變動,書中簡化處理,求別考據)。 無錫縣與江陰縣之間,有一道依托自然河道溝壑,修筑起來的夾城狀防御工事,叫做延陵砦。所為夾城,就是和長城關卡差不多,兩面城墻,兩面都防御,只不過延陵砦簡陋,并不能把這無錫到江陰的*十里路全部隔斷,還是有不少缺口的,哪怕設防的地段,也不過是以木柵欄、尖樁木墻為主,少有夯土的城墻段。 這道延陵砦,當然不是劉元進和管崇、朱爕之類沒遠見的草頭王修的,而是二十年前南陳亡國之前,東揚州刺史蕭巖mdash;mdash;也就是蕭銑的爺爺mdash;mdash;在任期內修筑的,用于抵擋隋軍對吳郡的入侵,后來隋將宇文述便是在這延陵砦與義軍首領高智慧決戰(zhàn),依靠從太湖水路迂回敵后夾攻取勝,最終平滅了三吳之地的反隋勢力。 再過幾百年,到五代十國,吳越與南唐兩個南方政權,也在這里反復拉鋸了六七十年,南唐拿不下吳越的蘇州,吳越也拿不下南唐的常州。一直僵持到趙匡胤滅南唐的時候,作為仆從軍的吳越才越過了這里的防線。 再過上千年,這道延陵砦的故址。會在塞克特將軍和法肯豪森上校領銜的德國顧問團規(guī)劃下,成為蔣校長拱衛(wèi)南京的三道德制國防線的最后一道m(xù)dash;mdash;錫澄線(澄就是江陰的代稱。三道國防線乍浦線、吳福線、錫澄線分別在上海、蘇州、無錫。是德國顧問團為蔣校長規(guī)劃的層層抵抗倭寇的。)后來八一三淞滬開打,一直撐到十二月南京淪陷,中間便有整整一百零八天的戰(zhàn)役,是在以江陰要塞為核心的錫澄線上打的。 可見,在古今軍事家眼中,戰(zhàn)略要地的定義,基本相同,不管是冷兵器時代還是火器時代。太湖平原一馬平川。此處雖然不算很險要,但是矮子里頭拔高個兒,這兒已經是兵家必爭的固守之地了。劉元進好歹有三成墨水,頗打過不少仗,即使被蕭銑逼得不得不速戰(zhàn)速決,好歹也會挑一個對自己相對有利、而又不至于讓蕭銑迂回避戰(zhàn)的戰(zhàn)場。 hellip;hellip; 蕭銑騎著一匹雄駿的黑馬,站在陣后堆高的土山上,放眼望去,隋軍這邊,約莫有兩萬人馬。而農民軍一側,怕得有十萬之眾。他身邊跟著的,是客串此戰(zhàn)副帥的周法明。畢竟跟著蕭銑來的諸將當中,按照官職高低論資排輩,也該是他坐鎮(zhèn)。蕭銑雖然知道來整、秦瓊將來更有名將潛力,也不好越過這個次序去,寒了身居高位的將校的心。 周法明雖然不懼賊軍勢大,心中卻有些猶豫,略顯憂心忡忡地說:大使,我軍如今新下蘭陵郡治武進縣,卻是士氣正盛。士卒頗感大使在江左之地的人望。賊軍卻是士氣低落,唯恐被大使的威名引誘出無數(shù)臨陣倒戈的內賊。既然是對賊軍利在速戰(zhàn)。為何我軍還要給他們機會決戰(zhàn)呢?rdquo; 拖得更久,雖然可以分化更多賊人。但是也沒什么意義mdash;mdash;魚俱羅當初求戰(zhàn)都不可得,還不得不深入敵境與之周旋,方才得以一戰(zhàn),今日賊人送上門來,咱有什么好避戰(zhàn)的?某從遼東帶回來的百戰(zhàn)之兵,只會比魚俱羅的人馬更為精銳。最關鍵的是,陛下只給咱三個月的期限平定江南賊亂,若是遷延日久,你便不怕被陛下當成第二個魚俱羅,疑忌你養(yǎng)寇自重么?讓秦瓊、馮孝慈出擊,今日便堂堂正正擊敗了劉元進。 來整那兩路人馬,則好趁著敵軍有生力量大損、后防空虛的當口,從太湖、長江沿線迂回繞后,跑馬圈地,免得一城一城地攻過去mdash;mdash;當初楊素和宇文述滅高智慧的時候,不也是如此用兵?對付這些記吃不記打的烏合之眾,這些招數(shù)也就夠了。rdquo; 看著蕭銑指揮若定,周法明也收攏了心神,安心先打好眼前這一仗。畢竟將和帥考慮的問題是不一樣的,周法明需要考慮的,只是如今這個戰(zhàn)場上,怎么樣集中優(yōu)勢兵力才能最大程度地取得戰(zhàn)場上的大勝;而蕭銑要考慮的,不僅是一場決戰(zhàn)勝利的傷亡比,更在于怎么打才能更好的善后,做到勢如破竹,數(shù)節(jié)之下、余皆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