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節(jié)
蘇櫻桃心說,這人怕不是瘋了吧,她都想一腳把他踢下床,他居然要在套子上涂凡士林? 不過博士又是吹氣球,又是涂凡士林,那樣子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也是怕丟人,蘇櫻桃終歸還是一心軟,于是說:“你就別涂了,我能行,趕緊上來。” 不過蘇櫻桃這邊才剛剛準(zhǔn)備要進(jìn)行實(shí)戰(zhàn),突然聽見窗臺上的收音機(jī)里輕輕咔噠響,正在給套子涂凡士林的博士突然就把套子遞給蘇櫻桃了:“我出去一下,你等我回來。” 不是,剛才他那么大動干戈了半天,她都要脫褲子,他又跑了? 有這樣的人嗎? “你去干嘛?”蘇櫻桃問。 博士已經(jīng)站起來了,簡短的說:“阮紅星準(zhǔn)備要下手了。” 蘇櫻桃只見過阮紅星幾次,剛才見的時候,還見他神色如常,好好的,沒見那家伙想干嘛,下什么手,他現(xiàn)在準(zhǔn)備殺褚?guī)r,他要怎么殺? 還不等她再問,博士噓了一聲,黑暗中,悄悄推開門,出門去了。 這個王八蛋。 蘇櫻桃一把抓過套子,狠狠砸在桌子上了。 阮紅星是跟著日本人麻生來的,按理來說他就不該在華國惹事情,他該做的是好好表現(xiàn)自己,并且經(jīng)營好跟豐芳的關(guān)系,然后爭取獲得上面領(lǐng)導(dǎo)的認(rèn)可。 再回越南,經(jīng)營自己的事業(yè)。 但是正如他特別了解鄧?yán)觯嚴(yán)鲆蔡貏e了解他。 那家伙別的都好,就是特別容易憤怒,沖動。 雖然只是半天,但是湯姆一再的刺激,已經(jīng)讓那家伙在爆炸的邊緣徘徊了。 而剛才,他們回來之后,阮紅星應(yīng)該暗暗跟來了,聽到樓上湯姆得意的炫耀,說自己在農(nóng)場找到了三卡車金條,憤怒就直接炸了。 那種憤怒和沖動,源于他所看到的,永遠(yuǎn)是博士的高尚和幸運(yùn),照耀著他的卑鄙和苦難。 也源于湯姆和博士,一而再再而三,毀了他所有的經(jīng)營。 在中途島的時候,他就是因?yàn)闆_動,三更半夜跑到博士的宿舍暗殺博士,要不是博士念著從小一起長大,他在本跟前也一直活的像條狗一樣,才放了他一馬的話。當(dāng)時要是舉報上去,當(dāng)時他就得死。 博士從m國的時候就有個習(xí)慣,會在自己的車?yán)锓乓桓惫蟆?/br> 這個習(xí)慣多少年都沒變過。 阮紅星入境的時候肯寫要遭海關(guān)搜身,手里沒有任何武器,但是他今天下午見過博干的車,而且隔著窗子也看到過,弓弩應(yīng)該就在副駕駛坐的下面。 對于沖動,憤怒,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毀于博士的阮紅星,這是個下手的好機(jī)會。而博士在樓上吹套套,那個可笑的樣子就照在窗戶上,這也讓阮紅星覺得,現(xiàn)在是下手的好機(jī)會。 博士他當(dāng)然不敢染指,博士一家子都不行,那他就走不了了。 但是褚?guī)r他可以。 而且,只要帶著博士的弩箭,干掉褚?guī)r,不但能拿走舍利子,他還能一箭雙貂,栽贓給博士。 褚?guī)r今天喝了酒,但是夜里還要巡邏,反應(yīng)力肯寫不行。 而阮紅星呢,撬車于他那種人,只是一根鐵絲的事情,只要他拿到□□,就可以讓博士和褚?guī)r一死一傷,而他自己,明天一早如白鶴飛去,完美脫身了。 不過博士剛才吹套套,磨磨蹭蹭,不也是為了誘惑,麻痹軟紅星? 而且他在車?yán)锓帕艘粋€竊聽器,于樓上聽到有人撬車的聲音的緣故,這不就逮到阮紅星要動手了? 從現(xiàn)在開始,那家伙要在華國地面上伸了手了,他要死寫了。 憤怒和嫉妒將最終毀了他。 …… 再說褚?guī)r,這會兒準(zhǔn)備要去換防,正在農(nóng)場,他和鄭霞的小窩里逗小閨女呢。 小寒已經(jīng)半歲了,小臉蛋圓的像滿月一樣,而且特別喜歡笑,也特別粘褚?guī)r。 