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不過他雖然沒張嘴,但從眼神上,語氣里透露出來的感覺,湯姆這么敏感的孩子是能感覺到的。 自己認來的爺爺,湯姆隱隱聽過博士和蘇櫻桃的對話,大概猜得到,那是自己的親爺爺。親爺爺對他親昵一點可以,但是想把他從嬸嬸身邊帶走,他肯定不愿意。 所以他現(xiàn)在下意識的,在跟羅老劃清界線。 正好進了軍委的大院子,湯姆走著走著,突然一聲驚嘆,就停下了腳步:“嬸嬸,快看,那個爺爺在做陀螺?!?/br> 蘇櫻桃在夢里是來過這些地方的,而這個老爺子,她也認識。 這是褚?guī)r的前妻,孫靜靜的父親孫天青。 孫靜靜人長的很漂亮,就是脾氣有點躁,跟褚?guī)r大概屬于性格不合,最后鬧到離婚了。 而這位孫天青,跟包菊一樣,也是從渣滓洞出來的老革命,曾經(jīng)在軍委也是部級干部,不過現(xiàn)在退休了。 這是褚?guī)r的老丈人! 這不,老爺子蹲在地上,正在削陀螺,湯姆蹲到他面前,就說:“爺爺,你的陀螺我可以買一個嗎?” “不可以,因為我這陀螺啊,是給我認識的幾個孩子們削的,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好他們了,就不能給你了,好嗎?”孫天青老爺子笑著說。 湯姆覺得好遺憾啊,自己還想打陀螺給弟弟看呢,蹲在地上嘟了一下嘴巴,他說:“那好叭?!?/br> “孫部長,陀螺做好了嗎,小武家兩個孩子正在等著玩兒呢?!本驮谶@時,一個女人遠處走上前,笑著說了一句。 孫天青應(yīng)聲站了起來。 而蘇櫻桃一抬頭,恰好迎上包菊的目光。 就說包菊有多牛,褚?guī)r曾經(jīng)的老丈人,女兒都跟褚?guī)r離婚很久了,但是這位退休了的孫部長,卻還會給包菊的兩個大孫子做陀螺玩兒。 而且,據(jù)蘇櫻桃的印象,這位也是整個大院里最恨褚?guī)r的人。 無它,就因為褚?guī)r從小到大,都是這院子里狗都嫌的男孩子,誰都討厭他。 但他女兒偏偏就跟褚?guī)r在一起了,而后來又跟褚?guī)r離婚了,雖然不清楚具體情況。但褚?guī)r是女婿,孫天青是老丈人,孫天青恨褚?guī)r恨的牙癢癢。 可是,這位也是曾經(jīng)從渣滓洞越獄時,跟包菊,孫寧她們一起越獄的老革命家中的一員。 蘇櫻桃不想讓褚?guī)r天天惦記博士的護照,冒險跑到臺灣去尋求他母親有沒有背叛過組織的真相,就得從這老爺子,以及那些逃出來的人身上來找。 但是以他對褚?guī)r的恨,說是為了褚?guī)r而尋求真相,估計不可能。 看湯姆蹲在老爺子身邊,一臉的崇拜,蘇櫻桃覺得,大概還是得湯姆來跟這位退了休的老部長套套近乎了。 第176章 陳述證據(jù) “爺爺, 你做的陀螺可真好!”湯姆的小臉笑的就像春天的花一樣。 蘇櫻桃也笑著說:“叔叔您好,您做的這陀螺可真漂亮。” “退休了,做點玩藝而已?!睂O部長抬起頭, 笑著說。 這是一個很良好的開端,但是蘇櫻桃忘了包菊的破壞力。 “這不蘇櫻桃嗎, 我聽說褚?guī)r跟你們?nèi)谊P(guān)系挺好的, 褚?guī)r在秦州,蒙你們頗多照顧吧?”包菊在后面笑嘻嘻的說。 只是剎那間,聽說褚?guī)r幾個字, 孫天青的臉刷的一下就變了:“你們是褚?guī)r的朋友?” 蘇櫻桃和湯姆的笑還定格在臉上, 孫天青臉刷的一下拉下來了:“我不會做陀螺, 小同志,自己去給自己做吧,再見?!?/br> 說著,他起身就走。 而包菊,拿著兩個陀螺,跟孫部長走在一塊兒, 聊著中午吃的啥,藥按時吃了嗎,褚如此類,聊的那叫一個開心。 回頭看看蘇櫻桃,包菊笑的很得意。 目前的形勢對于革命派來說,其實并不利, 因為褚武沒有偷到金芯電纜,沒能破壞衛(wèi)星的發(fā)射,一顆又一顆的,衛(wèi)星正在上天。 