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jié)
秦露終于站了起來,直勾勾的看著蘇櫻桃。 顯然,剛才還在暇想浪漫愛情的小姑娘,因為蘇櫻桃這一句,才給打進現(xiàn)實了。 過了好半天,她才說:“毛靖打算偷金芯電纜,就在后天,他說他要拿金芯電纜,因為這樣,他就能救我出獄。我不是因為怕武斗而告訴你們這些的,我只是想告訴你,蘇櫻桃,博士于我比這一切都重要!” “什么時間,什么地點,他偷了以后打算給誰?”蘇櫻桃才不管博士重不重要,她需要知道這個。 說能救秦露的那個人,應該是毛靖的上線,果然,他不是平白無故背叛博士的,他后面還有人。 秦露抖了兩抖,才說:“據(jù)說是一個可以把我從牢里弄出去的人,但我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br> …… 蘇櫻桃對夢里那一世,大概有點明白了。 事實上當時,毛靖和秦露,吳曉歌這幫子人,應該也都是他的學生。 估計當時也有過秦露示愛,但博士把她臭罵了一通的事情。 秦露當時選擇了忍下來,以一副你不愛我,我就不告訴你你的學生要背叛你的姿態(tài)轉(zhuǎn)身走了。 而毛靖,估計依然是因情生恨,以及各種利益糾葛,才會背叛博士的。 也就難怪從那以后,博士會持一種,女性禁止進入他的工作間的言論了。 因為那種言論,在將來,在八九十年代,學術界有一幫女同志特別的反感他,討厭他,甚至都沒人愿意給他介紹個對象。 但對于他這種人來說,花了那么大的代價,坎坷三十年學成歸國,談戀愛浪費時間簡直該死。 可惜但凡漂亮點的女孩子,還真逃不開喜歡上他這張臉的物理規(guī)律。 面對著他的臉,大概很難有女同志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哎喲?!背隽宿k公室,蘇櫻桃忍不住叫了一聲。 鄧昆侖立刻停了下來:“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小杰瑞,似乎是真的要來了。 蘇櫻桃說:“有點抽筋?!?/br> 秦露可以矯情,是因為她還太年青,可以任性,以為愛情就是一切,可蘇櫻桃不行,于她來說,不但不能武斗,革命最好都不能再鬧了,因為她從現(xiàn)在開始,準備要早早搞活經(jīng)濟,賺錢花呢。 “走吧,咱們得趕緊去秦州?!碧K櫻桃說。 可憐的小杰瑞,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據(jù)說連鄧mama都在期待他出生。 但蘇櫻桃覺得,不就生個孩子嘛,她今天有宮縮,大概是要生了,博士明天把毛靖給逮了,不是很完美嗎。 好吧,一切事情還在掌控中,小蘇同志并不著急。 但雖然說不著急,她托著肚子,還是給嚇的直發(fā)抖。 “小蘇,愛情就那么奢侈,你真的從來沒感受到過。”正在下樓梯,鄧博士又說。 雖然確實很難,很忙,但剛才蘇櫻桃一句話,戳到博士的心了。 她說她從來沒奢望過愛情! 這怎么可以。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也是他的靈魂伴侶。 博士必須讓妻子感受到真正的愛情。 “趕緊走吧,我得去生孩子了?!碧K櫻桃說。 搞活經(jīng)濟,有錢花它不香嗎,要什么愛情? 第170章 找到上線 蘇櫻桃是第一次生孩子, 但是她總聽毛紀蘭和劉桂芳說的,生個孩子是件很容易的事兒。尤其是毛紀蘭,形容生孩子, 比雞下蛋還容易。似乎女人就應該咯噠, 生一個, 咯噠,再生一個。 回家之后,本來以為立刻就該去醫(yī)院的。 