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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貓一臉的尷尬,吳若云忙回頭去看,見是老斧頭,這才松一口氣說:哎呀!嚇死我了,我以為我爹呢!rdquo; 海貓得意道:你爹怎么了?他能宰了我?rdquo; 吳若云欣喜地問:他沒宰你,是不是因為你答應我們的婚事了?rdquo; 你想哪兒去了?今天壓根就沒顧上談這事!我們哥兒倆聊的是大事!rdquo; 吳若云一拳搗在海貓的胸口上:你說什么呢?rdquo; 我說什么?我說錯什么了?剛才你爹在的時候,我也管他叫老頭了啊,他剛想發(fā)脾氣,被我一句話堵回去了,噎得這老哥根本沒敢接招!rdquo; 吳若云嗔怪:你混蛋!你成心想占我便宜!rdquo; 吳若云說著掄拳就向海貓打去,海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兩人臉對著臉,相互拉扯著,誰也不肯松手。正在這時,趙香月一步闖進來,海貓下意識地推開吳若云,轉臉對趙香月說:哎?小姨hellip;hellip;rdquo; 趙香月板著臉:海貓,我問你,你跟趙大櫓說什么了?rdquo; 海貓裝糊涂:啊?小姨,你看我這記性,我說什么了?rdquo; 趙香月生氣了:你少跟我裝糊涂!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就斷了這個念頭吧!我告訴你,我不會嫁給趙大櫓!你編瞎話騙他,沒有用!rdquo; 海貓忙說:小姨,你別誤會,你聽我說,趙大櫓hellip;hellip;我覺得他還真是個爺們兒,難得的真爺們兒!rdquo; 趙香月雙眼瞪著海貓:難道你不是爺們兒?告訴你,海貓,我就想嫁給你這樣的爺們兒!rdquo; 吳若云急了:哼,真是不要臉!rdquo; 趙香月笑了:我是窮人家的閨女,本來就沒臉!海貓,你說過,你娘臨死前把你的手和我的手放到了一起,就是要讓我們結為夫妻!當年保安隊要槍斃你,是我披麻戴孝做的未亡人,你忘了嗎?rdquo; 海貓驚慌不已:不是,小姨hellip;hellip;rdquo; 趙香月大喊:別叫我小姨!我跟你娘玉梅大小姐本來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你就給我個痛快話吧,你到底娶不娶我?rdquo;海貓一下子傻了,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海貓身后的吳若云卻氣壞了:海貓,你告訴她,你根本不會娶她,讓她死去!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死了才好呢!rdquo; 海貓大聲喝道:吳若云,你這是什么話?rdquo; 吳若云的眼淚劈里啪啦地往下掉:海貓,你混蛋!你怎么可以對我這樣?就因為趙香月來了嗎?就因為她hellip;hellip;你就這么對我?rdquo;海貓一下子慌了手腳,頓時語塞。吳若云聲淚俱下:海貓,為了你我失去了三年自由,我是堂堂吳家族長的大小姐,連徐員外家的傻兒子都不肯娶我,我還差點兒嫁給一個瘸了腿的下人,你是沒聽人說,還是沒親眼見?你是耳朵聾了,還是眼睛瞎了?rdquo; 海貓沒想到吳若云會這樣激動,說:不是,小先生hellip;hellip;rdquo; 吳若云吼道:有外人在不許叫我這個,這個稱呼只屬于你和我!告訴你,三年前你被槍斃的時候,我就已經為你穿上了大紅喜袍,拜了堂,我們早就是夫妻了!你想嫁給他?除非等我死了!rdquo; 海貓簡直崩潰了,正當他左右為難之際,蘇菲娜一身疲憊地推門走進來,她連連打著哈欠,對全屋的人挨個給一個歉意的微笑,脫了鞋,爬上炕,頭一靠枕頭,很快就睡過去了。 海貓知道壞事了,他忙轉過身對趙香月和吳若云解釋:我和她在游擊隊就是戰(zhàn)友,她叫蘇菲娜,是個醫(yī)生。哎?她準是給人做手術累壞了hellip;hellip;rdquo; 趙香月對海貓罵聲你個陳世美rdquo;,扭頭就走。 吳若云瞪一眼海貓,連句話也不說,拂袖而去。 海貓急忙追出來,他追上落在后面的吳若云說:小先生,你千萬別誤會呀!哎?對了,麻煩你回去轉告族長大老爺,剛才我忘了說了,吳家秧歌隊的樂大夫他就不用找了,到時候我來扮演!rdquo; 吳若云滿臉嘲諷:你?你就會吹牛!rdquo; 海貓十分自豪: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我實話告訴你,想當年我在游擊隊扭秧歌,可是拜過師的hellip;hellip;rdquo;吳若云才不聽海貓胡吹亂編呢,頭也不回地徑自走了。 海貓目送吳若云和趙香月遠去的背影,搖著頭,皺著眉,一步三回頭地走進捻匠鋪,他呆呆地看著睡在炕上的蘇菲娜,腦海里不由得浮現出根據地那片千樹梨花千樹雪,一溪楊柳一溪煙rdquo;的茫茫梨園。梨園深處,一溪煙中,蘇菲娜手把手地教他識字,一招一式地教他學扭秧歌hellip;hellip; 然而,現實中可沒那么浪漫,海貓心里明白,蘇菲娜的到來,將令他在虎頭灣的工作糾葛不斷,雪上加霜。 第三十七章 吳家客廳的靈堂已經設置停當,偌大的奠rdquo;字掛在帳幔的中央,兩邊是用彩紙扎的童男和童女,桌子上供奉著雞鴨魚rou和各種各樣的面塑。香爐里香煙繚繞,肖老道帶著他的四個徒弟口中念念有詞,一片嗡嗡嚶嚶的聲音,不斷制造出許多的莊重和神秘。 披麻戴孝的吳乾坤跪在地上,老淚縱橫。吳若云沖進靈堂,不管不顧地對吳乾坤說:爹,您趕緊去幫我殺了他!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