褚?guī)r平常在紅巖,很少回來,一回來,一旦抱上,小丫頭就拽著他的衣袖,不舍得讓他走。 今天他喝了酒,混身臭哄哄的,就連鄭霞雇來抱孩子的那個大媽,都嫌褚?guī)r臭,說這房間臭的自己頭暈,早跑了。但小寒就不嫌褚?guī)r臭,一直攥著他的衣服,不讓他走。 今天一早,褚?guī)r特地去供銷社買了一盒蛤蜊油,把里面的蛤蜊油掏空之后,把舍利子用紅絨布包嚴(yán)實(shí),藏了進(jìn)去,做成一個小項(xiàng)璉,戴到了閨女的脖子上。 這東西,原來一直放在博士家,本來,博士是準(zhǔn)備等反四舊的風(fēng)潮過去之后,找個廟送進(jìn)去的。 現(xiàn)在給了褚?guī)r,讓他來釣阮紅星,不過,褚?guī)r經(jīng)博士同意,打算讓小寒戴兩天。 他總覺得小杰瑞那么聰明,跟從小戴這枚舍利子不無關(guān)系,所以,那枚子彈其實(shí)是空的,真正的舍利子,現(xiàn)在在這個蛤蜊油的盒子里,在她閨女胸前戴著。 最壞的結(jié)果,即使褚?guī)r死,也不可以讓阮紅星拿到舍利子。 “這蛤蜊油盒子做項(xiàng)璉倒是挺好看的。”鄭霞見了,笑著說。 褚?guī)r于是也說:“好看就讓孩子一直戴著?!?/br> “你不是還要去上班,喝的醉熏熏的干嘛?”鄭霞跟褚?guī)r不喜歡多說話,說幾句就要趕他走了。 褚?guī)r心里對鄭霞挺愧疚的。 除了坐月子之外,他幾乎沒照顧過她,也沒照顧過小寒。 不是他不想,他也想,但是夫妻分居兩地,他又帶不了孩子,沒辦法照顧。 而今天晚上,他是準(zhǔn)備出去拿自己去釣阮紅星的。 當(dāng)活靶子,肯寫得受傷,甚至很可能是死,是犧牲,他要不受傷,不死,他們就沒理由抓阮紅星。 當(dāng)然,褚?guī)r穿了防彈背心,用來護(hù)命。但是萬一對方一箭鎖喉,或者爆頭呢,身為活靶子,哪知道對方的冷箭從哪兒來? 不過,褚?guī)r當(dāng)兵的時候,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犧牲了。 并不是他有多崇高,犧牲,是軍人的天職。他更多的是好勝心理,當(dāng)一個華國軍人和m國大兵對陣,他必須贏。 “霞霞,我走啦。”畢竟不好多說,褚?guī)r終于放下閨女,伸手過來,要攬鄭霞。這個豐滿又白皙的媳婦兒,自打生完孩子,褚?guī)r還沒碰過呢。 于她來說,他似乎就是用來生孩子,拿工資的。 剛開始對他多好啊,他吼了罵了,有時候還嫌棄她,但只要躺下,她就笑瞇瞇的自己纏過來了,那時候的滋味兒多爽。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自打生完孩子,出了月子,褚?guī)r急吼吼的多少回了,她就是不讓他碰她,搞的他像個播種機(jī)一樣,種完,收了,他就被掛起來了。 現(xiàn)在也是,他才靠過去,她就是低低的一聲吼:“滾!” “要是我死了,你能不能把小寒的姓改成褚???”褚?guī)r好聲好氣的,又問。 第265章 后生可畏 鄭霞一直抱著小寒, 等褚?guī)r走過了之后,才笑著,用手指頭點(diǎn)著閨女的鼻尖說了一句:“你本來就叫褚小寒, 知道了嗎?” 戶口本上寫的就是褚小寒, 只不過褚?guī)r那種大大咧咧的家伙,是不會去看戶口本的。 鄭霞收拾好孩子,正準(zhǔn)備睡覺呢, 突然有人敲門了。 鄭霞以為是褚?guī)r,于是一把拉開了門。 居然跟著麻生的那個人, 這個人一開始表現(xiàn)的特別讓人厭煩, 怎么說呢, 油膩膩的, 特別討厭, 不過這會兒看起來, 他倒挺虔誠的,笑的也很有禮貌,用中文問了一句:“褚?guī)r不在?” “他去工作了,您有什么事情?”鄭霞問。 阮紅星笑了笑:“我跟他在香港見過面,我曾聽他說, 他的母親是個特別偉大的女人,還聽他說, 他的妻子特別像他的母親。” 這人居然和褚?guī)r是朋友, 褚?guī)r怎么一句都沒提過? 而且褚?guī)r真的說過, 她像他母親這種話嗎。