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jié)
“既然不是你們家開的,那個職位憑什么要湯姆哄高興了宋清溪才行,她是能代表政府機關(guān),還是組織?”蘇櫻桃索性拉了臉了,毫不留情面的反問。 宋清溪在團支部的工作上一直盡職盡責(zé),則才也不過開玩笑而已,看蘇櫻桃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畢竟女孩子,大了,也知道蘇櫻桃這是真生氣。 當(dāng)然得道歉:“阿姨,我開玩笑的,我馬上就給湯姆審請書。” “你當(dāng)玩笑開,是因為你是個大姑娘了,心思多了,想得多。我家湯姆還是傻小子,他可沒拿你說的話當(dāng)玩笑。你看看,他分析你的優(yōu)缺點,分析的多好?”蘇櫻桃于是又補了一刀。 孩子的成長中,該打擊還是要打擊,李薇總把這孩子捧上天,豈不知,這么捧著孩子,早晚得吃虧。 一天天只夸著孩子,哪行? “鄧長城,不做朋友就算了。明天我就給你入團審請?!彼吻逑f完,特別委屈,哭唧唧的走了。 湯姆不是傻,是真的沒開竅,給人小姑娘折騰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說一句宋清溪很漂亮,他想跟她做朋友,就能輕輕松松拿到那張入團審請書。 而到現(xiàn)在他都沒意識到宋清溪作來作去,其實就是想聽他夸自己兩句。 反而在回家的時候,就對著蘇櫻桃豎起了大拇指:“嬸兒,你真厲害。” 不但幫他要來了《入團審請書》,而且宋清溪那個丑丫頭被嬸兒說了兩句,走的時候還在哭,咦,更丑啦。 嬸嬸最棒,湯姆入團成功啦! 本的一百萬,半只腳已經(jīng)在他的口袋里啦。 再說博士,晚上哄睡了兒子,因為龐老來了一趟,還得上下消毒,今天是大年三十,躺到床上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里兩點了。 當(dāng)然,蘇櫻桃還沒睡,但是博士才一上床,她居然又提起褚?guī)r了。 “你聽說過沒,褚?guī)r還打不打算結(jié)婚?”蘇櫻桃問說。 其實她是突然想到一個女同志,想給褚?guī)r介紹個妻子。 但博士聽了,心里卻不得勁兒,打算今天晚上給小蘇同志來個40分鐘,夫妻生活方面的再教育,總在床上提褚?guī)r,她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不過既然妻子問了,為表大方,他也得答,而且答的,是他所知道的,褚?guī)r私生活方面最深的隱私。 “你記得一個叫蘇曼的女同志嗎,我聽褚英說,褚?guī)r應(yīng)該已經(jīng)跟個女同志結(jié)婚了,就是那個蘇曼?!编嚴鲇谑钦f。 蘇曼,不算熟人,但也是熟人。 不過,褚?guī)r曾經(jīng)說過,自己打死也不跟蘇曼結(jié)婚的,怎么突然這間他就跟蘇曼結(jié)婚了? 而蘇曼呢,據(jù)龐老隱晦提及,說在首都的時候,還曾經(jīng)指揮著小h兵們給自己灌過糞水,甚至押著他坐過噴氣式飛機。 所謂的清算是什么,不是清算小h兵的工作,而是清算像龐老一樣的人,在前十年中,受過的非人道的酷行,毒打、灌糞水、噴氣式飛機。 而蘇曼,跟著蘇前進,就是干這些事情的,其中的佼佼者。再在,她不但有了工作,而且還跟褚?guī)r結(jié)婚了? 這下可好,提起褚?guī)r那個人,蘇櫻桃都想吐了。 幸虧她做了那個夢,沒有嫁給那個一點節(jié)cao都沒有的渣男。 蘇櫻桃正想著呢,博士突然就把她給弄疼了,她于是叫了一聲:“哎呀疼,你今天這是怎么了?能不能像個紳士,溫柔一點?!?/br> 大年三十,外面好些人還沒睡,鞭炮噼里啪啦的,博士突然粗喘著,從上面掰過蘇櫻桃的臉,吹了口氣在她眼睛上,讓她睜開眼睛看著自己,就問了一句:“你能專心點嗎,還有,告訴我,誰在床上比我溫柔?” “誰都比你溫柔,哎呀,真疼,慢點?!碧K櫻桃閉上了眼睛,又說。 