實干派們現(xiàn)在在人民心目中慢慢豎立起地位來了, 走在首都的街頭,大家談?wù)摰亩际切l(wèi)星發(fā)射,以及最近大家正熱的,美國乒乓球隊訪問華國的事情,這個國家,要慢慢走向開放。 革命,似乎漸漸被大家給遺忘了。 這可不是第一夫人想要的,她們那一派目前正在籌劃下一次對實干派的破壞活動,想讓大家把批資批修重新重視起來。 包菊去開會,正是為了這事兒。 要她猜的不錯,這回要倒霉的應(yīng)該還是鄧昆侖。 畢竟不論衛(wèi)星組裝,還是衛(wèi)星發(fā)射,都是由國家的領(lǐng)導人們親自保護的地方,他們的勢力滲透不進去。 而鄧昆侖呆的秦工,是個設(shè)計元配件的地方,正如他干的所有工作默默無聞一樣,他干的工作可能很重要,但他畢竟不是保密單位,就不會被保護起來。 也是革命派最容易下手的地方。 聽說褚?guī)r這趟也要來,沒出息的東西,小娘養(yǎng)的,枉她把他養(yǎng)到那么大。 曾經(jīng),因為包菊對褚?guī)r一直很好,在軍委這座大院子里,她可是所有女性中的典范,畢竟她對褚?guī)r好,大家就要夸她一句胸懷博大,說她有覺悟,對戰(zhàn)友的兒子比對自己的還好。 但現(xiàn)在包菊忍不了了。 借著這一次搞鄧昆侖,希望把褚?guī)r也搞下去,那個白眼狼,包菊真是眼不見為凈。 …… 再說褚司令。 今天在單位開了一天的會。 其實他一直心里有心事,關(guān)于最近領(lǐng)導班子正在調(diào)整,一把手要退,現(xiàn)在要重組領(lǐng)導班子是一件事,另一件事則是,包菊把他另一個妻子孫寧的名字,不但從渣滓洞的烈士名單上抹了,而且今天新的《解放軍報》上列出來的名單上,也沒有孫寧的名字。 這意味著,從官方的所有現(xiàn)有資料中,孫寧被徹底清除了。 褚司令已經(jīng)記不清孫寧的樣子了,但畢竟曾經(jīng)是他的妻子,那還是個跟包菊完全不一樣的女同志,是那種說唱就唱,說跳就跳,但是槍一揣,敵戰(zhàn)區(qū)隨便闖,既漂亮,又熱情,又有膽識的女同志。 想起她,褚司令的心情就不好,再由孫寧想到褚?guī)r,心里就更加郁悶:要是褚?guī)r爭氣一點,孫寧也算沒白死,褚?guī)r怎么就那么不爭氣呢? 他要有褚武一半的爭氣,褚司令對孫寧的愧疚就沒那么深了。 他確信自己耐心教導過,包菊也對褚?guī)r很好,褚?guī)r,是自己走上歪途的。 從鬧離婚,再到他跟一幫女同志糾纏不清,全是他自己私人作風不正,把自己的路一步步走沒的。 到了晚上下班的時候,褚司令接到一把手的通知,讓他去趟辦公室。 部隊上有一大堆工作要開展,褚司令去見一把手的時候,還以為是商量工作上的事情。 結(jié)果一進門,就見一個穿著藍色條絨面干部裝,大概三十出頭,皮膚白凈,長的堪稱標致的男人,站在領(lǐng)導辦公室里。 這個男人站在辦公室里,那種卓爾不群的氣質(zhì),就好像從電影里走出來的一樣。 這是鄧昆侖,為了戰(zhàn)略武器的事情,褚司令跟他經(jīng)常通電話。 不過,今天一把手居然是站著的,這位是目前單位上的大領(lǐng)導,原來在戰(zhàn)場上受過傷,腿不太好,不能久著,一般來辦公室都是警衛(wèi)員用輪椅推著,他站著,事情肯定就很大了。 而且他的面色很凝重,一看就是有大事。 “老褚,據(jù)說在三個月前,你家褚武曾經(jīng)伙同一幫人,差點偷了咱們秦工生產(chǎn)的金芯電纜,這事兒你知道嗎?”開門見山,領(lǐng)導問。 這個消息簡直就像天方奇譚,褚司令下意識說:“這不可能,他好端端的偷電纜干嘛。褚武都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是一名退伍軍人,熱愛國家,熱愛人民,怎么可能干這種事情?” 