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蓋尤斯，rdquo;當他們離開房間時盧基烏斯對愷撒說，安東尼目前已經(jīng)搬入龐培？馬格努斯在卡利奈的宮殿去居住了。rdquo;

    愷撒突然站住問道：誰允許他入住的？rdquo;

    作為騎兵統(tǒng)帥，他認為自己完全有資格居住這樣的宮殿。不過，他的借口是他原來的房子太小了。rdquo;

    他現(xiàn)在還住在那里吧？rdquo;愷撒開始邁步，他今年多大？rdquo;

    三十六。rdquo;

    這個年紀本該處世審慎些一些才是。rdquo;

    每一次愷撒從外面回來，都感覺羅馬變得更加破敗不堪。這或許是因為羅馬人向來有尊敬祖先、珍視古建筑的風氣，不忍心僅僅因為它們?nèi)缃駴]有了實用功能而破壞甚至拆除這些歷史悠久的陳跡。羅馬的建筑之所以在人們眼里始終良莠不齊，那是因為羅馬占地實在是太廣闊了，因此她可不能像一位體面而富有魅力的女子一樣，每處細節(jié)都做到無可挑剔；如果非要用一個比喻來形容我們的羅馬，那她的確像一位落難的公主：雖然身子骯臟殘缺，穿著破衣爛衫，可是從她身上依舊能辨認出屬于王者的獨有氣質(zhì)和魅力。羅馬的心臟在一條骯臟的水溝下艱難地跳動，按理說這條陰溝一樣的水渠應(yīng)該在帕魯斯？瑟羅利艾沼澤處終止的，可是由于從伊斯奎林到帕拉丁都有維利亞山脊的阻礙，這股脈流又涌回了羅馬腹地的一個水池里。如果克羅亞加大河沒有流入那里，這個池子就會變成一個臭水坑了。隨處可見年久失修的建筑上的灰泥在片片脫落，卡庇托爾上的廟宇，甚至是聞名遐邇的朱庇特神廟，也處處骯臟污穢。至于朱諾神廟mdash;mdash;mdash;天知道有多久沒有重新修葺過了？再加上緊鄰它的一個鑄幣廠蒸騰出來的煙霧，更令她的境況雪上加霜。羅馬城的所有建筑都呈現(xiàn)出一種無序狀態(tài)，這實在是祖先們對我們這批好戰(zhàn)黷武的子孫們絕佳的報復。雖然愷撒也曾想用自己的個人基金去改善一下這些混亂狀態(tài)，可是數(shù)十年的內(nèi)戰(zhàn)史簡直沒有給羅馬城任何喘息的機會。甚至連計劃都還沒理出個頭緒，就被迫胎死腹中了。

    難道安東尼從來沒想過要把這里收拾收拾？rdquo;愷撒問道。

    我看是沒有。rdquo;盧基烏斯說。

    顯然，羅馬還沒有人這么想過。rdquo;

    第四部分第89節(jié)：第四章(4)

    第89節(jié)：第四章(4)

    一般的人不敢在這樣神圣的地方貿(mào)然動手，而元老院卻想把清掃這里的任務(wù)讓死者的親屬來承擔；他們可不想花錢雇人來拾掇這個爛攤子，rdquo;盧基烏斯悶悶不樂地說，這也是又一個羅馬政府辦事不力的明證，蓋尤斯。當這里既無市政法務(wù)官又無營造官①時，誰會來管這等吃力不討好的差使。rdquo;

    愷撒轉(zhuǎn)過臉去對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綠著臉，用手帕緊堵鼻孔的大書記官下令道：法比利烏斯，你到羅馬港口去一趟，如果誰愿意來把這些腐臭的尸體拉走的話，你就賞給他一千塞斯特爾塞斯。rdquo;他簡潔地說道，在夜幕降臨之前，我要這些尸首全部從這兒消失，并把他們掩埋進康普斯？伊斯奎里魯斯的大石灰坑里去。雖然這些游行示威者罪不致死，可說白了他們都是些瘋狂的掠劫者。如果他們的家人都不來認領(lǐng)他們的尸首，就說明他們實在是死有余辜了。rdquo;

    法比利烏斯忙于執(zhí)行愷撒的命令，急匆匆地走了。

    科坡尼烏斯，你去找到公共奴隸的監(jiān)管人并告訴他：愷撒希望在明天之前整個祭壇被打掃清洗干凈。rdquo;愷撒命令另一位書記官道。他從鼻孔里哼了一聲，極其厭惡地說：這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褻瀆行為mdash;mdash;mdash;簡直是喪心病狂。rdquo;

    他穿行在和諧女神的康科爾德神廟和更破舊的色那庫盧姆神廟之間，不時彎下腰去檢查那些散落在塔布拉里烏姆門周圍的碎片。這些未開化的野蠻人！rdquo;他咆哮道，看看這些，多么令人痛心！我們雕刻在石板上的最古老的律法，如今被敲成比馬塞克還小的碎片。我們?nèi)缃癫坏貌蝗プ龅氖率莔dash;mdash;mdash;聘請一些精于石板雕刻的藝術(shù)家前來修復這些古老而珍貴的法案。整個支出將由安東尼支付！他現(xiàn)在何處？rdquo;

    我想來人可能給你一個確切的答復。rdquo;盧基烏斯看到一名體格健壯、身著紫邊托加袍的人朝他們走來，便對愷撒說。

    瓦提亞！rdquo;愷撒熱情地伸出右手，大聲叫喊道。

    瓦提亞灰色的眼睛迸發(fā)出灼灼熱情，清俊的臉龐上流露出會心的笑容；他緊走幾步雙手握住愷撒伸出的那只手，用勁地上下?lián)u了搖：感謝上蒼保佑你平安返回羅馬！rdquo;

    來，跟我們一道走。你知道坡利奧和特里伯利烏斯在哪里嗎？rdquo;

    正在路上。我們做夢也想不到你這么快就到羅馬了。rdquo;

    馬爾庫斯？安東尼在何處？rdquo;

    他仍在卡普亞，不過他也送信過來說馬上就動身回羅馬來。rdquo;

    他們在支撐薩圖爾神廟的墩座墻一側(cè)的巨大銅門前，也就是國庫門前結(jié)束此次視察。在一陣長長的敲擊后，那扇沉重的門洞才露出一條細縫。通過這條縫隙，愷撒依稀可見國庫司庫馬爾庫斯？庫斯比烏斯那張驚恐萬狀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