三十幾,快四十的男人了,博士怎么越來越粗魯了啊,煩人。 但在博士想來,溫柔? 在床上溫柔還叫男人嗎? 博士明白了,大概別的男人在床上都很溫柔,那可不行,他在別的地方都可以溫柔,偏偏在床上,永遠都不可能溫柔。 所以,這又是一個,小蘇同志幾乎要被博士搞哭的夜晚。 …… 再說杰瑞,雖然一開始蘇櫻桃真不看好龐老的訓(xùn)斥式教育,而且覺得博士未免是在撥苗助長,總怕龐老要把孩子訓(xùn)成個小膽小鬼。 但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小杰瑞終于學(xué)會了五子棋,然后是圍棋,圍棋學(xué)會了,還有國際象棋,一個小不點兒,在老爺爺面前輸慘了,居然也能坐得住了。 饒是小鳥在枝頭嘰嘰喳喳,嘟嘟再搖它癢綿綿的小尾巴,但凡到了下棋的時候,杰瑞小嘴巴一嘟,口罩一戴,兩只眼睛兇神惡煞,一副要跟龐老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架式。 孩子還小,你跟他講道理他又聽不懂,現(xiàn)在就讀書識字吧,也還太小了點。 但是下棋多好玩,多能開智,杰瑞才那么小,一下子不就沉浸其中了。 當(dāng)然,雖然博士和龐老一直說他是天才。 但在蘇櫻桃看來,那還是個傻小子,而且是個整天跟龐老大眼瞪小眼,被下棋下輸了,就急的嘟起小嘴巴氣,氣嘟嘟哭著喊再來的小傻瓜而已。 過完年這小子才正兒八經(jīng)到兩歲整,轉(zhuǎn)眼到了五月份,他也才兩歲半。 這時候湯姆終于心滿意足,在他13歲的時候,光榮的成了一名秦州共青團的小團員,而今天,就是他到共青團宣誓的日子啦。 蘇櫻桃的廠長,也要走馬上任了。 這要是重新辦個廠,那得多難,但現(xiàn)在她有車間,有工人,產(chǎn)品是成熟的。 輕工業(yè)部給她頒牌子的時候,她就只需要從賬面上,把屬于輕工廠的錢劃撥出來就行了。 “十萬塊,這是你們輕工廠的啟動資金?!毙靸鞍汛嬲劢唤o蘇櫻桃,笑著問:“你計劃好了沒有,打算怎么用?” “這個,我暫時得保密?!碧K櫻桃笑著說。 “你啊,把它搞好吧,你是不知道我大嫂一家,現(xiàn)在有多難堪?!毙靸靶χf。 李霞回了首都,曾經(jīng)的馬屁狂人,在鄧mama和龐部長那兒掛上號了。 搶功勞,曲解上級的意思,得好好學(xué)做人,估計這輩子只能當(dāng)個瓷器廠的普通工人了。 而李薇,饒是在宋正剛面前,也甭想說句硬話,但凡一張嘴,宋正剛就會說:“要不,你再丟回人,還丟到鄧mama那兒?” 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李薇在家里屁都不敢響聲放。 蘇櫻桃接過存折,就從徐儼這兒出來了。 現(xiàn)在的輕工廠還是那三間車間,她的辦公室也依然是g委會的辦公室。 不過這已經(jīng)很不錯了,她的工資漲了呀,廠長待遇,現(xiàn)在一個月是158,更何況,這個廠等到改革開放,就是她私人的了呢。 剛下樓,就有一個長的特別漂亮,二十五六歲的,俏生生的大姑娘站在蘇櫻桃面前了,刷的一下就沒給蘇櫻桃敬個禮:“報告,鄭霞前來報道。” 這是鄭凱的meimei鄭霞。 讀了幾年工農(nóng)兵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蘇櫻桃讓她在首都工作,是在首都最大的毛紡廠工作的。 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現(xiàn)在秦工的輕工廠開業(yè),鄭霞可是帶著經(jīng)驗和技術(shù)回來的。她將是嶄新的刺繡車間的車間主任,這可是蘇櫻桃培養(yǎng)了好多年的得力干將。 “這樣吧,咱們倆先進一趟城,得拿著咱們輕工廠的營業(yè)執(zhí)照,給我辦個存折,然后,把這錢存進去。”蘇櫻桃算了一下:“我是不是還要刻個章子?” “當(dāng)然,您必須得有個章子,咱們廠要出賬,最好壓上您的章子,這才正規(guī)?!