鄧昆侖手里拎著一個綠色的行李袋,從中掏出自己的竊聽設(shè)備,以及錄音,就連褚武的行程,以及后來毛靖和秦露被調(diào)走的時候,他要求對方寫的求調(diào)說明,一樣樣的,全擺在了領(lǐng)導的辦公桌上。 做這些事情,他就跟在工作間里工作,給學生們上課一樣,有條不紊,行云流水。 以理,以證據(jù)服人。這是鄧昆侖一貫奉行的原則。 當初革命派的人上門救人,直接把毛靖和秦露帶走的時候,不但工作間的學生們不服,褚?guī)r他們還差點跟對方的人打起來,鄧昆侖也很生氣。 但生氣沒用,凡事還是得拿證據(jù)來解決。 這個國家有法律,有健全的司法機關(guān),任何人犯了錯,只要證據(jù)充足,就沒人能逃得過法律的制裁。鄧昆侖之所以當初忍下來,也是為了收集證據(jù),上首都。 褚司令依然在搖頭:“這不可能,他為什么要這么干?褚?guī)r呢,他是秦工的警衛(wèi)排作排長,一旦金芯電纜被盜,不應(yīng)該是他的責任?” 一念之間,褚司令覺得這是小兒子捅的簍子。 因為大兒子是那么的妥當,相比之下,小兒子大大咧咧,行事馬馬虎虎,萬一是小兒子犯的錯呢? 鄧昆侖適時說:“褚?guī)r拼死保護了金芯電纜,并且被他哥褚武狠狠揍了一頓?!?/br> 他畢竟是科研的,做事情當然非常嚴謹。 不僅帶著褚武和毛靖倆人聊天的錄音,而且就連毛靖專門用錢誘惑一幫小孩子,讓他們學習如何快速扒電線的事情,都讓金有專門錄了音,就在此刻,就在領(lǐng)導的辦公室里,放給領(lǐng)導聽。 所以說,事情不是一個人憑單口之詞就能故意混淆,或者歪曲的。 不是臨時起意,也不是見金子眼開,于國家來那,那么重要的事情,毛靖和褚武倆,用了整整半年的時間,還專門養(yǎng)了一幫扒電線的小兵,這事情就是他們蓄意破壞的。 褚司令看著那些證據(jù),就好像是在給雷一下下轟著劈一下,整個人都要站不住了,還得一把手來扶著他才能站得穩(wěn)。 不過驚喜還遠遠沒完。 鄧昆侖又說:“對了,據(jù)我后來的調(diào)查,當天褚武經(jīng)過秦州,似乎是在去調(diào)度林副統(tǒng)帥的專列的,而他計劃搭趁離開的,也是林副統(tǒng)帥的專列。而林副統(tǒng)帥似乎也是專門在秦州停車,準備讓褚武上車的,但他這半年的行程中,我并沒有找到秦州的訪問活動?!?/br> 居然褚武的上面還有人? 而且還是林副統(tǒng)帥? 這幫人,居然在蓄意破壞衛(wèi)星上天工程? 褚司令往后退了兩步,突然兩眼一黑,這是直接暈過去了。 “太過分了,這件事情,我要立刻往上匯報?!币话咽忠话驼婆脑谧雷由险f。 破壞衛(wèi)星發(fā)射,完了還大搖大擺的,把案犯從秦工提走,誰給他們這么大的膽子,再任由他們這樣下去,這個國家豈不是要變天了? …… 蘇櫻桃回到家,博士還沒回來呢。 倒是婦聯(lián)派了專人,親自上門,跟她商量《人民日報》要采訪她的事誼,以及,婦聯(lián)主席要親自接見她和小杰瑞的事情。 婦聯(lián)來的這位工作人員,名字叫馮清香,從毛紀蘭懷里接過杰瑞,看是個皮膚白白凈凈,圓頭圓腦的小男孩兒,她自己都喜歡的不得了,看孩子笑咧了嘴,抱著都舍不得撒手:“這小家伙看起來可真帥氣,咱們鄧主席見了,一定喜歡的不得了。” 小孩子嘛,開心果兒,誰不喜歡。 蘇櫻桃看了一下馮清香遞來的采訪報社,以及記者名單,從中看到孫靜靜幾個字,轉(zhuǎn)念一想,那不是褚?guī)r的前妻? 褚?guī)r的前妻孫靜靜,據(jù)說就跟蘇櫻桃一樣,火氣特別大。 也是首都報社非常優(yōu)秀的記者,真是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采訪名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