但是突然蘇櫻桃又覺得自己舒服了, 沒反應了,三更半夜的,索性又睡了一覺,想著養(yǎng)足了精神, 再去醫(yī)院。 毛靖的事情當然要處理, 不過他準備后天才偷電線, 那當務之急, 就該是生孩子啊。 第二天早晨起來,蘇櫻桃就給倆孩子分配任務了,倆孩子都跟她一起去醫(yī)院, 湯姆可以跑交錢, 打飯,取化驗單這些事兒,珍妮負責在病房里照顧她。 畢竟毛紀蘭的聒噪聲像刀子似的, 她不愛聽,櫻花正在考高中, 劉桂芳的身體也不好。生個孩子嘛,不算太大的事情,養(yǎng)兵千日, 用兵一時,她覺得自己帶著兩個孩子就能搞定它。 “現(xiàn)在肚子還疼嗎?”鄧昆侖開著車,慢的像只蝸牛一樣。 蘇櫻桃時而覺得疼,時而又覺得不疼:“好像疼,但又好像不疼了,不過,你能不能把車開快點?!?/br> 博士也沒經(jīng)歷過生孩子,生怕一顛要把孩子顛下來,同時,蘇櫻桃不吭氣,他就更緊張了,因為在他印象中,女人生孩子,似乎都是要大哭大鬧的。 當然,他現(xiàn)在也不是曾經(jīng)于人情世故完全不通的那種人了。 早就跟宋正剛打過招呼,讓宋正剛到秦州市醫(yī)院專門打的招呼,主任親自給蘇櫻桃接生。 那么好的柏油路,鄧昆侖愣生生開了一個小時,才把車開到醫(yī)院。 當然,這時候他再心神不寧,也得慢慢等,畢竟孩子不是科研成果,只要他努力就能努力來的,得由蘇櫻桃把他生出來。 在干部病房里住下,搓了搓雙手,鄧昆侖看湯姆和珍妮倆全神貫注,一動不動的看著蘇櫻桃,于是問他倆:“你們想要個弟弟,還是meimei?” 這也是博士自妻子懷孕以來,頭一回暢想,她是會生個兒子還是女兒。 “弟弟?!睖泛驼淠莓惪谕菊f。 鄧博士笑了一下,一邊一個,摸了一下孩子的腦袋。 不是說重男輕女,博士閱人三十年,而且對于第一個孩子,寄予了非常大的期望,當然也希望是個兒子,他總覺得在科研方面,女孩子不論體力,還是在理性上,都不如男孩子,他也想要個兒子。 “我倒想要個女兒,頑皮的男孩子有湯姆一個還不夠嗎?”蘇櫻桃剝了一瓣李薇提來的桔子,說。 “男女都一樣,你肚子還疼嗎?”鄧昆侖說著,看了看表。 還得回去處理毛靖的事情,博士當然很著急。 但這會兒,他又不好說自己要離開,對吧。 “疼一會兒,又不疼了?!碧K櫻桃伸手摸了一下肚子,說:“要不你先回廠里吧,生個孩子而已,我自己搞得定?!泵妇瓦@幾天要偷電纜,他不去盯著,蘇櫻桃不放心。 “咱們蘇主任這是頭胎,現(xiàn)在才開始宮縮,到開宮口至少得一天的時間,鄧博士,您再忙,這一天的功夫也能抽出來吧?”婦產(chǎn)科主任走了進來,笑著說:“你們都出去吧,我要替產(chǎn)婦檢查一下情況了?!?/br> 好吧,鄧昆侖只得帶著湯姆和珍妮從病房里出來,讓醫(yī)生給蘇櫻桃檢查身體。 而就在這時,隔壁一間病房里,一個懷著大肚子的孕婦,突然從里面沖了出來,尖叫著跪到了地上:“這太疼啦,快叫醫(yī)生啊,我實在太疼啦?!?/br> 沒聽到這種叫聲之前,鄧昆侖沒有那種感覺,也沒有那種意識,但這一聲,把他嚇的混身抖了一下。 那種無助感,幫不到,但是能切身體會到妻子心情的感覺,讓鄧昆侖的心猛的揪了一下。 那個孕婦的婆婆旋即沖了出來,怨怨咧咧的說:“我生了個八個,沒有哪一個是在醫(yī)院里生的,不照樣生了,誰生孩子還不疼一下?叫醫(yī)生干嘛,醫(yī)生一來就要開藥,開藥就要費錢?!?/br> “疼,真的疼,疼死啦!”這女的抱著肚子,還在尖叫。 蘇櫻桃還沒到疼的時候,畢竟才剛剛胎動嘛,也跟了出來,站在門口好奇的看著??茨莻€孕婦的婆婆一直在抱怨,丈夫站在那兒,也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于是走過去把孕婦扶了起來,想讓她進病房。 