编嵪冀ㄗh說。 這就對了,蘇櫻桃從來沒開過工廠,曾經(jīng)把鄭霞送出去的時候,就是想給自己培養(yǎng)干將的,現(xiàn)在,干將回來了,比她還有經(jīng)驗。 湯姆今天最激動了,因為是他入團宣誓,不但把自己打扮的非常帥氣,而且還把原來魯一平給他的領(lǐng)袖胸章,扣到了杰瑞的胸膛上。 現(xiàn)在是四月份,杰瑞已經(jīng)快兩歲半了,這孩子跟小時候的湯姆一樣,不咋長個兒,胖丟丟的,不過又跟湯姆不太一樣,他從小自己走路走慣了,特別喜歡跑,喜歡走路,就不喜歡被大人抱著。 在一中門口下了車,他因為經(jīng)常來這兒找龐老,來的多了,一路跑著喊:“爺爺,龐爺爺,我們來啦?!?/br> 龐老現(xiàn)在已經(jīng)平反了,就在一中高中部任教物理,今天開團支部會議,他其實很討厭這種官方形式下的各種會,而且,也很不喜歡蘇櫻桃來參加這種會議。 “小蘇同志,去把你的輕工廠搞好,博士說過,本要來秦州看他,而你的輕工廠,于他來說特別重要,他在努力的,是我們國家基建的發(fā)展,而他想讓本通過你的輕工廠,看到我們國家文化的傳承,小孩子入個團,你跑來湊什么熱鬧?”他說。 對于這種話,蘇櫻桃只能是點頭答應(yīng),并苦笑。 雖然說博士在人前把她夸成了一朵花。 但實質(zhì)上,她的小工廠就跟小杰瑞一樣,現(xiàn)在才開始蹣跚學(xué)步呢 據(jù)博士說,本曾經(jīng)打過越洋電話,說自己正在進行有關(guān)方面的審批程序,只要一拿到中方許可,就會啟程,前來秦城。 而本抱著最大的希望,最感興趣的就是她的輕工廠,但不論產(chǎn)品還是規(guī)模,輕工廠都小的可憐。 本那個糟老頭子如果真的要來,蘇櫻桃就比較頭疼了,人外國人什么好東西沒見過,會因為她的一個小廠子就對華國改觀。 會因為她這個小破廠子,直接扔給鄧博士一百萬? 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博士把蘇櫻桃最近吹捧的有點過,這讓她特別難堪,甚至騎虎難下。 “爺爺您就放心吧,我入團,我是一名共青團員,本老爺爺會因此而驕傲的,他只要看到我,就會開心的?!睖奋P躇滿志,信心滿滿的說。 和龐老對視一眼,蘇櫻桃覺得,像本那種人,對于湯姆是不是個共青團員會嗤之以鼻,甚至說不定還要笑掉大牙。 但湯姆自已很自信,認為本老爺爺,絕對會為了自己的努力而流下感動和欣慰的淚水。 今天入團的小伙伴還挺多的,不過大都已經(jīng)十四五,十六七歲了。 像湯姆這樣才13歲就入團的,還真就他一個。 小伙子皮膚雪白,頭發(fā)微褐,理的短短的,白襯衫雪白,挺括了褲子是昨天晚上才燙過,官派,但不丑陋,很是帥氣,在臺上遠遠給自己的家人們揮著手。 而丑姑娘宋清溪,在新一次的團會議中,已經(jīng)被選下去,不是團支部書記了,站在臺上,是站在最外側(cè),看得出來,小丫頭目前正在經(jīng)受著整個團部的排擠。 李薇于此特別郁悶,甚至當(dāng)著蘇櫻桃的面不停的罵著李霞,說是李霞讓她閨女難做人的。但蘇櫻桃覺得,小丫頭還是受點打擊得好,整天在天上飄著哪行? 受了點打擊,眼見得,宋清溪說話都比原來客氣多了不是。 …… 而于此同時,一個越洋電話,在經(jīng)過層層審批之后,終于打到博士被短暫開放了國際長途權(quán)限的,辦公室來了。 博士接了起來,正是本的聲音。 他已經(jīng)獲得中方的許可,真的要來看博士了。 博士掛了電話,回頭,就見秦露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 而且,笑的熱情洋溢的。 “你有事”博士挑起眉頭問。 秦露笑了一下,同時說:“也沒什么事兒,咱們秦州的輕工廠要組裝設(shè)備,我能請幾天假,親自去安裝嗎?” “可以,去吧?!辈┦空f。 秦露從博士的辦公室出來,走了幾步,漸漸的伸開雙臂,笑著就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