在褚?guī)r心目中,最漂亮的女人就是他的母親孫寧了,他居然說過,她像孫寧? 在這一瞬間, 鄭霞低頭笑了一下,倒是讓阮紅星覺得,她很像他母親年青的時候,穿著斜襟的素色外套,辮一條長長的辮子,穿著白色的奧黛,身材豐盈,笑起來特別溫柔。 三更半夜的,鄭霞肯定不可能讓這個男人進(jìn)屋,于是她說:“阮紅星先生,您是日本貴賓,按理不應(yīng)該四處走動的,你回招待所吧,只要你說找褚?guī)r,會有人幫你找他的?!?/br> 阮紅星看著鄭霞懷里的小寒,大致推斷了一下,這孩子應(yīng)該是褚?guī)r剛回國的時候出生的,于是他說:“褚?guī)r在香港的時候,就一直在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他說他特別想要一個小公主,我能抱抱她嗎?” 鄭霞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讓阮紅星抱抱小寒,不過就在這時,突然屋子里悉悉祟祟的響了一下,她于是回頭望了望,再回過頭,禮貌的回絕說:“算了吧,孩子怕生?!?/br> “她會健康成長的,菩薩保佑她?!比罴t星合什雙手,抬起頭,特別溫柔的說了一句。 鄭霞心說這個男人還挺有禮貌的呢,會說菩薩保佑。 不過等阮紅星走后,她怎么都覺得不對勁,直到要給小寒脫衣服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褚?guī)r給小寒掛的那個蛤蜊項(xiàng)璉不見了。 褚?guī)r可沒說過里面有舍利子,所以鄭霞也不著急,以為是孩子把它解下來,丟哪兒了,于是四處翻了翻,沒翻著,畢竟夜深了,也就躺下睡了。 而褚?guī)r呢,喝的醉熏熏的,今天晚上還專門支開別人,一個人在輕工廠亂晃悠,就是妄圖能釣到阮紅星來殺自己。 等一個人殺自己,而且還是一個m國大兵殺自己,那感覺可不好受,因?yàn)槟愕脺?zhǔn)備好,隨時被人一箭鎖喉。 博士下了樓,發(fā)現(xiàn)自己的車被撬開過,但是□□并沒有被人拿走。 他和褚?guī)r想耍阮紅星,這意思是,他們要被阮紅星給耍了? 但博士還是要等,等阮紅星上鉤,等那個希望。 一個人,當(dāng)他擁有目標(biāo)和事業(yè)的時候,他會冷靜很多。 似乎,阮紅星比原來冷靜多了,博士靜靜坐在沙發(fā)上,關(guān)了燈,安安靜靜的,等到夜里三點(diǎn),再沒等到阮紅星。 而褚?guī)r呢,晃悠到半夜,眼看都要三點(diǎn)了,腦袋一直懸在褲腰帶上,實(shí)在忍不住,跑到博士家來找博士,因?yàn)樘砹?,也沒進(jìn)屋,敲著窗戶就問:“博士,那家伙是不是沒來過?” “沒有?!辈┦苛⒖陶玖似饋恚f。 同時,倆人幾乎目瞪口呆:“那家伙去農(nóng)場了吧?”那枚舍利子,是小寒戴著的。 愣了好半天,博士說:“行吧,你至少留了條命。”阮紅星比博士猜得聰明多了,他直接去了農(nóng)場,應(yīng)該是從小寒那兒搞舍利子去了。 要是阮紅星真拿到弓弩,找不到合適的機(jī)會也不可能下手,而且,那可是m國的特種兵,很可能一箭鎖喉,至少現(xiàn)在,褚?guī)r不用死了呀。 所以博士倒覺得還好。 但褚?guī)r不行,他生氣啊,他知道阮紅星販毒,也知道阮紅星虎視眈眈,就是想在華國販毒,那種人,絕不可以放他離開。 這片土地,是他母親孫寧用27顆子彈換來的,哪個外國狗雜種想在這片土上撒野,就必須從褚?guī)r的尸體上跨過去,這是他媽的。 結(jié)果褚?guī)r拿自己釣,沒釣著人,阮紅星反而把魚餌給吃了? 還用說嘛,等他回到農(nóng)場,三更半夜的,搖醒鄭霞一問,阮紅星還真來過,而裝著舍利子的蛤蜊盒子丟了,鄭霞甚至不知道,阮紅星什么時候從小寒脖子上摘走的。 孩子已經(jīng)睡著了,褚?guī)r當(dāng)著鄭霞的面,一拳頭砸在自己眼眶上。 “你怎么啦,你這是干嘛?”鄭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