結(jié)果這個婆婆得意了,立刻說:“你看看人家,也是大肚子,也是來生孩子的,怎么一聲不吭,再看看你,哭來哭去的讓人笑話?!?/br> 蘇櫻桃本來沒說話,聽這婆子說了這么一句,頓時捂著肚子就是一聲尖叫:“啊,我的肚子也疼,疼的不行了,鄧昆侖,現(xiàn)在去找醫(yī)生,把所有的醫(yī)生都給我找來,告訴他們,今不要給別的孕婦派醫(yī)生,把醫(yī)生全派給我?!?/br> 這叫當場撒潑? 她年齡小,穿著得體,結(jié)果比另外那個孕婦吼的聲音還大,看起來還讓人覺得丟臉? 那個孕婦的婆婆本來是堅決不肯叫醫(yī)生的,突然就變臉了,指著蘇櫻桃說:“你這個女同志怎么能這樣,醫(yī)院是你家開的,憑啥讓醫(yī)生圍著你轉(zhuǎn)。兒子,趕緊去喊醫(yī)生,讓醫(yī)生來看看你媳婦兒?!?/br> 就好像搶到醫(yī)生就是搶到大便宜一樣,她趕緊讓兒子去找醫(yī)生了。 蘇櫻桃的本意,也是想讓那婆子去喊醫(yī)生,給她兒媳婦看病的,既然做到了,也就不叫了。 但她開玩笑,卻搞的鄧昆侖驚心動魄的:“還疼嗎,要不要我把醫(yī)生全給你喊來?” “我開玩笑的,你看我現(xiàn)在這樣子不是很好嗎?”蘇櫻桃在病房里走來走去,伸著胳膊說。 而恰恰就在這時,突然走廊里幾個醫(yī)生跑了起來,其中一個不在喊:“家屬趕緊去獻血,你家產(chǎn)婦大出血了。” 一步一步,大多數(shù)人要生孩子,尤其是頭一胎,都不怎么當回事兒。 進了醫(yī)院,一步步的,看了很多生死時刻,才會給嚇的半死。 鄧昆侖頓了一會兒,說:“這樣吧,大概再過三個小時我就回來,我必須陪著你一起生孩子。” 博士本來是一個除了工作,別的方面都特別淡的人。 但那個孕婦的哭聲,以及突如其來的產(chǎn)婦大出血把他給嚇到了,本來他今天就必須處理掉毛靖。 而現(xiàn)在,他只想趕緊處理完事情,回來陪著妻子生孩子。 當然,這時候的博士跟大多數(shù)男人一樣,并不理解什么叫生個孩子就等于進趟鬼門關。 很多男人,妻子要是生孩子生的很順溜,可能一輩子都不理解,為什么生孩子叫鬼門關。只有真正經(jīng)歷過的人,才知道生孩子是多么重要一件事情。 博士也是一步步的,經(jīng)歷著經(jīng)歷著,才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的嚴性性的。 他從醫(yī)院出來,開著皮卡,原路返回了秦工。 明天金芯電纜就要出發(fā),今天,褚?guī)r他們正在做準備工作。 鄧昆侖來的時候,正在裝車。 “就現(xiàn)在,咱們得立刻運走東西,快點裝車?!编嚴隹戳艘槐?,說:“首都方面來的電話,讓咱們盡早把東西送走?!?/br> 別人倒無所謂,但毛靖立刻就說了一句:“博士,沒聽說首都方面打過電話啊。” “電話是打到秦州的,趕緊裝東西,咱們馬上要走?!编嚴鲇终f:“褚?guī)r,跟我上趟樓,去給首都方面打個電話,匯報一下工作?!?/br> 褚?guī)r直到現(xiàn)在,并不知道毛靖要偷金芯電纜的事,博士讓他上樓,他就跟著上樓了。 進了博士的辦公室,褚?guī)r依然大大咧咧的:“博士,你早怎么沒說過要走的這么急?” 鄧昆侖早在說他要徹查毛靖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了一系列的準備工作。 織好了網(wǎng),當然現(xiàn)在就只等著守株待兔了。 關上辦公室的門,博士才跟褚?guī)r提起很可能有人要偷電纜的事情。